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雪

　　“果然經(jīng)典就是經(jīng)典，即便是早已看過現(xiàn)在再看也不會覺得厭煩?！标憹砂c靠椅背自言自語。

　　門外卡特里娜探了探頭，看到陸澤后氣不打一處來，匆匆入內(nèi)雙手叉腰佯怒道：“琉森，你剛剛跑哪去了？”說完伸手打算擰他耳朵。

　　陸澤待其接近后才回過神來，看著卡特里娜不悅的神色頓感不妙，他這位姐姐從小就是這樣，一旦較起真來他只能開溜，不然絕對沒好果子吃。

　　他避開魔爪，將電子書塞入抽屜，看到卡特里娜烏黑發(fā)間有點點亮白，眼前一亮岔開話題。

　　“姐姐，外面下雪了嗎？”

　　卡特里娜不知道陸澤的這點小心機，見他問起便怒氣全無，如實答道：“嗯，方才下了今年的初雪，你房間里被褥還足嗎？我那里還有一番剛托人打的棉被，一會兒給你拿過來。”

　　陸澤連連擺手道：“姐姐，我有的，我那床厚的能壓死我，倒是你的手......”

　　陸澤看向卡特里娜通紅的雙手，明白她又不肯燒煮熱水用來洗衣，頓時有些不快。

　　“你怎么又用冷水！這天都下雪了，看你不得又生凍瘡！”

　　卡特里娜縮了縮脖子，將兩手藏到身后，“洗......洗什么熱水，習慣了的?！?p>　　見她這幅樣子，陸澤心里明白八成又是街對門那家后開的連鎖洗衣坊使壞。自兩年前他們開張后，卡特里娜就再也買不到便宜的柴火。

　　琉森一家后來經(jīng)過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是那家洗衣坊和市集上的柴戶都約好了，以提高購買價格的方式切斷卡特里娜的柴火供應，完全不管這位可憐孤女如何抵御寒冬侵襲。

　　聽說他們之前在城西也是用這種手段排擠同行，令人不齒。

　　得知情況后的老諾曼（琉森的父親）直接找上其主人委婉請求他高抬貴手，迫于諾曼的貴族身份和社會地位他們才因此作罷。沒成想待老諾曼一去世，他們頃刻間又卷土重來，妄圖擠垮卡特里娜的小店！

　　“哼！”

　　陸澤心下惱怒，他此時空有一個貴族頭銜，沒有能力像他父親一般出面警告對面，略微思索后他繼續(xù)說，“姐姐，以后我給你送些熱水來，我發(fā)明了一種新的能源，燒水非常省事還不耗柴火，你不要告訴別人。”

　　“不耗柴火？”

　　卡特里娜微微動容，她幾乎是立刻就聯(lián)想到保守勢力，“你不會是接觸了妖術吧？你千萬別碰這個，要是被他們知道了可怎么辦??！”她低聲說道，聲音微顫。

　　妖術，這個世界將所有非生物質(zhì)能和蒸汽動能外的能量都稱為妖術，一旦被能源保護協(xié)會查獲便有殺身之禍，只有那些煉金學派才能在協(xié)會的壓迫下有一絲喘息之地。

　　“放心吧姐姐，我可是查拉斯高等學校的學生，這是我跟導師學的煉金術中的一種，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后我為你送熱水來?！标憹膳牧伺男馗?，朗聲說道。

　　實際上他正是打算用卡特里娜口中的妖術——電能來為其供應熱水，他打算制作個簡易的電熱水棒。為了避免她的擔憂，故意說成是為人少知但卻合法的煉金術。

　　“煉金術！”卡特里娜一驚，“不行不行，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偷學了去就糟了。”憂心于陸澤如何討生的她第一時間便拒絕了這個提議。

　　“好啦，就這么說定了，我等下就給你送熱水來！只要小心點就沒人知道了?！标憹烧Z氣微硬，不容拒絕說道。

　　“這......好吧，不過我那還有點煤塊，等我用完再說好吧？”卡特里娜嘟囔，見一向“軟弱可欺”的弟弟居然變得強硬起來，心下倒是開心起來。

　　“煤塊？”

　　陸澤有些好奇，畢竟這東西可不常見，查拉斯城冬季取暖的熱源一向都是由附近柴戶砍伐收集來的木料，煤塊只有蒸汽機之類的大型設備才會使用到。

　　“呃......是，是別人送我的。”卡特里娜低下頭，頗為不自在地雙手絞著衣角。

　　見她這副模樣陸澤心里恍然，自己這位姐姐畢竟已經(jīng)28了，一般人家的姑娘早就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也就只有她因為家世所累才一拖再拖，連最初定下婚約也告吹了。

　　他為自己這位善良的姐姐感到開心，好奇問道：“是誰送的？”

　　“唔......你少問，反正我就是有煤?！闭f完她頭也不回地跑回店里。

　　陸澤摸了摸下巴，琢磨著應該審查一下那位尚未謀面的準姐夫，不過現(xiàn)下還不知道對方身份，先暫且不提。

　　他來到墻邊拿起冷卻多時的鐵棒，一出門一陣寒風呼嘯而來，他趕忙緊了緊衣領，初雪已下，得開始做些保暖準備了。

　　叮叮叮叮

　　市集上的鐵匠鋪中傳來陣陣清脆敲擊之聲，陸澤一步入其中便感覺到熱浪撲面襲來，鋪中幾位壯漢奮力敲擊著手中紅鐵。

　　見有客人入門，一名體格壯碩上身赤裸的大漢停下手中大錘，笑問：“先生，你要買些什么？”

　　陸澤回之一笑，舉了舉手中的鐵棒，“我想用這根鐵棒打些東西，不知道該找哪位師傅？”

　　“哦，不知道你想打些什么？”

　　“嗯——我想做個螺旋型的鐵棒，如果還有余料想再打些鐵質(zhì)薄片?！标憹蛇呎f邊向大漢展示手中草圖，這是他剛剛出門前草草繪制的。

　　“螺旋鐵棒？”壯漢略微詫異，他可從未打過這種造型奇特的物件，略微琢磨后繼續(xù)問，“需要打造得很均勻嗎？”

　　“不必，盡量多盤幾圈即可。至于鐵片，如果余料不夠我再另外買些湊湊，麻煩你幫我按這個樣子打兩副?！?p>　　陸澤指著草圖上的另一處，這是一種由多層鐵片相互間隔累疊而成的物件，若是藍星人見之便能一眼看出這是暖氣片。

　　“好的，這單我們接了，我估計的確需要額外購置點鐵料，酬勞的話以手工費為主，算你一共2枚銀幣可以嗎？”大漢用肩頭毛巾擦了擦汗，憨厚一笑。

　　2枚銀幣？大概20個黑面包，陸澤微微皺眉，不過想到卡特里娜那通紅的雙手，他咬了咬牙，“行，我先支付1枚銀幣，打好后麻煩你們送到黎明街323號我再支付剩下的尾款?！?p>　　他打算等會兒再想想辦法掙一點錢，不然就只能找卡特里娜先借1枚銀幣了。

　　誰知壯漢聞言一怔隨后猛地冷下臉來，將草圖交還給陸澤，微怒道：“這單我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