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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們的成功全靠演

第七章 殺人

大唐:我們的成功全靠演 云防風(fēng) 3056 2022-01-10 16:16:19

  陳虎不是臨危不亂的大人物,他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搞不明白是錢明山故弄玄虛,還是朝廷軍真的打進(jìn)了燕平。

  而且,這幾個月的事情也早就讓他做不了判斷了。

  誰敢相信節(jié)度使起兵不過月余,便攻破了洛陽,赫赫有名的高仙芝,封常清都為此賠上了性命;又有誰能想到,顏家那個書生反倒是扼住節(jié)度使西進(jìn)的第一只手。

  現(xiàn)在朔方軍打到范陽來,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握著橫刀,只覺得世事變化莫測,又蒼涼無比。

  陳虎只愣了一會兒,便拔腿向門外跑去。

  管他呢,即使是朝廷軍真的打來了,他也要?dú)⒘隋X明山一家,替兒子報(bào)仇。

  就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背后忽然傳來一聲風(fēng)響,他只來得及一低頭,便感到冰冷的銳器已經(jīng)刺透他的皮甲,并且一直向前,直到雪亮的刀尖從他胸膛鉆出。

  陳虎發(fā)出低聲的嘶吼,手肘重重的撞向身后:“小賊!”

  趙鐸悶哼了一聲,抬手箍住了陳虎的脖子,這具身體的力氣太小,即便是加上從高處跳下的力量也沒能將他一擊斃命

  但這是他唯一的機(jī)會!

  陳虎必須死!

  他加大了力度,死死扼住陳虎的脖子,任被砸得氣血翻騰,也不松手,同時從腰間拔出了第二把刀,照著陳虎的耳后狠狠扎了進(jìn)去。

  陳虎瘋狂的嘶叫著,像一只被咬住尾巴的老虎,想要將他甩落,但趙鐸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

  身體中的力氣飛快地流逝,眼前地事物也模糊起來。

  陳虎聽到自己耳畔有嘩嘩嘩的水聲,兒子在喊他“父親”,從少年時便跟隨他,卻只是在這邊塞風(fēng)雪里吃了數(shù)年苦頭的娘子也站在兒子旁邊,他忽然覺得榮華富貴也沒那么重要了。

  “靠!”

  趙鐸差點(diǎn)被倒下的尸體給砸背過氣兒去,他艱難的吐了口酸水,拼命伸手想要把陳虎的尸體推開,但卻沒能成功。

  他渾身每一處都在抖,不是因?yàn)楹ε?,而是脫力?p>  這個小兄弟尚未長成,又常年呆在書齋中,顯然連戰(zhàn)五渣都比不過,自己空有招式卻根本無法施展,只好任由尸體壓在自己臉上。

  很快,院子里的腳步聲就全部消失了。他們或許沒有看見陳虎已死,或許看見了卻并不在意。

  外面的鼓聲和喊聲還在繼續(xù),趙鐸心情焦灼起來,這事兒到現(xiàn)在可還沒有辦完,要是不趕緊進(jìn)行下一步,恐怕要穿幫啊。

  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將陳虎的尸體往旁邊挪,使出吃奶的勁爬了出來,歇了好一會兒,才又爬到陳虎身邊,揪住他的頭發(fā)將人頭割了下來,再撿起陳高升的人頭,踉蹌著走出院子。

  巷子里拴著錢家留給他的馬。

  忍住全身的疼痛爬到馬背上,趙鐸雙腿一踢馬腹,將兩顆人頭高高舉起,大聲喊道:“傳報(bào)朔方軍郭子儀大帥,陳虎及其黨羽已經(jīng)伏誅,燕平克復(fù)!”

  快馬沿著正陽街向北門狂奔而去。

  早就等待在黑暗中的錢明山也帶著錢家子弟從黑暗中跑了出來,跟在趙鐸身后高喊:“陳虎伏誅,燕平克復(fù)!”

  那些四處喊口號的人也逐漸匯集起來,一邊狂奔,一邊大喊:“陳虎伏誅,燕平克復(fù)?!?p>  錢明山覺得自己眼睛有點(diǎn)濕潤,或許是被風(fēng)吹的,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為什么還是會心潮澎湃呢?

  他想起自己還是少年的時候。

  開元年間,四海升平,那是多好的日子啊。

  從關(guān)溝過來的商隊(duì)每天都有好幾撥,無論胡人還是漢種,大家臉上都是笑瞇瞇的。

  父親也高興,經(jīng)常拉著吳家老叔,馮家老伯在院前喝酒,說什么天子圣明,古今少有,自己當(dāng)年還想過一定要去長安見見圣明天子。

  這一晃眼,二十幾年就過去了。

  天子還是那個天子,這天下怎么就不是那個天下了呢?

  此戰(zhàn)最辛苦的其實(shí)是錢文遠(yuǎn),他不但要在城門口指揮一群孩子舉著幾個頭的火把跑進(jìn)跑出的,還要兼顧后面揚(yáng)雪的婦人,讓她們注意不要揚(yáng)起太亂把火把打滅;旁邊擂鼓的莊丁也要留個眼睛看著,別讓他敲得太快。

  時不時還需要招呼大家喊起來,再往前走一段,看看效果。

  寒冬臘月的天氣,就這么跑過去跑過來,竟然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當(dāng)燕老從城里跑出來,拽著他往外走的時候,他還沉浸在工作中不能自拔。

  “沒聽見陳虎已伏誅嗎,還不趕緊撤!”

  燕老是喊口號那群人的頭兒,他在城里跑了一大圈,這會兒也是大汗淋漓,衣領(lǐng)頭發(fā)像是冒煙似的,不停蒸騰出白氣。

  但心情卻是很好。

  燕老瞇著眼睛,看趙鐸騎馬飛馳著越過城門,單掌拍在錢文遠(yuǎn)肩頭:“哈哈哈,沒想到這么個小縣城里還能有如此有意思的小子,真叫老夫刮目相看。”

  趙鐸帶著錢明山跑出北城門近十里,才挖了個坑把陳虎父子的腦袋埋了。

  錢明山胸中一閃即逝的豪情和熱血也被寒風(fēng)重新熄滅,他嘆了口氣:“君聲,我們雖然暫時唬住了人,但卻不是長久之計(jì)。朝廷軍畢竟是假的,若是范陽那邊聽到風(fēng)聲,真的派大軍前來,你我可該怎么是好啊?!?p>  “要么逃,要么戰(zhàn),并無別的路可選吧。”

  “話雖如此……哎呀,或許不該那么著急的?!?p>  錢明山又開始后悔了,他總以為自己原本有很多路可以選,殊不知,自從他跟陳虎聯(lián)手除掉了叛軍縣丞的那一刻,他就沒那么多選擇了。

  趙鐸看了看他,也嘆了口氣。

  別看他這樣,要是叛軍真打來,他心里也沒底兒。

  要不是陳虎要把他賣給燕軍換官兒做,要不是錢明山自作聰明的把他弄回來,要不是他攤上了個忠心不二的縣令爹,要不是這里緊挨著范陽……

  唉,每個人在睜開眼睛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有很多的選擇,其實(shí)走一走就會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事情都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買定離手,概不退換了。

  趙鐸想了想,還是安慰錢明山:“錢伯父,其實(shí)你不用憂心,事情并沒有變得更壞??h丞是我殺的,陳虎也是我殺的。若是叛軍勢大,您仍有回旋的余地;若朝廷軍勝了,我可保你錢家無虞?!?p>  在這種大環(huán)境下選擇茍且偷生,那應(yīng)該是朝廷的恥辱,而不是他們的。

  錢明山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寬慰。

  都到了這種時候,也只能當(dāng)趙鐸說得在理了。

  第二天一早,衙門貼出兩張新的榜文。

  趙鐸接替父親趙三省擔(dān)任燕平縣的縣令,其余職務(wù)按趙三省時舊例。且陳虎父子大逆不道,已經(jīng)伏法。其余從者全部赦免。

  縣衙以每月糧一石,錢半緡的俸祿招收團(tuán)練兵,年紀(jì)在十四歲以上,五十歲以下,身無殘疾的男子都可以參加選拔。另招收民夫,凡身體健壯者,無論男女皆可,其工錢除每日固定五文的點(diǎn)卯錢之外,按所作之事多寡另行給予。

  榜文貼出去之后,并沒有引起什么響應(yīng)。

  一來大雪下起來就沒個完,二來是這一日三變的局勢把人給嚇怕了。

  自從縣令趙三省死了之后,這燕平縣城就沒人說了算,之前剛交過朝廷的租稅,轉(zhuǎn)過頭縣丞大人又說他們還得繳節(jié)度使的份額,等到陳虎上了臺,節(jié)度使成了大燕皇帝,不但租庸得要重新繳,連地稅,戶稅,別稅都得再加五成。

  誰要是敢多說兩句,那雪亮亮的刀子便頂上了脖子。

  要是這些也就罷了,種地交稅,天經(jīng)地義。

  但沒有官府管束,那些終日以偷摸搶掠為樂的二混子也紛紛冒出頭來,各家各戶的小郎君,大姑娘都成了他們的目標(biāo),輕則搶了財(cái)物痛打一頓,重則連清白也保不住。

  反正犯了事兒也沒人管,要是身手利索,身材高大的,還能被上頭叫聲“壯士”,說不定還能登堂入室去吃吃喝喝。

  誰知道這位縣令又會搞些什么幺蛾子?

  老百姓一邊對節(jié)度使?jié)M肚子怨氣,一邊也對朝廷也失望極了,既然官老爺都都隨便的一換再換,那節(jié)度使變成皇帝,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現(xiàn)在兩個皇帝擺在一起,你說大家伙該聽誰的,不聽誰的?

  對于這種情況,趙鐸倒不是很意外。

  事實(shí)上,不光是百姓對衙門沒什么信心,錢明山他們一樣沒有做好站邊的準(zhǔn)備。錢明山幫他寫完榜文之后,就稱病躲回了家里,其他雜任官也一個都沒來,偌大的縣衙只有趙鐸自己和一個灑掃的啞巴小廝還在履行義務(wù)。

  趙鐸倒是不打算閑著,他要利用這大雪天兒,把縣衙里積攢的公文全部翻一遍,以便做到無論是打起來還是跑路都能心中有數(shù)。

  這一看就是整整一天。

  傍晚,小廝送來栗米粥,他一邊喝著,一邊打算把手邊這一份看完就回去休息,忽然聽見一陣地動山搖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來人已經(jīng)跨過了門檻,“唰啦”一聲將幾個包袱擲在地上,爽朗的大聲笑道:“趙小子,老夫給你送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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