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你聽我解釋!
接下來的幾天,蕭云生一直表現(xiàn)得很冷淡。
完全符合原著里冰山美人的設(shè)定,如果不是必須要交流,他幾乎一言不發(fā)。
他這種冷,和弟弟蕭云錦不一樣。
云錦是不擅長和人溝通,所以在人際交往里有股與生俱來的疏離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要過分在意他的存在。
就像放牛都要跑得最遠一樣,他更喜歡做一朵獨自生長在峭壁上的花。
倔強孤傲,獨自美麗。
稚氣未脫的小臉蛋上,總是掛著一層冷冷的薄霜。
但他的內(nèi)心又是極其缺愛的,五歲時,父親不見了,母親的智力還沒他高,身邊好不容易有個能說會兒話的哥哥,也總是一副高冷如冰的樣子。
久而久之,他就習(xí)慣將自己封閉起來了,除了在自己認(rèn)可的親人面前,話稍微多一些,對旁人始終是拒之千里。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七年,直到楚夏姐姐出現(xiàn)在了他的世界里。
楚夏姐姐個頭不高,力氣還沒他大,但不管碰到什么難事,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嘴角永遠都帶著笑,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樂觀藏都藏不住,覺得天塌下來總有個高的頂著。
每次和姐姐一起去放牛,哪怕是天天都會經(jīng)過的鄉(xiāng)間小道,她總會發(fā)現(xiàn)別樣的美好。
有時是一朵黃色的小花,有時是兩片并蒂的葉子,哪怕正在蛻皮的蟬她都能看得眼神晶亮。
仿佛世間一切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在她眼里,總有美好的一面。
云錦很喜歡她,阿娘也喜歡,所以,云錦自然而然的希望哥哥也能喜歡楚夏姐姐,這樣的話,楚夏姐姐就能永遠和他們在一起。
為了讓哥哥對楚夏姐姐刮目相看,云錦想了很多法子。
比如,在哥哥面前大肆吹噓楚夏超高的膽識,和精準(zhǔn)無比的箭術(shù)。
“哥,楚夏姐姐用的就是你這把弩,隨手一射,就能射死一只活蹦亂跳的野雞!”
“還有,比我胳膊還粗的大黑蛇,楚夏姐姐抓起棍子就敢打爆它的頭?!?p> “你看,昨天夜里用來爆炒的臘蛇肉,就是上次她打死的那條。”
手里搓著麻繩的蕭云生垂著頭,聽弟弟不遺余力的夸贊,在腦子里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這幾天,楚夏在廚房里幫(tian)忙(luan)的時候,蕭云生特意觀察過她的手,瘦骨嶙峋一點練家子的痕跡都沒有。
就這雙手,用來提筆作畫,尚且能說得過去。
拉弓射箭?徒手打蛇?
笑話!
教訓(xùn)一下趙二狗都能喘成那副樣子,若是真的打了蛇又獵了雞……
八成只是走了狗屎運。
見哥哥露出了然的神色,云錦不敢松懈,繼續(xù)吹噓道:“還有啊,楚夏姐姐跑步特別快,有一次阿娘哭著要我給她去河邊摘牽?;?,我給忘了,楚夏姐姐不到半刻鐘就摘了回來,阿娘可開心了?!?p> “還有……”
蕭云生皺了皺眉,抓著手里的麻繩走出了院子,對難得話多的云錦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我心里有數(shù)。”
的確,楚夏輕功不錯,他也見識過。
當(dāng)初就是因為漏掉了這件事,第一次分別后,擔(dān)心阿娘和云錦有危險,他先去總督大人處交了差,根本顧不上身上的傷,火急火燎地回了一趟家。
可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楚夏已經(jīng)到了,而且還和云錦一起打暈了趙二狗。
不過,這丫頭和云錦做事情還是太過手軟,遇上此等惡人,竟然綁了扔樹下,掉頭就走。
還是他,摸黑將趙二狗的腿打斷,惡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番后,把他吊掛在了樹上,以示懲戒。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騷擾他們家孤兒寡母,就是這樣的下場。
當(dāng)然,因為自己身上有傷,怕貿(mào)然出現(xiàn)會讓阿娘和云錦擔(dān)心,教訓(xùn)完趙二狗后,他默默的回了城,行蹤應(yīng)該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說到楚夏,別的不說,單憑輕功這一項,也是有點作用的。
蕭云生收拾好麻繩,趁著天色尚早,又去了一趟后山,把這兩日布置好的陷阱和機關(guān),上上下下再檢查了一遍。
確認(rèn)萬無一失后,他滿意地打了只野兔,回家做晚餐了。
*
正坐在屋里和周秀媛玩毛線的楚夏,莫名打了一個下午的噴嚏。
自從蕭云生發(fā)出狩獵邀請后,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挖空了心思想找個機會解釋一下,自己沒有緣由的錦鯉氣運。
結(jié)果蕭云生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萬般無奈下,只好求助系統(tǒng),可狗系統(tǒng)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選擇性失聰,任憑楚夏說了一大堆好話,依然置若罔聞。
只留下一句“祝你好運”就不知道浪去哪里了。
真棒。
*
這天,依舊是萬里無云的大晴天。
自從柴房被楚夏霸占了之后,蕭云生只能把制作狩獵工具的活搬到了自己房間,屋里和后山連軸轉(zhuǎn)了幾天之后。
終于迎來了正式上山打獵的日子。
“拿著!”蕭云生淡淡地遞過了那把弓弩,眼神依舊是清冷冷的,多一個字都沒有。
真惜字如金。
楚夏接過有些革命感情的弓弩,此刻只覺得這把原本拿起來輕飄飄的弩,重得一批。
跟她比起來,蕭云生的裝備明顯要齊全很多,綁在腰間的麻繩打了許多結(jié),不知道是用來綁什么的,還有跨在身后的彎刀,刀刃被反復(fù)打磨過。
雖然套著刀鞘,看起來依然威風(fēng)凜凜。
這玩意兒,仿佛輕輕一揮,就能砍下楚夏的腦袋。
除了刀,他還帶了規(guī)格大了一號的弓弩,一些短箭,手里也不閑著,抓著好幾個麻袋。
看著架勢,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充分,有備而來,不打點大家伙肯定不會罷休。
楚夏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十分雞賊的保持了兩個身位的距離,抓住還沒進山的這個空擋,趕緊解釋一把。
“那個……蕭大哥,其實我不會打獵!”
“嗯,我知道?!?p> 楚夏懵了,云錦小可愛不是添油加醋的把自己一頓夸嗎?怎么蕭云生也選擇性失聰了?
“蕭大哥,其實這弓弩,我使得并不好!”
“嗯,我心里有數(shù)!”
楚夏:“……”
還沒開始的解釋,已經(jīng)草草結(jié)束。
解釋了個寂寞。
“不是啊蕭大哥,你既然知道我水平菜,箭法也不好,干嘛一定要帶著我來呢?萬一我這……拖后腿怎么辦?”
楚夏戰(zhàn)戰(zhàn)兢兢,該交底的已經(jīng)都說了,反倒是她自己想不明白了。
打獵本就是個危險系數(shù)不小的活,帶個拖油瓶上山,算個什么事?
秋游嗎?
蕭云生腳下的步子依舊穩(wěn)健,穩(wěn)健地讓人有些麻,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別的不會沒關(guān)系,你只需要跑得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