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江邊的小鎮(zhèn)很繁華,淀九像是很久沒逛過集市一樣,看啥都新鮮。
找了一家很干凈的客棧入住,淀九跑去玩了,沈晚三人皆在房里商談下一步該去哪里。
“要去邊懷境,就要返北奉去?!?p> “那大王會抓到我們的?!?p> 沈晚頓了下,說:“封妃大典后,他就要去斑道了,應該沒時間管我們?!?p> 墨歌選最好的路程,說:“那進北奉后,去簡城,然后進衛(wèi)林,里面有驛站,休一晚,隔天動身去鏞關,繞開王城去北霖鎮(zhèn),這里有個小村莊,很隱蔽,然后去碧夏口,過了這里,我們就出境了?!?p> 路程很長,到了塞外,再與衛(wèi)戰(zhàn)通信,說明原由后,就不回宮了。
側妃,她不做了。
淀九玩了一天,到晚上才回來。一進門,疑道:“呦,你們?nèi)齻€姑娘躲房里吃飯真沒意思,這里夜市好熱鬧,等我洗完一起去玩呀!”
白曲對他簡直無語了,“我說你這人怎么就知道玩呀?你都玩一天了還出去!”
“白天跟黑夜可不一樣,有趣極了,記得等我??!”說完馬上回房沐浴了。
“淀九公子真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啊。”沈晚有些感慨。那男子大了她起碼十歲,卻像個少年,永遠開心,對什么都感興趣。
“看著像粗神經(jīng),但我認為他很精明?!蹦柙捝?,也不像白曲一樣和淀九插科打諢,可她沒少觀察他。
“守門人,總歸與常人不一般?!鄙蛲碛X得,淀九既然能當守門人,肯定有過人之處,一路同行,安全有保障,必要時還能讓他幫忙避開官兵。
沒說幾句話,淀九就來敲門了。
“沈晚,出來玩?。 ?p> 白曲驚了,這家伙真的是去沐浴更衣了嗎?這么快,是只洗了臉吧?
打開門,淀九立在門外,他換了一身低調(diào)奢華的金色長服,墨色頭發(fā)放下來了,系了一條黑色的發(fā)帶,他原本就高大,面容俊朗,這么一打扮,很有偏偏貴公子范。
“淀九公子今晚這身,神采英拔,玉樹臨風啊。”沈晚夸道。
“沈晚,都跟你說要去玩,你怎么不收拾收拾?”他依舊玩著那條黑漆漆的蕭,笑道。
沈晚一襲白紗裙,不施粉黛,鮮眉亮眼。“我覺得挺好的。”
淀九不多言,帶著她們出了客棧,邊走邊說:“我今日可都打聽好了,這里的夜市很熱鬧,有位古姓氏的大家族,家主七十大壽,前兩天他兒子還添了一對龍鳳胎,可謂是雙喜臨門啊,這座城,每逢大喜事,人們就喜歡辦灑水宴,水是財,灑水歡慶,財源廣進,古家主大辦三日,全城共賀,我們等會去湊湊熱鬧?!?p> 灑水宴在北奉很常見,沈家以前也辦過,但進宮之后,她就沒參加過了。
街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買賣吆喝聲和孩童歡笑聲,沈晚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但很快就被氛圍感染,跟著逛了起來。
他們買了面具,一人一個戴著,走走停停,買小零食吃,淀九一路說說笑笑,有時還停下來跟小孩子玩游戲。
“古家在東面,咱們逛完這里,就往東走?!钡砭鸥蛲聿⒓缱?,白曲和墨歌跟在后面,路過一家賣梳妝飾品檔口,老板喊著:“公子,給你的小娘子買個首飾吧?!?p> 淀九笑了,停下腳步,笑著說:“老板說茬了,這個丫頭啊,給我當孫女還差不多呢!”
這下輪到老板愣住了,這位公子雖帶著面具,但還是能分辨出是個大好青年的,身邊的窈窕女子,看著很般配,怎么就成孫女了?
沈晚不在意他們的對話,倒是對一把木釵起了興趣,褐色圓潤的釵身,別著一朵白色的小玉花,樣式簡單,好似那年衛(wèi)戰(zhàn)打仗回來,給她帶了一支梨花木釵,她一直珍藏著。
月圓暖夜,長街熱鬧,她想起了他。
“我這小妹許人家了,要買也是家里夫君給她買,我這兄長就不摻和了哈哈哈哈!”跟老板聊著聊著,沈晚就變成他的妹妹了,反正他自己不吃虧。
“家里夫君不陪著,要你這做哥哥的陪,小娘子要委屈的?!?p> “沒辦法,夫君要做生意養(yǎng)家糊口嘛。”
最后啥都沒買,四人繼續(xù)走。
“還未問過淀九公子貴庚呢,且看我能不能做你的孫女?”沈晚秋后算賬了。
“好說?!钡砭排呐男馗?,說:“本公子今年一百五十又一,再過幾個月就一百五十二了,說你是我孫女,不為過?!?p> 守門人只要不犯禁,壽命都是很長的。沈晚倒是沒想到,他這樣子居然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
是,是孫女。她服氣了。
思忖著,一支木釵遞了過來,是剛才她看的那支。沈晚疑惑地看著他,沒有接。
“拿著它,跟你夫君說,本姑娘傾國傾城,連老頭都送禮物了,不看緊我,等著后悔吧!”他自信滿滿地說著,學得有模有樣,活像那些趾高氣揚的千金小姐。
沈晚笑了,繼續(xù)往前走,沒有接受他的木釵,淀九大步跟上,“我這不是偷來的,還錢了?!?p> “我知道?!痹趺丛谒燮さ紫峦低蒂I下東西她不管,只是她有她的原則,除了衛(wèi)戰(zhàn),她不接受任何男子的禮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我算不上他的妻,只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妾而已。”沈晚慢慢走著,娓娓道來:“情愛于他而言可有可無,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命定的那一個,我福薄,不是那個人。人說夫妻伉儷,大業(yè)成就,我覺得我夠努力了,也夠情深了,但不夠格就是不夠格,我只能去找適合自己的位置,做好該做的事情?!?p> “多情的人很絕情,冷情的人很深情。小丫頭,你眼界太小了,心思也太淺了。”
“是嗎?我花三年的時間,沒看到深情,只體會到絕情?!?p> 十五歲生辰后,她沒有召出萬令書,也沒有任何鬼后的體現(xiàn),他很失望,只能繼續(xù)打探鬼后的消息。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淡,到最后,她就成了一個智慧囊妃子,可以打仗,可以謀劃,什么都能做到,唯一做不到的就是成為鬼后。
她覺得他從未愛過她,從未。
還沒到古宅,就看到人擠人,追逐打鬧,灑水戲耍。長街小巷,漫天水花,猶如水世界。
沒一會兒,身上就濕漉漉的了,因為喜慶,人人都想來沾沾,所以古宅的小奴們,逢人就灑水,他們才走了一半,就被灑濕了衣服。
淀九很快就跟人玩了起來,還不忘帶上她們?nèi)齻€,怪只怪氛圍太好,沈晚漸漸起了玩心,跟著淀九灑起了水。
熱鬧過后,他們跑出了人群,滿身水,像剛從河里爬出來一樣。
“怎么樣,刺激吧?”
“我好久,沒怎么瘋過了?!?p> “哈哈哈,沒事多出來走動,人嘛,活到老玩到老!”
“爹娘說活到老學到老,你倒好,教我玩?”沈晚懷疑,他就是這么玩到一百多歲的。
“哼,大家族一套一套的,養(yǎng)出來的小孩也是一個比一個古板?!彼Φ眉冋鏌o害,突然抬手一推,沈晚猝不及防就被他推著摔進了旁邊的蓄水坑里了。
“主子!”白曲和墨歌幾乎是一同跳了進去,好在那蓄水坑不深,水只到腰部。
沈晚被扶著站起來,聽到上面的淀九說:“沈晚,你臟死了,在客棧也不洗洗,我只能這么幫你了,不要太感謝我呀?!?p> 白曲氣憤道:“你胡說八道什么?!老妖怪,我要跟你單挑!”
沈晚倒是聽愣了,臟?她哪里臟了?
墨歌率先爬上來,將沈晚拉起,白曲一上來,就想暴打淀九,被他食指點在額頭,就使不上勁了。
淀九早備好一件外篷,沈晚一上來,他就給她披上,說:“別受涼?!?p> 打一巴掌給一顆糖。
墨歌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只護著沈晚匆匆趕回客棧,備熱水伺候她更衣。
沈晚泡著水,疑惑地問墨歌:“我身上很臟嗎?”
“主子莫要聽他胡言亂語,主子是這世上最干凈的人?!?p> “他是天魔閣的守門人,他的話,我必須重視。他說我臟,是沾了什么壞東西了嗎?”
今日他提醒了她兩次,不可能是巧合。
回想從認識到現(xiàn)在,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除去那些玩鬧的,是什么?
沈晚靈光乍現(xiàn),猛地起身,“墨歌,更衣?!?p> 快速穿好衣裳,把頭發(fā)整理好,然后馬上出門,去敲淀九的門。
“呦,這孤男寡女的,沈晚你夫君要是知道你半夜來敲我門,要把我殺了的?!钡砭乓琅f笑嘻嘻的。
沈晚對墨歌和白曲說:“你們守著?!?p> “是?!?p> 沈晚進門,關上,然后鄭重地對著淀九跪下,說:“求先生指點迷津?!?p> “丫頭,你可不用跪我啊?!钡砭磐碎_了。
“您是長輩,又出自天魔閣,沈晚跪一跪無可厚非,但求先生幫我!”思索過后,她覺得自己還有希望,便來求他了。
“我有什么本事幫你?。课疫€想多玩幾年呢?!笔亻T人規(guī)矩多,犯禁即刻毀滅。
“我知先生難處,但我只問幾個問題,剩下我自己判斷,絕不為難先生?!?p> 淀九收了蕭,一改笑臉,淡淡地說:“你問吧?!?p> 沈晚站起身,問:“我的名字,不好嗎?”
“是挺難聽的,婉約動人的婉字比較好。”
“我很臟,那,我該怎么洗干凈?”
淀九看了她一眼,說:“不知道?!?p> 也就是說,她身上果然,有不同尋常的東西。
沈晚向他鞠躬,說:“多謝先生指點。”
淀九為何要跟著她,一路同行,一路陪玩。守門人不守塔,四海為家,為的是引導,做天魔閣的動態(tài)棋子。
所以他才會跟著她。
回房后,沈晚對墨歌和白曲說:“明日,我們再去一次天魔閣?!?p> “主子,是有什么線索嗎?”
“我跟淀九先生初見時,他說天魔閣有問必答,不會拐彎抹角。當時我問了三個問題,卻只得到兩個答案,若是沒猜錯的話,我遺漏了一個答案!”
沈晚徹夜未眠,天一亮就立刻動身,趕去天魔閣。
重回黑塔前,她還是一樣緊張,但她暗暗發(fā)誓,不論結果如何,她都接受。
推開門走進去,穿過層層輕紗,她來到之前的地方,深呼吸,冷靜下來。
“請問,北奉乂綦鬼王衛(wèi)戰(zhàn),他的鬼后現(xiàn)身了嗎?”
已現(xiàn)。
第一個答案。
“請問,北奉乂綦鬼王衛(wèi)戰(zhàn)的鬼后,是不是我?”
等了一會兒,一個金色的字慢慢浮現(xiàn)。
是。
看到第二個答案,沈晚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原來,它只是慢了一些而已。
她要最確切的答案!“北奉乂綦鬼王衛(wèi)戰(zhàn)的鬼后,叫什么名字?”
金色的沈字慢慢浮現(xiàn),等了好一會兒,真的是好長的一段時間,那個金色的晚字才慢慢地浮出來。沈晚瞬間痛哭,是!是!她是他的鬼后!
衛(wèi)戰(zhàn),你怎么就不多等等它,怎么就不等等?。∥胰×送碜?,就什么東西都會晚一些,你怎么就不愿意多等等我呢?!你情愿多花時間去重新找沈家女,情愿多花心思去娶沈柒,怎么就不能多分一些時間給我???
我是你的鬼后啊······
沈晚跌坐在地上,覺得心好疼啊,就是慢了一點點,她就蹉跎了三年,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卻也只能用無可奈何來形容。
但是好在,她堅持了,再看一眼,就看到想要的結果,讓她重新有了力量和希望。
“我,我為何召不出萬令書,明明十二歲時可以,后來就不行了呢?”
封印。
這是天魔閣的答案。
沈晚臉色刷白了,她被封印了?!什么時候?!她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封印了!
難怪,難怪淀九說她身上臟!原來是這個意思!
解封,當下最要緊的,就是解封!
“是誰,是誰封印了我?是誰?!”
天魔閣盡心盡責,慢慢浮出“沈——晚”,第二個字,依舊很慢才出現(xiàn),她宛如晴天霹靂,僵住了。
她自己……封印了自己?這是什么意思?她十二歲那年干了什么?
想不通。
沈晚覺得她這些年白活了,好端端的,她封印了自己,與衛(wèi)戰(zhàn)耗了三年。
可笑的是,她怎么封印了自己,又用什么方式封印,一無所知。
“什么封印術?”
自行解封。
天魔閣不肯說明了,只讓她自己解除封印。
它一向有問必答,但不能說的,就不會給任何提示了。
就像淀九,他連她被封印了都不能說。
她仿佛又走進了死胡同。
不知封印術,該如何解封?
走出天魔閣,沈晚便問白曲和墨歌,“你們可記得,我在十二歲那年,可曾受過什么封印術?”
她們仔細想了想,道:“沒有啊?!?p> “那十三歲呢?”
“主子,十三歲您不是被圈了嗎?”
沈晚十三歲時,沈家被圈,衛(wèi)戰(zhàn)出去打仗,一耗就是一年,這一年來,沈晚的一切都被衛(wèi)族掌控,不可能在毫無察覺下中了封印術。
衛(wèi)戰(zhàn)的人很干凈,不會做什么手腳,再說沈家出了鬼后,誰敢對那些被圈起來的女孩動手,那是找死。
如果不是十二歲,不是十三歲,那是十四歲?不對,十二歲時她心口的?紋還在,是衛(wèi)戰(zhàn)圈了沈家之后,外出打仗那段時間消失的!那中間,她做了什么事?
沈晚總覺得她忽略了什么,卻又想不起來,是封印術的問題嗎?
萬千種封印術,一個一個試是不現(xiàn)實的,只能找最有可能的那種。
淀九踩著江水走來,問:“沈晚,怎么樣???臉色好差,你又怎么了?”
沈晚拘禮道:“多謝先生關懷,我沒事?!?p> 封印一事,想來淀九不能說太多的,因此沈晚也不再追問,剩下的問題,她只能自己解決。
淀九笑了笑,棕色的眼眸閃著難以捉摸的光,說:“那去玩吧,聽說這韶江下游有一汪泉水,泉底金黃,泉水則清澈明亮,有凈化之效,我還沒見過呢。”
是要讓她利用泉水去凈化身上的臟東西嗎?可封印術單用凈化是解決不了的呀。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淀九總不會害她。
于是沈晚答應了,“那就一同去吧。”
“走吧?!?p> 他們乘著小船,順流而下,一路的山水景美輪美奐。
“這天魔廣闊又奇特,老頭我花了一百多年都沒走透?!钡砭乓写芍?,翹起二郎腿,悠悠地說。
沈晚一介女流,還是個普通修行者,雖從小跟隨爹娘游歷,但去的地方也有限,就談不上走遍天魔世間各地了?!叭羰悄芑L四處飄揚,也是自由自在。”
“你就該像我一樣,無拘無束。”
“是嗎?天魔閣得管著你吧。”
淀九卡了一下,說:“那不一樣,它不管我去哪里的。你這深閨大小姐,從小定是一言一行被人管著的?!?p> 說來也是,小時候跟著爹娘還好,嫁給衛(wèi)戰(zhàn)之后,不是住在王宮里,就是隨他出軍。像這樣出來游玩,那是好久好久的事了。
“我記得以前有個小孩挺好玩的,他沒爹沒娘,整日鬼混,但凡弄到點吃的,就會研究怎么烹飪,發(fā)霉的饅頭他都能整出點花來,手藝不錯,有段時間我挺愛吃他做的飯的。”
“那你怎么不帶著他?”
“哈,他已經(jīng)隕了?!钡砭蓬D感懷念,說:“他靈根不足,修習是無望的,加上身體不好,十幾歲就沒了。唉,都過幾十年了,我有些忘記他做飯的味道了?!?p> 淀九愛玩也愛吃,能讓他記住,想來廚藝是真的很好了。
“他問我,九先生,天魔很大,有什么方法能去到任何地方,無拘無束啊?我說化成風啊,一吹啊,哪都能去。后來,他就讓我把他尸體燒了,化成灰,尋一個風大的日子撒了?!?p> 聽來有種挫骨揚灰之感,但對于當事人來說,若是活著一直困在一個地方,死后用這種方式飛向自由,也挺好的。
不知為何,沈晚突然很向往?!叭羰俏宜懒?,我也愿意如此?!边@樣,她就再也不用任何人管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白曲:“主子說什么話,主子長命百歲?!?p> 淀九笑得更大聲了。
泉水不大,但水底金黃,水色清明,在陽光下真的是熠熠生輝,比黃金珠寶還耀眼。單單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洶涌澎湃的凈化之力,好神奇的泉水!
淀九取一片竹葉,環(huán)折著,用法力推到水中央,舀了一些水,交給沈晚,說:“喝吧?!?p> 沈晚雙手捧著,聽話地喝下,很甘甜,她拭了拭嘴角,說:“多謝九先生。”
聽到這個稱呼,淀九眨了下眼,真是好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了。他雙手負在身后,說:“謝什么,我只是想讓你試試這水能不能喝罷了?!闭f完,他自己也取些來喝,“嗯,要是有魚,煲湯還不錯?!?p> 沈晚對于他這跳脫的反應,忍不住發(fā)笑。
站了有一會,淀九說:“這竹林茂密,想來有不少筍,我要去挖幾個,你們?nèi)齻€自己玩吧,等會見了?!?p> “九先生自便?!?p> 淀九往竹林里去了,沈晚看著這泉水,說:“白曲墨歌,幫我守陣,我要試試用靈力逼出封印咒?!?p> “是?!?p> 三人飛到水中央,水面上,沈晚盤腿而坐,運用自己的靈力在全身經(jīng)脈里過一遍,開陣后,白曲和墨歌施法為她助陣。
這里有強大的凈化之力,若是能利用起來,加上靈力沖擊,能把咒文顯現(xiàn)出來,有了咒文,她可以去查閱資料,看看是哪種封印術。
白色的靈光圍繞周身,泉水漸漸波動起來,沈晚開始施法,引泉息而入,混合著自己的靈力,集中到心口處。她覺得有滯澀感,但很快就被反壓住了,沈晚試了好幾次,每到心口,就被反壓。
她皺眉,額頭起了一層薄汗,反反復復,直到筋疲力盡。
放下手,沈晚喘著氣,還是不行。
若說是她小時候無意間自己封住了自己,照她如今的靈力,要抵擋幼時的封印術應該不困難,為何她用了全力,還是被壓制住了呢?
難道說那原本的封印術,就是極其強悍霸道的那一類?那她當時應該是出了大動靜,記憶深刻才對啊,她為何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中了強大的封印術,她肯定會身體不適,甚至反坑激烈才對。
“主子,如何?”
沈晚搖頭,她們撤回到岸上,沈晚調(diào)息完畢,淀九就回來了。
“嘿!我挖了好多筍,咱去抓只山雞,燉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