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說話時一直看著大黑狗,勉強壓制住現(xiàn)在了結這雜碎的沖動,就當,看在一條狗的面子上吧!
莫寒山終于將臉上所有恐懼不安、迷茫全部收殮,他定定看著許洛半晌,臉上露出一抹糾結肉疼。
“一株千年茯苓芝!”
許洛沒想到,自己只是有棗沒棗,打兩桿子的想法,竟然真炸出一條大魚!
什么叫千年茯苓芝?
自紅月詭變、靈氣復蘇到現(xiàn)在,也不過百多年時間。
在這之前,絕靈域就跟前世的末法之世般,沒有靈氣、沒有修行、沒有伴生物,當然也沒有詭怪妖物。
也就是說,哪怕靈藥第一時間吸納靈氣生長,普遍也就是百年。
而要達到千年,要么這靈藥之前就藏在某處靈機地脈之上,從來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要么就是隱世大宗、頂級驅邪家族之流,幾代人看護的寶貝。
這樣的寶藥,哪怕是許洛得到,也可以嘗試著再沖擊一下雙腿間的經(jīng)脈,而且有很大機會達到通脈境!
到那時,他也能借助青牛大車,每日吸納靈機,內煉臟腑、外煉骨皮。
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步入修行大門。
“千年?”
許洛不可置信的叫出聲,莫寒山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沉穩(wěn),點點頭。
“不用懷疑,莫家做藥材生意多少年呢?自然有自己的密庫,以備不時之需!”
不就是狡兔三窟嘛,說得這般高大上。
許洛心底暗罵這些狗大戶,原本有些不置可否的心思終于動搖。
“我要先拿到靈藥!”
這時就算是老奸巨滑如莫寒山,聽到這話也頗有幾分惱火。
“就算我想給你,可也得我親自去打開密庫吧?如果這還不行,你不如直接殺掉我!”
許洛暗自苦笑,看著擋在自己面前半步不讓的大黑狗,若是可以殺,他倒寧愿直接殺了完事,免得攪進莫家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當中。
“還有最后一件事情!”
許洛看著大黑狗逐漸栩栩如生的軀體,知道不能再耽擱。
“你將那條黑狗送給我!”
莫寒山有些莫名奇妙,那畜生連我都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我怎么送給你?
許洛神情有些不耐煩。
“你不用管這些,就在這里說,將黑狗轉讓于我就行,以后它與你再無任何瓜葛!”
莫寒山雖然也有些生疑,可這時有求于許洛,也只得按他的要求,說出以后與大黑狗再無瓜葛,將它贈送于許洛的承諾。
而他看不到的是,隨著他的一字一句吐出。
那大黑狗馬上快要成形的身體,仿佛徹底失去那股支撐力量,逐漸開始消散起來。
這種類似約定成契的承諾,對于人類來說,可能是一句話、一個念頭的事情。
可對于借此化詭的大黑狗來說,那就是動搖根基執(zhí)念之事。
只需要他這個主人親口說出,自可立竿見影。
何況在莫寒山心里,那條癩皮狗不過就一畜生而已,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所以,哪怕此時他心里悵然若失,可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
眼看著大黑狗失去執(zhí)念寄托,就要徹底消散,許洛終于出手了。
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纖細竹根,仿佛穿越空間距離般,憑空出現(xiàn)在大黑狗四周,還不待黑狗眼中露出驚惶神色,浩瀚的青色靈氣,便瘋狂涌入黑狗身體。
纖細根須就已將它包裹得嚴嚴實實,宛若一個青色光團。
下一刻,光團內傳出一聲聲痛苦至極的吼叫聲。
許洛現(xiàn)在要做的是,借助枉生竹蒙蔽天機、藏匿氣息的神通,將大黑狗徹底與這方天地隔離。
然后,再如青牛大車、厄字燈籠這些寶物一般,以枉生竹靈機為本源,讓其化成跟伴生靈物類似的存在。
隨著靈機灌入,青色光團表面如同煮沸的開水般,上下翻滾起伏,好似里面束縛著一頭絕世兇獸般。
而在許洛感知中,大黑狗那連續(xù)不斷的慘嚎聲,卻是愈發(fā)低弱。
這意味著它不知因為什么緣故,并不太想接受枉生竹掌控。
許洛心里一急,厲聲大喝。
“若你真是忠義之輩,便該懂除開之前主人的護持之恩,你還欠我許洛幾飯之恩。
如今你主人已不要你,你就算不愿再留存于世,那是不是也該問問,我這個恩人的意見?”
莫寒山雖然看不見身邊的各種奇詭景象,可許洛好像魔怔一般的表現(xiàn),還有性靈深處傳來的瘋狂警兆,卻讓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件天大的蠢事!
隨著時間逐漸過去,莫寒山陡然自心底升起一股莫名恐慌,仿佛身邊一頭沉眠兇獸正在驟然蘇醒。
更不妙的是,其好似對他還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他看著好像個瘋子般,在那里自言自語的許洛,悄悄將身體朝墻角處挪了挪。
許洛根本懶得理會他,眼睛死死盯著青色光團。
他能做的、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一切都還得看大黑狗自身的選擇。
如果它愿意將執(zhí)念轉移到枉生竹,也就是許洛身上,那就能熬過這一關卡。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光團逐漸平靜下來。
突然,一支黑色利爪如刀鋒般,切開青色根須。
青光迅速消褪,一頭毛皮油光發(fā)亮、身形虛實不定的神駿黑犬,突兀出現(xiàn)在屋子中。
許洛臉上笑意逐漸擴散,最后化作暢快大笑。
大黑狗眼神復雜的盯了眼,還茫然不知的莫寒山,然后毫不留戀的直奔青牛大車,一躍而起蹲在車轅上。
許洛旁人無人的摸摸黑狗腦袋。
“以后就跟著我混吧!有我一口吃的,總不會餓著你。”
心情大好的許洛,就連看向莫寒山的眼神,都仿佛溫和了幾分。
“先告訴我莫家密庫所在,我便放你出來!”
“靜安山神廟?!?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莫寒山思忖片刻,終于還是痛快說了出來。
一來他算是看出來了,許洛這種人,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不給點甜頭,別說救人,他沒動手砍人就算不錯了。
二來沒有莫家信物與開啟方法,若是強闖,密室就會自毀,倒也不怕許洛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