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得到你日后的庇護
為了掙多一點銀子，蘇箐箐連夜又熬制了一批跌打損傷膏。
因為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次的熬制也順利了些許，亥時一到就完成了。
她做的這一切宋氏都看在了眼里，早上一個人起來將家里的一切收拾好了，才叫醒還在酣然大睡的她。
早就習慣了鬧鈴一響就起床的她，麻溜的起床隨著宋氏前往鎮(zhèn)上。
本就對蘇箐箐的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柳掌柜，聽見她來，立馬從后院走了出來。
到底原先的林家是做生意的，在耳濡目染之下，宋氏也摸索到了幾分，跟柳掌柜寒暄了幾句后，才直奔主題。
當然，為了讓柳掌柜信服，她也沒忘了提及牛二的事。
聽見有藥膏，還具備那般神奇的效果，柳掌柜自然心動。可考慮到耳聽為虛，臉上又浮現出了幾分遲疑。
半倚在柜臺上的蘇箐箐，輕掃了他一眼，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湊巧的是，剛好有一個腿摔腫了的男人，正一瘸一拐朝這邊走來。
于是不等藥童上前詢問，蘇箐箐就立馬上前，開始彎腰為男人檢查腿。
跟牛二一樣，這男人也是被摔傷的。可因為前期對傷害有所忽略，這才出現皮膚都似被浮腫撐裂的情況。
接過宋氏遞來的藥膏，她用竹片小心的給男人涂抹。
想知道藥效的柳掌柜雙眼一直盯著男人的表情，在看到男人緊繃的神情漸漸舒緩時，就知道這藥的效果確實不錯。
就連男人自己也覺得神奇，連忙問道：“這是什么藥？賣不？”
既是要尋求合作，蘇箐箐只是靜默起身，將話語權留給了柳掌柜。
浸淫經營一道的柳掌柜，領了蘇箐箐的情，拿起藥膏仔細的嗅了嗅，確定所用的藥材不貴之后，就將價格定為了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是尋常百姓一家人一月的開銷，但在念及藥效后，男人還是咬了咬牙，“給我一瓶?！?p> 話落，又補充道：“我就要方才那一瓶。”
不說蘇箐箐，就是宋氏也猜到了男是擔心其他的藥膏沒這般效果。
正彎腰要將手中的新藥膏給放回去，就被蘇箐箐直接拿走，疊放在原本的藥膏上一起遞給了男人，“另外一瓶是謝禮?！?p> 這突然多出來了一瓶藥膏，男人是又驚又喜，唯恐蘇箐箐反悔，給了銀子后就快步離去。
雖雙腿還是有些不協調，但在場的人卻都看到好轉的趨勢，而這也進一步驗證了柳掌柜的決定。
既已決定要收下這批藥膏，自不能在前面談，于是宋氏和蘇箐箐就被邀請到了后院。
聽了柳掌柜給出的兩個合作方案，蘇箐箐和宋氏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的選擇了第二種。
“那兩位稍等，我去擬草契書。”
沒了柳掌柜在，宋氏也不再藏著掖著，當下就跟蘇箐箐講起了鎮(zhèn)遠藥房。
原來這鎮(zhèn)遠藥房背靠的青州城的柳家，這柳家世世代代都從事藥材生意，無論是人脈還是資源，都很好。
所以縱使第二個方案的價格要比第一個方案要低一些，但從長遠來看，卻要比第一個買斷的方案賺得多。
這想法跟蘇箐箐的想法不謀而合，凡事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這是外公自小就教導她的。
所以在她接手外公留下來的藥鋪后，就一直都秉承著這個教導來行事，也正因為如此，生意才會越來越紅火。
所謂人紅是非多，藥鋪也一樣，否則也不至于被同行嫉妒使壞，讓她到了這個陌生的界面。
柳掌柜的速度很快，宋氏再三確認合同沒問題后，就接過了藥童遞來的銀票與碎銀。
按照一瓶一兩來算，這一背簍里也有將近一百瓶。
看著手中的銀票，宋氏的眼眶立馬就紅了，有了這些銀子，兒子就不必為了省錢在家自學了。
知曉宋氏這些年日子過得不容易，柳掌柜忍心沒打斷宋氏，給了蘇箐箐一個眼神，兩人一同走到了一旁。
“我打算今晚我就將這批藥膏送往青州，如若不出意外的話，三日后就能得到青州那邊的回復，到時候……”
這是讓她多做一些？
“這藥膏所用的藥材雖大多都能在山上采到，但……”這話蘇箐箐也沒亂說，在采摘了兩次后，那些藥材都快被她給薅沒了。
柳掌柜聽到這，立馬就笑了，“缺什么藥，你直接跟元寶說，讓他給你備?！?p> 蘇箐箐等的就是這話，念及林潤謙的病，蘇箐箐還從柳掌柜那借了幾本解毒的醫(yī)書。
沒錯，她心里雖對林潤謙的病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但具體的解毒藥材她卻還有些拿不定，為了保險起見，她必須要從前輩的經驗中取經。
盡管兜里有了銀子，但宋氏也還是舍不得買東西，只給蘇箐箐和林潤謙各買了兩套衣服后，就原路折返。
在路上還碰到幾個過來問藥膏的，卻都被宋氏給婉拒了，畢竟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
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看書的林潤謙，聽見門外的動靜，就知曉是蘇箐箐和宋氏回來了。
下意識將書合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蘇箐箐的表情。
只一眼，他邊知曉她們此行很順利。
高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些許。
“你嫂子已經跟鎮(zhèn)遠藥房簽署了契書，現在家里也不缺銀子了，你收拾一下，明兒就去書院讀書吧！”宋氏說這話時極為暢快，她做夢都在等這一天到來。
不曾想，竟這么快就實現了。
而之所以能所夢成真，還都源自于她一直怨恨的兒媳婦兒。
想到這兒的她，心里頗為不是滋味。
未等到林潤謙回話，蘇箐箐扭過了頭，后知后覺道：“娘，你先前不是聽夫子說，潤謙已將他畢生所學都領悟了。”
余光掃了一眼睫毛微顫動的林潤謙，“要不我們直接送他去城里的書院？”
話音剛落，林潤謙拒絕的聲音就響起，“不用了，我在家挺好的?！?p> 這下別說宋氏，就是蘇箐箐也急了，“有天賦歸有天賦，但學海無涯，有人引導總要比自己一個人在家摸索的好。”
“你也別覺得用我賺的銀子別扭，我有私心，想等你高中，謀個一官半職來庇佑我。”
最后一句話戳中了林潤謙的心事，耳尖也不由染上了幾分紅暈。
知子莫若母，宋氏將從背簍里拿出來的衣物往林潤謙手里一塞，“這事我站你嫂子?！?p> “若你還是過不去心里的坎兒，日后就雙倍還你嫂子?！彼€是松了口，別看兒子平日里話不多，但倔起來誰也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