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顧朝明給她看的畫像,那畫上的人她是見過的,正是那日在路上沖著她笑的那個男子,這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叫薛子羨,也還真是巧,今日,她需要做的就是抓住他的心。
晚宴臺上,古箏的聲音彈著錚錚的旋律,四周忽然都靜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舞臺,都在期待著盛家女兒的舞姿,顧朝明這時候也靜悄悄的坐了回來,盯著臺子中間,隨著古箏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一聲鼓聲響起,臺子周邊的花燈,忽然都燃了起來,古箏停,鼓停,一陣笛音伴隨著臺上的舞蹈接踵而來
只見臺上那女子著一身淡紫紗裙,揮舞著手中的水袖,身上的衣裳,似露非露,隨著笛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zhuǎn)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云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讓人流連忘返,無法自拔
臺下眾人都是看的一臉迷戀,就連顧朝明也不外如此,他可從未見過她的舞姿,盡管猜到可能會是一舞傾城,到確實沒曾想過能給他這樣的震撼
而對于薛子羨來說,他是沒想到,原來昔日路上碰到的那個女子,竟是天命之女的盛長歌,竟也是落魄至此的舞姬。
長歌掃了眼舞臺的布局,這臺子比他們擺放酒桌的位置,稍高一層,長歌跳著舞,步子卻在往薛子羨這邊不經(jīng)意的靠,離近他時,腳正好踩在臺子的邊上,不偏不倚,如她所愿,踩空的長歌整個人都失去重心,往薛子羨的一側(cè)倒去
薛子羨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墜下來的身體,摟緊了懷里,盛長歌趕緊推開他,往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面向顧朝南就跪了下去“陛下恕罪,長歌無意冒犯,還請陛下責罰”
盛長歌跪在臺下身子微微的發(fā)抖,說話的聲音也是顫顫巍巍,像是特別的怕他一樣
“起來吧,喂狼還是砍頭,自己選一個吧”顧朝南的聲音輕飄飄的,說話倒是極具威嚴
盛長歌趕緊磕頭請罪,白皙的額頭就這么磕在地上,沒一會兒,額頭上就多了一處傷嘴里還不斷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顧朝南不愿聽她多說,大手一招“來人,拖下去砍了”
“哎我說顧皇,這么美的美人,砍了多可惜,留著不好嗎?每日看一看,看了也能舒坦不是嗎?”說話的是齊國的王,齊碩,此人心思復雜,城府極深
“齊皇這是要為這舞姬求情?齊皇莫不是看上了?倘若看上了,朕就做個順水人情,將她送給你”
齊碩看了眼身后著白衣的小書童,趕緊搖頭,那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著拒絕“不了不了,本皇已經(jīng)有皇后了”
齊碩這人雖然心機深沉,但在后宮這件事上也是足夠深情,諾大的后宮就養(yǎng)了一人,盡管這女子還不能生育……
想當初齊碩為了立這女子為后可是廢了好大勁,那滿堂大臣都斬了好幾個,最后更是個顧朝明演了場戲,才把這皇后之位給到了自己心中這人。
“那想來她也沒什么用處,還是殺了好”既然他不要,那他就直接殺
“慢著,顧皇,子羨有一事相求,子羨看這舞姬倒是長的討喜,若顧皇應允,不如便由子羨帶她離去”顧子羨說話都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顧朝南也不刁難十分爽快“子羨看得起,帶走便是”
眾人都知道,顧朝南也是個大情種,自先皇后逝后,他這么多年來不近女色,他一向在外人眼里都是一副見著女人就煩的樣子。
只是這三國,現(xiàn)如今都是一幫什么人統(tǒng)領,都是只忠于一人的大情種罷了
“多謝顧皇”子羨拱手作揖以示感謝,轉(zhuǎn)頭便去伸手扶起一旁的長歌,動作輕柔,言語柔和“你可愿同我回江夏?”
盛長歌此刻還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一般,眼神躲避著不敢看他,只能一個勁的點頭
薛子羨拉著她坐在了自己旁邊,而他那只手一直都蓋在她手上,不曾拿開
知道晚宴結(jié)束,齊碩和他那小書童一路打鬧著走在最前面,中間的是薛子羨帶著我,他依舊握著我的手往前,最后面是顧朝明和阿亞,此一去,我沒打算帶上阿亞,所以,也沒讓她跟著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腦子里回想起昔日他臉上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絲寬慰,嘴角也不自覺的噙著一絲笑意,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與來時不同的披風,披風上是一股好聞的伽南香,是湊近他身上便會聞到的,獨特的,令人舒心的香氣。
“看路,別摔著了”他一早就察覺了她的目光,只是未曾說出,這不是地面有些凹凸,擔心她不看路摔了自己,這才說出口
盛長歌收回手,迅速耷拉下腦袋,臉上的紅暈燃到了臉頰
“砰”由于腦袋放的太低,以至于前面的人停住了腳步她都沒太注意,這才徑直撞到了他的背上,她吃痛的捂著腦袋,眉頭緊緊蹙起。
薛子羨一臉擔心,這不是除了宮門,已經(jīng)到了馬車面前,這準備回頭和四王爺?shù)绖e的,誰料這一撞,又給她那額頭來上了一下,薛子羨湊近她,嘴巴湊過去,對著她額頭傷口上呼著冷氣,薛子羨倒是格外擔心,這樣完美的臉上留下痕跡
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那眉頭又不自覺的皺起來,她磕頭磕的太重,破了好大一塊皮,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