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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鋒

第九十章:赤眩耀真,秋水瀧煙

三界之鋒 丹真人 3147 2015-02-10 19:23:54

  衛(wèi)東城收劍而立,正欲提氣再戰(zhàn),可忽然間想起,寧舟劍勢驚人,已非自己眼下所能敵,再死纏爛打,平白沒了臉面,也被同門瞧不起。

  千百滋味心頭過,終究是化作一聲暗嘆,拱手道:“寧師兄技高一籌,衛(wèi)某輸了?!?p>  本來看好衛(wèi)東城的弟子,一時嘩然,沒想到就這般輸了。

  不少人知道上回在鐘鼓石灘上,明明是寧舟敗了,而今朝卻是追了回來。

  這一敗一勝,不少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須知修士之間,一者強,那便會越來越強,被自家擊敗的對手,反超上來的,卻是極為罕見,更別說衛(wèi)東城稟賦不差。

  有些失敗者望著寧舟,眼中流露出別樣光芒,均是暗想,寧師兄可奮起直追,洗刷敗績,自家如何不行?

  這些人以寧舟為榜樣,勢要學寧舟這股勁頭,來鞭策自己。

  戚春霖手持銅壺斟滿猛虎樽,一口飲罷烈玉瓊漿,此人飲酒極為豪放,酒液散出順著嘴角流淌,他卻是毫不在意,將猛虎樽擲在一邊,長身而起,以袖抹嘴,意氣風發(fā)道:“這位道人,我要戰(zhàn)他?!?p>  他同伴聞聲勸道:“戚師兄莫要義氣行事,此人劍術比衛(wèi)東城還稍勝一籌,你若去戰(zhàn),勝則還好,萬一敗了,這個后果你可是明白?”

  戚春霖即將邁步的步子一頓,長嘆一聲,“如此對手在前,竟不能放手一斗,著實可惜??!”

  他同伴說的委婉,可他怎能不明?

  他與衛(wèi)東城斗了個平手,保存了內(nèi)修的顏面,而寧舟比衛(wèi)東城更厲害,他若去斗,無有勝機的話,一旦敗北,那么今日風頭將齊聚在寧舟身上。

  傳將出去,有人會言內(nèi)修不敵外修,屆時內(nèi)修一脈,顏面掃地。

  這些許顏面之事,戚春霖倒不是很看重,但他此刻代表此間內(nèi)修魁首,卻是不能敗的。

  否則回了族中,恐是沒好果子吃。

  正是想通此著,才深以為憾。

  他人如何想,寧舟卻是不知,他還禮道:“承讓了?!?p>  言訖,便轉身而去,不欲在此停留。

  腳步方才踏動,一位輕狂道人攔在身前,拱手一笑,“在下戚春霖,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寧舟抬頭一瞧,此人頸口濕漉漉的,并且酒氣四溢,身著華美衣袍,不似落魄之士,聞得此人姓戚,他略略一想,便大致猜出對方是出自何地,當下道:“戚師兄也有雅興,與我玩上幾手么?”

  戚春霖哈哈一笑,“然也。”

  寧舟大袖一翻,中玄古鋒連劍帶鞘插在地上,“來。”

  戚春霖一怔,沒想到寧舟竟如此干脆,說戰(zhàn)便戰(zhàn),無有其他客套之語,他笑意一斂,“想來是我未說清楚,方才我見寧師兄劍術不凡,心有切磋之意,不過眼下我還有他事,恐不能一戰(zhàn),是以與寧師兄說上一聲,來日我們私下一會,還望寧師兄賞個薄面,戚某將掃榻以待。”

  寧舟淡淡一曬,“那可不巧,來日我可無暇?!?p>  寧舟搖頭冷笑,自家又非是他人劍侍,怎能你說戰(zhàn)便戰(zhàn)?

  戚春霖彈了彈染酒之衣,半晌之后,嘆息一聲,“那便可惜了,師兄請?!?p>  寧舟點首一禮,收了玄鋒,上了萬云兜,出了驚濤巖去了。

  戚春霖目光望著寧舟離去,心頭暗生惱意,自家好言好語來邀請,對方竟如此回絕,實在叫他難以心平。

  想他乃是戚式一脈杰出子弟,往日誰不是諾諾逢迎,無有誰會這般直言拒絕,半分委婉也無,戚春霖自感面子被掃,一甩袖子,哼了聲也不想再呆在此處,轉身回府去了。

  接下來比斗稀松平常,真?zhèn)鬟€是真?zhèn)鳎瑑?nèi)門還是內(nèi)門,能挑過真?zhèn)鞯牧攘瓤蓴?shù),這些人均是往日藏拙之人,打算今日乘勢揚名,卻不成想,竟被寧舟奪了風頭,不由暗自搖頭。

  寧舟來去甚快,不過才比斗一場,卻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不少人還在回味,方才那最后一劍的風采。

  有人說那是江山如畫,亦有人說不會這般簡單,如此種種,眾說紛壇,誰也不知道,寧舟所使是何種劍術。

  寧舟剛出驚濤巖,玉策候面帶笑意一招手,“寧師弟果然不差,方才這一劍,妥實不俗?!?p>  寧舟聽譽不驚,面上無有半分得意,含笑道:“僥幸而已?!?p>  玉策候暗暗頷首,寧舟寵辱不驚,霽月風光,這份心性卻是不差,二人相談片刻,寧舟一拱手告辭離去。

  玉策候還要監(jiān)察驚濤巖之斗,當下回了丹壁之上,方才坐住,便聽莊青桐道:“這位寧師弟,是洗師叔新近收的徒兒么?”

  “何出此言。”

  莊青桐道:“我觀寧師弟方才神光搖動,風火齊飛,卻是風火一氣光?!?p>  玉策候一笑,“莊師兄卻是想差了,風火一氣光,玄籍閣也是有的。”

  莊青桐聽得明白,眉頭微動,“寧師弟倒是奇才,竟自家悟透風火一氣,還順利修成。”

  誠如玉策候所說,風火一氣在玄籍閣也有,但單憑此書,無有人指點的,修成的寥寥可數(shù),便說有人指點,門中修成此光者,也不過十指之數(shù),而且大半都是洗真人門下弟子。

  但凡道書秘訣,越厲害的越難駕馭,那風火一氣,是出自宗內(nèi)三書四卷的風火耀明書,此書直指大道,艱難晦澀,卓越之處可以預見。從此便可想見,寧舟悟性超凡,能駕馭風火一氣而不傷自身,心性亦是可稱道的。

  有人聽得他二人談話,不由神色微動,有人暗想,“莫非又要出一個玉策候么?”

  光陰消逝,天色漸晚,玉策候與莊青桐相視一眼,終止了此次比斗。

  玉策候望了望頂上星斗,把肩一晃,一道清流丹罡裹著身軀破空而去。

  赤眩耀真洞天。

  此地乃是洞天寶地,靈機異常充沛,有清風來去,吹拂山水青柳,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煙波浩渺,有一名嬌俏女子坐在白玉扇上,眼睛流露出頑皮之色,白嫩嫩的小手當空一抓,便有一股鯨噴長泉飛升而起,她小嘴一吹,滿手碧波化作一蓬蒙蒙細雨,玉晶成絲,靈氣四下散逸。

  如此美妙氣象,玉策候卻似視若未見,跨步前行。

  便在此時,耳畔響起環(huán)佩叮當之聲,立時又有香風撲面而來,舉目一看,卻是那女子到了面前,素手搭在他的肩上,臻首微低,向玉策候耳朵吹風,眼含促狹之色,“小猴子回來也不待在洞天中,奴家想找你玩耍也找不得?!?p>  如此美人入懷,香氣裊裊,耳中****,若是旁人恐就按耐不住,心神搖曳,生出褻瀆之念,不過玉策候卻是心知此人根腳,只是淡淡一笑,將那女子的手拂開,“瀧煙師叔頑皮了?!?p>  “哎唷?!蹦桥雍盟票环鞯氖痔?,整條玉臂軟搭搭的滑落下來,順著肩膀從胸膛劃過,她露出幽怨之色,“真是個狠心人兒,也不曉得心疼奴家?!?p>  玉策候眉頭一皺,一把給她推開,“瀧煙師叔莫要玩笑,我來此是找?guī)熥鸬??!?p>  那女子順勢而退,瞪了玉策候兩眼,忽然綻顏一笑,“小猴子心智還是那般,不錯不錯,不過奴家叫秋水哦!”

  玉策候冷笑兩聲,卻不說話。

  便在此時,一聲清越之聲傳來,“秋水瀧煙,莫要胡鬧,帶策兒來見我?!?p>  秋水瀧煙聞聽此時,也不驚訝,一甩袖帶纏住玉策候,嬌笑一聲,“小猴子,且坐穩(wěn)了。”

  玉策候神色不動,“師叔盡管施為便是。”

  “無趣的木頭。”秋水瀧煙把腰肢一扭,便憑空起了一陣煙波,玉策候直感混混冥冥,不知身在何處,不過須臾,身子一落,卻是站在一條白玉階前。

  玉策候抬首一看,只見玉階盡頭,擺有一張暖玉美人榻,榻上有個俊美道人,一手側撐臉頰,斜躺在榻上,手持一壺美酒,正自飲酒,望了玉策候一眼,將酒壺擲出,笑道:“這可是仙羅佳釀,策兒來飲上一杯吧!”

  玉策候對酒壺視而不見,任它撞在地上,整理衣袍,俯身叩首道:“師尊架前,怎敢飲酒作歡?!?p>  道人卻是把眼眉一挑,沉聲道:“那為何連我酒壺也不接?”

  玉策候正色道:“倘若我接了酒壺,不飲是錯,飲了卻是冒犯師尊。”

  秋水瀧煙笑問道:“那你不接酒壺,豈非不給你師尊面子?”

  玉策候搖頭道:“非是我不接,而是師尊法力高玄,弟子焉有接壺之力?!?p>  秋水瀧煙坐上美人榻一角,纖手一指玉策候,“洗真人,你看看小猴子好生無趣。”

  “你不懂,這叫正派?!毕礇稣酃恍?,翻身坐起,“策兒且起來說話。”

  玉策候緩身站起,立在一邊,而那秋水瀧煙,卻是一直對他拋媚眼,眼送秋波。

  “秋水瀧煙,莫要浪費風情了,我這徒兒可是曉得你根腳的。”洗涼折笑了聲,柔和目光看向玉策候,“策兒方才主持完驚濤巖,便立時來我這處,可是有人為難你?盡管說來,為師替你出頭?!?p>  玉策候道:“弟子此來,的確有事相求?!?p>  “哦?”洗涼折深知自家徒兒秉性,乃是剛正不阿之人,性子也是萬里挑一,堅韌不拔,一般從不求人,而今求到自家身上來,卻是稀奇,他笑道:“且說來聽聽。”

  玉策候沉聲道:“求師尊將風火耀明書賜下。”

  洗涼折略一沉吟,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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