這般景色下,倒是讓他想起當初在常安見她的第二面。
那時她也是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河邊的臺階上。
好想就發(fā)生在昨日,其實,當見到她換好舞衣時,他就后悔了,他不想讓她去演這出戲的,可是她嘴硬啊,她不服輸,顧朝明也不服,所以才讓她跟著那薛子羨去了趟江夏,也是幸好,他沒在繼續(xù)等下去,而是選擇了將她接回來,原來,能日日見著她竟能讓他這般的心滿意足。
只是也許顧朝明都沒發(fā)現(xiàn),每當想起她時,他的嘴角都是噙著笑的,況且,自她走后,他對自己府里的女人,也再也提不起興趣,所以才將之遣散。
他何嘗不是在為她做著改變呢?只是有時候他自己都不曾注意。
太過些微,卻已是足夠。
就這么坐著,坐了好長一段時間,其實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也沒什么不好,身后人海茫茫,身前,微風拂面,身側得一人相伴,倒也美滿。
睡熟的長歌打了個寒顫,不僅朦朦朧朧睜開眼。
夜里的風吹來是舒服的,卻也冷……
長歌離開他的肩膀,蹙著眉,雙手抱著自己的腿,眼皮又重重耷拉下來。
這一次顧朝明卻不想讓她再睡,剛都是被冷醒的,這再睡,可不得凍感冒。
顧朝明伸手去捏她的臉,嘴巴被捏的撅著。
盛長歌酒也醒了一點,迷糊中看著他,卻并未伸手去打斷他的動作,只是面色多有些生氣的樣子。
顧朝明何時見過她這樣,嘴唇撅著,臉頰緋紅,眉目盡是氣憤。
他大概就愛看她氣呼呼的樣子,見她這般,只覺得格外可愛!順眼!
一時間,顧朝明徑直對著她的嘴就吻了下去,長歌的瞳孔瞬間放大,嘴唇微張,這倒給了顧朝明機會,盛長歌頓然慌了神,牙齒重重一落,他吃痛的縮了回來。
長歌立馬做出警戒姿勢,往后退了一大截。
顧朝明想伸手去拉她,她卻急忙一個起身,沒看清周圍環(huán)境,她腳下踩滑,頭便沖著河里栽去。
撲通一聲,盛長歌跌進了河里,河水將她包裹在內(nèi),她只覺得自己在不斷的往下沉,眼皮也越來越重。
這一刻她的腦袋是不清醒的,她甚至都失去了掙扎的意識,只能任由河水將她吞沒。
“嘭”另一聲入水身響起
長歌呆呆的望著水里映著的點點燈光,燈光里卻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他背著光來,慢慢的正游向她。
他長得好好看,干干凈凈的模樣,就是有些著急的樣子。
盛長歌終是撐不住,眼皮沉沉落下,也在這一刻,顧朝明也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
腦袋里的畫面零星閃過,薛子羨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的出現(xiàn)在她的記憶里。
也不知他過得如何了……
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他也不過是追求自己心中所愛而已,她又能埋冤他些什么呢。
顧朝明將她救上岸,兩人衣衫早已濕透,岸上也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帶看清這救人男子的面容時,大家也都識趣的走開,不敢說話,也不敢湊近,只是還是有幾個不怕死的在哪兒看著。
顧朝明卻也顧不得其他,一個勁的拍著長歌的臉,也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可這個女人,就是怎么都不愿意醒……
顧朝明將她身子放平,按壓她的肚子,多按了幾次后,長歌才有了反應。
將肚子里的水吐了個凈,長歌手撐著地面,略顯虛弱。頭發(fā)被水濕透,鬢角的頭發(fā)也松散了下來,略顯凌亂。
她渾身都在發(fā)抖,但卻一個字都沒有水,她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河水,只覺得濕漉漉的。
顧朝明心疼極了,跳水前他快速解下的外衣正好披在她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顧朝明一個勁的道歉
要不然因為他,長歌也不會落水,他剛才都著急死了,生怕他從此就要失去她。
長歌緩了口氣,聽著他的道歉,這還像他嗎?這般小心翼翼,這一點都不像那個人見人怕的王爺。
說起來,他又有什么錯呢?不是他推的,反倒是他救的,他真的錯了嗎?也許錯在不該救嗎?
“你看看你還像你嗎?”長歌冷冰冰的語氣,顧朝明突然想起在水里拉住她手時她叫的那聲“子羨”
“那你看看,你還像你嗎?常安的長歌,不是這樣的”常安的她還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徐長歌,可如今她早就不是了。
長歌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卻是也開始思考他這句話。
我還像我嗎?我也不知道,好像不過兩三個月,怎么就像過了兩三年一樣呢?
怎么才能回到當初呢?她也不想這樣的……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顧朝明心中一顫,她卻是說的沒錯,不都是拜他所賜嗎?只是如果沒有顧朝明,她就真的不會去江夏,不會結識薛子羨嗎?
“本王送你回去”顧朝明也不再多說,抱著她,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二人的氣氛略微有些太過凝重。
走到盛家門口,顧朝明考慮了又考慮才開口道:“重新來過吧,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給別人一個機會,萬一有人比薛子羨好呢?”
會嗎?長歌望著他,心里滿是嘆息“顧朝明”
“我在”這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這也是他沒有自稱本王,只是以一句我在應答。
“謝謝你”
“不要謝,若是日后想通了,就以身相許來答謝本王便是”
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也能說些玩笑話。
送她進了屋子,他又是吩咐阿亞給她倒熱水泡澡,又是囑咐后廚給她熬點驅寒保暖的湯藥,什么事他都親力親為,忙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半干,還得看著她喝下湯藥,乖乖躺在床上掖緊實被角才滿意的離去。
剛踏出盛府就打了個噴嚏,姜尚遞來披風,他緊緊的攏緊,嘴里還嘟囔著“臭丫頭,必然是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