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林慢悠悠地喝完茶,已經(jīng)是中午了,雖然還不餓,但向來養(yǎng)成的按時吃飯的習(xí)慣,還是迫使他簡單地弄了點吃的,隨意吃了一點,又匆匆收拾了一下屋子,坐到書桌前,單手撐著下巴,發(fā)起了呆。
同時,不由得在想書的開頭,然而想了好幾個,都不太滿意,便將此事放下,隨便從桌子上拿過一本書,剛一翻開,就看到他用紅筆劃出來的一句話——此心光明,亦復(fù)何求。雖然簡單的幾個字,卻似乎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他想,一生光明磊落,是很多人辦不到的,甚至是一些人畢生的追求,然而那始終是一種追求,一個方向。
能做到這些的,就像是站在陽光下的人,他們懷有信仰,內(nèi)心坦蕩,心無所懼,所以不怕人看,也不怕人看穿,亦不在乎別人的閑言與指指點點,堅持著自己的方向。
某人林覺得他們很強大,如泰山厚重,如巨浪激昂,他知道自己無法做到那般,至少目前不成,這些年的他,就如一株丑陋的藤蔓,喜歡躲在角落里,拿最好的葉片來遮蓋自己的不安,害怕被人看見。
某人林慢慢回神,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丑就丑吧”,似乎是想開了,又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又拿過書慢慢翻著,漫無目的,有些看看封面,有些看看書簽,沒怎么再看里面的內(nèi)容,就像未曾認(rèn)字的小孩兒看書里的插圖一樣,就那么翻著,好在他這些年還攢了不少書。
突然他翻書的手一頓,停在半空,另一只手也離開書面,他起身離開桌前,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fù)一下情緒。
他想像往常一樣靜靜坐那兒發(fā)呆,但還是靜不下心來。他向來心靜,這種焦躁,讓他極為不安,他也找不到焦躁的根源。
他又想起那次去公園的畫面,便匆匆忙忙趕了過去。然而此時已是晌午時分,公園里人影攢動,來來往往的人絡(luò)繹不絕,說話聲歡笑聲更是此起彼伏,早已沒有了那時的意境。
某人林帶著希望而來,滿懷失望而歸,他像小孩子似的踢踢腳底下的石子,又曲起食指,彈了兩下不甚精神的樹葉,便無趣地又回去了。
他又坐回沙發(fā),無意間看向那個有些古老的擺鐘,目光有些失神。突然他眼睛一亮,驚呼坐起,粗喘幾口氣,他匆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平復(fù)一下心情,又抬頭看了一眼擺鐘,此時剛過五點半,又將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天似乎也剛剛泛白,說了句還真是早上?。?p> 他又想起這幾天的經(jīng)歷,那么真實,讓他很難覺得那只是個夢,直到現(xiàn)在,那些畫面還是那么清晰,想著想著,他發(fā)現(xiàn)了破綻——他幾個朋友的性格不對呀,兔子他本人機敏,心思細膩,又會安慰人,哪里會像這兩天那般笨拙。
他拿過手機,哆嗦著雙手,企圖趕緊打開微信求證。在他看到與兔子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個月時,他笑了,心也安了。
其實他心里也是希望,那些經(jīng)歷都是一個夢,不然怎么解釋現(xiàn)在與夢醒時不同的時間呢?
他又慢慢打開其他幾人的微信,聊天記錄一樣的停留在上個月,隨后又打開電腦,沒找到那個文件,又轉(zhuǎn)頭看向書桌,上面也是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這下他徹底心安了。
不然,要是這些都是事實,他估計得進醫(yī)院了,雖然說他孤身一人,但可能是求生的本能反應(yīng),他并不喜歡醫(yī)院。相比較證實這幾天經(jīng)歷的真假,他更愿意證實自己是正常的。
他一改往常的淡漠,神情愉悅地坐在沙發(fā)上,回顧著夢中的一切,還是那么真實,甚至連他本人都有些模糊的記憶,也被翻了出來,他感嘆,頗有一種莊周夢蝶的感覺啊!
他靜下心來總結(jié)了一下夢中的經(jīng)歷,雖然是以寫書為主線,但核心似乎是一場反思,也是一次總結(jié)。
對過往的反思與總結(jié),這應(yīng)該是與自己的心結(jié)有關(guān),這下好了,一場夢,心結(jié)解開了,非常值得了,何況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極其難得。
他打趣地想,是不是因為上墳時,自己的郁氣沖到了外婆和母親,她們從地底下爬出來施法開解自己了?想到這兒,他噗嗤笑了。
總得來說,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