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遇深潛者
“砰！“
這是火銃在發(fā)射。
但只有一聲。
此外萬籟俱寂。
只留下火銃槍口的淡淡硝煙。
眾人都被唬住了。
何等黑暗恐怖而又令人瘋狂的生物。
延續(xù)洛夫克拉夫特的描寫。
這只深潛者卻比之前的深潛者還要“黑暗而瘋狂“。
祂的眼珠相比祂的魚頭要更為巨大。
更為凸起。
祂的鰓顫抖得更為厲害。
發(fā)出北風(fēng)呼嘯般怒吼的聲音。
祂手腳上的蹼更為粘稠。
在甲板上拖出一條墨綠色的痕跡。
一切都盡述了克蘇魯神話的瘋狂與詭異。
除了，體型上有點問題。
之前李良遭遇的那只，足比鄭和還要高上半個頭。
而這只，應(yīng)該剛好能到達張珂的膝蓋？
好像還不能。
這身高恰好也讓祂逃過了一劫。
畢竟剛剛祂從艙門出來的時候，某過度緊張的船員直接開了火。
還好那船員熟練《大明海軍操典手冊》。
他習(xí)慣性把槍線放在了一般成人的上胸口位置。
于是十米之內(nèi)，這個古典火銃還算精準的距離。
子彈只是從小深潛者的頭頂劃過。
隨后沒入了深黑的船艙，并沒有給祂造成傷害。
只是開槍聲把大家都都嚇了一跳。
所以都一動不動，僵持著。
士兵們也都不敢直接攻擊。
畢竟神話中，妖魔鬼怪可不是按體型劃分威脅。
只有周滿提拎著大鐵錘忍不住了：“季辭啊，這就是你說的妖怪嗎？”
張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是倒是。”
“就是有點……太小了?！?p> 張珂隨便比劃了一下：
“祂本來應(yīng)該，嗯，比鄭正使要高?！?p> 周滿：“所以這是妖子妖孫？”
張珂：“大概是？”
周滿試了試手里鐵錘的重量：“要動手嗎？季辭？”
張珂看了看手無寸鐵的小深潛者：
“呃，我覺得好像沒有必要?！?p> “祂好像并沒有威脅?！?p> 從外表上來看，確實如此。
之前襲擊李良的那位，主動襲擊，手執(zhí)銳器。
當(dāng)時，那位全身的魚鰭都了倒豎起來，嘶吼聲中也明顯充滿了敵意。
讓人一看就知道大敵臨頭。
而眼前的這位，呃，看上去就像是毛孩子一樣，只有嬉戲打鬧的程度。
畢竟首先，這小深潛者手無寸鐵。
魚鰭全都軟趴趴得，看上去還沒長全。
其次，祂看上去也不太健康。
因為祂的鰓時不時劇烈顫抖。
嘶吼聲中也夾雜著粗重的喘氣聲。
那嘶吼聲聽上去也不像是在威脅。
反而像是動物的幼獸一般，在求救在訴苦。
【總的來說，你們逮住了一只生病的幼年深潛者?！?p> 群星的力量適時冒了個泡。
張珂無言以對。
而周圍一個個士兵劍拔弩張，如臨大敵。
張珂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
難道要告訴士兵，其實我們遇到的只是受傷的小妖怪嗎？
【不錯的想法?！?p> 【發(fā)揚人道主義精神，不是嗎？】
完蛋。
被群星力量說出來。
看來確實是張珂自己的想法。
問題是，到底要怎么給大家說這個問題？
張珂準備先和周滿說清楚問題：
“周將軍，你看，仁者愛人，兩軍交戰(zhàn)不斬老幼婦孺?！?p> “雖然是妖子妖孫，但天有好生之德?！?p> “吾等還宜化干戈為玉帛，宣大明之天朝上德?！?p> 周滿最聽不得老儒生的長篇大論了。
趕忙打斷張珂：
“季辭所言，甚是有理?！?p> “本將軍當(dāng)以身作則?！?p> 說著，周滿就放下大鐵錘，要幫助幼小深潛者。
周滿自己也覺得，面前這位就是弱小妖童而已。
與兇悍沾不上邊。
一路擠開軍士，周滿向小深潛者攤開雙手。
表示沒自己有武器，沒有惡意。
然后徑直走去。
小深潛者一開始看著周滿過來還努力往后挪了挪。
可祂好像確實是病了。
挪一挪就沒有力氣了，只在原地繼續(xù)鰓一動一動地喘氣。
周滿走到祂跟前：“你聽得懂我話嗎？“
小深潛者：“咕噥咕噥?！?p> 對牛彈琴。
周滿認真地觀察了又觀察這“妖怪“。
他發(fā)現(xiàn)“妖怪”除去鱗片，魚鰭，鰓等特點，其實身體形態(tài)跟人挺像。
倒是和周滿想象中的妖怪差不多。
所以這是哪種魚成精了？
一面暢想，一面周滿觀察了這只“妖怪“的狀態(tài)。
他發(fā)現(xiàn)這只“妖怪“是病了。
因為祂在甲板上拖出的墨綠色痕跡。
實際上是一種粘稠的分泌物。
從腳蹼上像流膿一樣流了一地。
看上去并不健康，更不正常。
這一面看完了，周滿還想再看。
這時周滿犯了一個奇葩錯誤。
周滿看到小深潛者的背鰭和手鰭。
他竟然下意識地就把小深潛者和土雞對應(yīng)了起來。
而很顯然周滿要繼續(xù)看，不靠近危險的艙門，就需要給小深潛者翻面。
所以周滿……直接抓住小深潛者的一雙手鰭。
像抓鄉(xiāng)下土雞一樣，試圖把祂拎起來。
這對于深潛者來說，就像是人的皮膚被人揪住了一塊。
要把人拎起來一樣，生疼。
小深潛者吃疼，一下子：“咕嚕！”
祂的爪子可不是吃素的！
周滿：“呔！”
雖說周滿軀干四肢都披甲，可他手背上沒有保護啊。
爪子留下深深的劃痕。
周滿吃疼松手。
而小深潛者則一下子掉到地上。
摔的不輕。
祂也吃疼：“咕噥！”
祂痛苦地呻吟。
周圍的船員也一下子被嚇到了。
然而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間。
艙門中卻突然沖出一道身影。
祂一把推開周滿，抱起小深潛者，就要往回沖！
“咔！咔！咔！”
這是火槍扳機上膛的聲音。
士兵們看到周滿遭遇襲擊，就要開火！
張珂趕忙大吼：
“聽我命令，不要開火！”
不知怎么得，張珂的命令竟有效。
士兵扣上扳機的手指停下了。
但依然在瞄準。
依然蓄勢待發(fā)。
就想張珂預(yù)想的那樣，沖出來的身影，那位深潛者，祂最終停下了。
面前就是祂沖出的黑黝黝的艙門。
祂竟然猶豫不前。
似乎，黑黝黝的艙門要比身后黑洞洞的槍口還可怕。
【看來，艙門果然很危險?！?p> 最終，那身影回頭。
那身影明顯要成熟許多。
祂眼睛與面龐的比例沒有小深潛者那么凸出，
身上的鱗片也顯得堅固多了，不像幼年體的那樣看上去細密又脆弱。
但這身影也明顯與襲擊李良的那位不同。
祂的身高只是與周滿相當(dāng)。
比張珂稍微高一點點。
之前那位氣勢兇悍，還披堅執(zhí)銳。
這位除了裹身的鱗片以外，毫無武裝。
或許祂毫無敵意？
畢竟，祂所作所為只有把小深潛者緊緊護在懷里面。
面對著黑黝黝的艙門，背對黑洞洞的槍口。
祂把小深潛者緊緊護在懷里面，緊緊彎腰去護住祂。
祂的脊背上可沒有之前那位堅硬的外殼與甲胄。
姿勢真像母親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槍口蓄勢待發(fā)，正是千鈞一發(fā)之際。
艙門中隨即又沖出來一道身影。
她擋在一對母子前面，振臂大吼：“%￥&%￥&……￥%！”
張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