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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

第七章 孰是孰非

大唐探 遙遠之矢 2028 2022-01-17 19:45:39

  李夔不知道,在唐代文官當(dāng)縣尉,乃是十分尋常之事。

  前面說過,這縣尉一職,相當(dāng)于現(xiàn)今社會公安局長的角色,按理說這個講究邏輯思維,考量為官情商,甚至還很有必要有一定武力值的崗位,應(yīng)該由武人充任,最為合適。

  但在唐代,這個職位卻是由大量文官來擔(dān)任。

  如白居易,李商隱,王昌齡等,均曾擔(dān)任過縣尉之職,甚至在唐代還出現(xiàn)了縣尉體詩,這樣的獨特題材詩文。

  這種獨特的文化現(xiàn)象,這種公安局長兼文聯(lián)主席的職業(yè)安排,確是令后世為之刮目。

  縣尉這個職位,由文官充任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當(dāng)時的特殊背景。

  因為在唐代,作為一名讀書人,如果沒有特殊的為官途徑,比如入幕或世蔭,就只有通過進士及第,來走上為官的道路。而他們在及第之后,第一次為官的第一個崗位,往往就是九品的縣尉之職。

  所以,雖然縣尉地位不高,而且雜事繁多,卻是官場之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

  而且,唐代的讀書人,即使想當(dāng)縣尉,也不是一件可以輕松辦到的事情。

  因為唐朝的進士考試,錄取名額有限,又多有暗箱操作,想要順利及第,卻是極難。

  如大詩人李商隱,就曾經(jīng)過了足足十年的努力,反復(fù)考了十次,才得以跨過龍門呢。

  這種現(xiàn)實的無奈,使這位大詩人發(fā)出了“鄉(xiāng)舉十年,才沾下第,宦游十載,未過上農(nóng)。”的深重感慨,亦是令人可嘆。

  所以,我們今天見到的縣尉詩體,作為一種唐代特征的文學(xué)現(xiàn)象,在其背后,卻是中國古代讀書人背負的共有命運。

  見方煉等人行禮,段知言只是嗯了一聲,算是行禮。

  而隨著他走來,人群自動分開,給這位段縣尉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出來。

  段知言來到人群之中,諸如掌柜王得財,四名大漢,澡堂伙計,以及一眾澡客,俱是向其行禮參拜。

  “拜見段公?!?p>  “拜見段縣尉。”

  聽眾人這般行禮而拜,李夔這時又注意到了一個新的現(xiàn)象。

  那就是,這些唐朝的百姓,沒有象電視劇里演的那樣,說什么草民參見大人之類的話,而是徑呼其姓,后加個“公”字或其官職名稱。

  這般稱呼,其實亦是唐代特點。

  因為“大人”一詞,用作官員稱呼,其實是在元朝以后,才流行開來的。

  在唐朝時期,“大人”多用作子女對父母的敬稱。

  唐朝官員等級,依正、從、上、下等類,共分為九品三十級,各品又包括職官、文散官、武散官、爵、勛等。稱呼這些官員,多以其姓加上官職名稱或者稱呼姓加上“公”。

  打個比方,比如唐朝著名宰相狄仁杰,可以稱呼其為“狄閣老”或“狄公”,而刺使朱青玉,則可稱呼為朱刺使或朱公;如縣令李光忠,則稱呼為李縣令或李公。

  前頭筆者也說過,在唐朝的時候,官員與百姓之間,遠沒后世那般等級森嚴(yán)。

  所以,當(dāng)?shù)胰式軉枺骸霸?,你怎么看?”時,李元芳不會說:“狄大人,以小的看來……”而是會說:“狄公,某以為,此事必有蹊蹺,也許背后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段知言輕咳一聲,朗聲喊道:“方才是哪位澡客,說自己可以斷明此案呀?”

  李夔上前一步,向其叉手而拜:“拜見段縣尉,某叫李夔,已查明這金碗盜竊之案,究竟是何緣故?!?p>  “你?”

  段知言用滿是狐疑的目光,將李夔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時,方煉湊上前來,向他簡述了一番李夔的來歷,段知言卻是眉頭皺得愈發(fā)厲害。

  他扭過頭來,一臉狐疑地問道:“李夔,你在長安時,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夔眼珠一轉(zhuǎn),立即回道:“小的在長安時,曾跟著當(dāng)不良人的表兄,一起查過案子,故對于查案之事,略有所悉。今年長發(fā)動亂,表兄一家早已逃往他處,不知所蹤。某于今想來,甚是傷懷?!?p>  李夔的這番回答,稍稍打消了段知言的疑慮,他微微點了點頭,又道:“李夔,你要知道,這斷案審決之事,關(guān)系非小。若你言語有誤,指證不明,可是要擔(dān)責(zé)的!”

  李夔慨然道:“某知道,若有疏錯,自當(dāng)擔(dān)責(zé)受罰。若段縣尉準(zhǔn)允,某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解析案情?!?p>  段知言雙眼一亮:“既如此,那你就……”

  “不能讓這廝來斷案!”

  李夔一語未完,陳刀疤又怒氣沖沖地喊道:“這廝滿口混話,胡沁亂言,段縣尉安可聽其亂講!莫不如亂棍將這廝打出,方可……”

  “大膽!你這家伙,竟敢在段公面前這般放肆!”

  李夔尚未說話,一旁不良帥方煉已是欺身上前,一臉怒容地對他喝斥。

  他一言喝畢,那些身著黑色緊身苧麻袍的一眾不良人,亦隨著方煉逼了上來。

  方煉復(fù)厲聲道:“你等聽好了!李夔既蒙縣尉準(zhǔn)允,那他自可隨意查案。你等態(tài)度這般放刁,莫不是想吃官府的板子!”

  那陳刀疤被方煉這般一兇,氣焰立即萎靡了下去。

  不過,他眨著褐黃的雙眼,又以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既然你已知是何人偷拿了金碗,那請立即告訴我等,這金碗究竟是何人所拿?”

  李夔淡淡一笑,伸手一指。

  各人順著李夔所指的方向,看到他指尖所指之處,乃是這四名大漢中,那個長著一雙細長三角眼,嘴邊兩縷尖細鼠須的家伙。

  見到李夔指向此人,眾人的目光,俱是震驚之色。

  “二當(dāng)家宋一鼠?你是說,竟是他……”

  李夔心下暗笑,原來此人,名叫宋一鼠呀。

  他這般猥瑣模樣,倒是與這名字極為般配呢。

  見陳刀疤以及另外兩名大漢的目光,俱是望向自己,宋一鼠渾身一顫。

  他立刻彈跳起身,怒氣沖沖地走到李夔面前,大喝道:“李夔!你這廝無憑無據(jù),就指摘某是偷碗之人,豈非笑談!你這般誣蔑于某,卻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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