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義和,你傷好了?”見扎義和進來,翟戎王關(guān)切的問道。
“大王,末將還沒有回到營帳,就聽到秦國派使臣前來議和的事情,立馬就趕過來了?!痹x和雙手抱拳繼續(xù)道,“大王,末將以為應(yīng)該與秦國和談,而且指名道姓要求秦國公子嬴任好前來與大王會談?!?p> “哦?這是為何?”
“屆時,末將親帥一支人馬在會談地點附近埋伏,只要嬴任好一到,我就帥兵馬掩殺過去,擒獲嬴任好,為家父報仇,為翟戎贏得先機?!痹x和狠狠的說道。
仇恨太深了,要想解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說是議和,人家可真不這樣認為。
“這?”翟戎王遲疑了。
對于秦國釋放過來的和談意向,在沒有確切信息的情況下,誰都不好拿捏,畢竟秦與翟戎之間打了幾百年的仗;今天秦人在戰(zhàn)上風(fēng)的情況下,卻突然之間提出議和。
是真是假?
是真心議和?
還是趁機消滅翟戎?要知道能夠參加議和的人物,可都是雙方的重要人物。
更何況,對于這位新來的秦國公子嬴任好,對于翟戎來說實在是太陌生,根本摸不清他的真實意圖。
“若秦國真心議和,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所不妥?”翟戎王確實有些拿不準;但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秦國真有那么一點真心與翟戎和談的意愿。
“不可能,大王,幾百年來,秦國一直是我們的敵人,怎么會在一時之間與翟戎進行和談,太不可思議了?!钡匀秩撼籍惪谕暤恼f道。
帳內(nèi)一派討伐之聲。
翟戎王沉默了。
“你們先下去吧,此事容我好好想想?!钡匀滞跏疽馊撼纪讼?。
群臣走后,翟戎王一個人默默的呆在大帳里,現(xiàn)在他越來越想念左賢王了,老人家在世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想的是那樣的周全,那樣妥帖。
可是今天這些事情來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他一樣為自己出謀劃策。
翟戎不缺少能打仗的武將,但非常缺少能夠出謀劃策的文臣。
“來人,你把秦國使臣請過來?!?p> 不一會兒,秦國使臣進來了,“下臣拜見翟戎王?!?p> “請起,我來問你,翟戎與秦國打了幾百年的仗,為何今天秦國卻突然提出議和呢?”翟戎王問道。
“大王是不是在擔(dān)心秦國議和的誠意,還是擔(dān)心秦國會在和談的過程中對大王不利?”秦國使臣很是直接的問道。
翟戎王不好意思的笑了,“是有這樣的擔(dān)心?!?p> 秦國使臣也笑了,“大王完全不必擔(dān)心,秦國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出議和,莫要說是翟戎,就是秦國上下也感到不可思議;但是我家公子說了,在秦國與翟戎誰都沒法消滅對方的情況下,和談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但能夠為秦國百姓贏得安寧的生活環(huán)境,也能夠為翟戎贏得放牧的場所。議和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何樂不為呢?”
對雙方都有力的事情?
這位秦國的公子竟然會這樣認為?
翟戎王不得不嘻嘻品味嬴任好的這句話了。
過了一會,翟戎王抬起頭,疑惑的望著秦國使臣,“你家公子真是這樣說的?”
“千真萬確?!?p> 翟戎王的目光一點一點的變得溫暖,“你家這位公子很不一般??!”
“大王,我家公子已經(jīng)釋放出誠意,不知大王還在擔(dān)心什么呢?”
“好,既然你家公子已有誠意,我也不在推辭,我答應(yīng)與秦國議和,五日后在千河南五十里的塬上雙方議和?!钡匀滞鹾浪恼f道。
之所以選擇子啊這兒議和,翟戎王也是有想法的,畢竟從地理上來看,這里距離翟戎大營更近一些,一旦有個風(fēng)吹草動,翟戎的大軍很快就能夠趕過來。
“好,我這就回去向我家公子和大人匯報,下使告辭。”秦國使臣起身離開翟戎王大帳回犬丘匯報情況去了。
秦國使臣走后,翟戎王一夜未眠,他知道今天做出的這個選擇,雖然冒險,但對于翟戎來說也許是歷史性的一頁。
仗打得太多了,雙方都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打仗的意義和作用。
公元前663年秋十月,秦國與翟戎進行議和。
千河北塬。
這里是一望無際的原野,但是在不遠處,雙方都布下了軍隊,隨時注視著議和場所的一舉一動。
太陽已經(jīng)升起,照耀著廣闊的草場上,已經(jīng)泛黃的草上掛著晶瑩的露水,在陽光下照耀下發(fā)出奪目的光芒。雖已是深秋,草色已經(jīng)開始變黃,但還有一些耐寒的草木依然給草原帶來點點青色。
若不看兩邊的軍隊,這里應(yīng)該是牛馬、野獸、百鳥的天堂,但是今天,這里卻變成了議和的場所。動物們早就跑的無影無蹤。
“王校尉,我們先過去吧,畢竟我們是小輩,理應(yīng)先到!”嬴任好望著初升的太陽對王蕩說道。
雖然決定議和,但為了安全起見,在贏致等人的堅持下,嬴任好還是帶上王蕩跟他一起過去。
說罷,贏任好帶著王蕩驅(qū)馬走向指定的議和場所,在距離議和的地點還有五十步的地方,贏任好讓王蕩停下了腳步,“王校尉,你就呆在這里?!?p> “公子,你不怕人家劫持你?”王蕩問道。
“不怕,我想我們的將領(lǐng)停在了這里,若翟戎王真心議和,他的將領(lǐng)也不會近前的。再說了這里距離議和場所只有區(qū)區(qū)五十步的距離,就算是有個風(fēng)吹草動,你很快就能趕到,怕什么?”
王蕩執(zhí)拗不過,只好停住了戰(zhàn)馬,其實他的心里非常清楚,五十步的距離,對于戰(zhàn)馬來說,一閃即到,根本不用怕。
沒過多久,翟戎王也帶著扎義和趕了過來。
其實翟戎王也早就到了,也早就注意議和場所的一舉一動了,他們不過是在等嬴任好等人先到罷了。
在距離豫讓不到五十步的地方,翟戎王也讓扎義和停下腳步,隨后獨自一人向贏任好走過來。
“秦國公子贏任好見過翟戎大王?!币姷降匀滞?,贏任好山前拱手拜道。
見這位公子如此謙遜,翟戎王心中稍稍有些安慰,“見過贏公子,公子請坐。”
“大王請坐?!?p> 議和的場所鋪著翟戎人用牛羊毛做成的毯子。
雙方坐定,贏任好道:“大王,今日贏任好約大王前來,沒有別的意思,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秦翟兩國的共同利益進行和談。大王若有什么問題和困惑,盡管提出來,任好一一解答。”
“好,本王就喜歡直來直往的人,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秦國在取勝的情況下為何要與翟戎進行和談,愿聞其詳?!?p> 聽完翟戎王的話,嬴任好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二是問道:“大王,任好說一句不敬的話,當下已經(jīng)是深秋了,寒冷的冬天馬上就要來臨,大王是不是正在為翟戎今年在那兒過冬而發(fā)愁?”
“嗯----”翟戎王沒有正面回答,用鼻子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