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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觀游記

城主府

吾觀游記 空殼骷髏子 3744 2022-04-27 09:26:46

  “這一路走來,見到的因采藥造成的饑民,已不下一千之?dāng)?shù),雖然與整座紫元城人口數(shù)量相比較的話并不多,但這已經(jīng)是武林宗門介入之后的結(jié)果了,可惜呀,這依舊是大秦的地,要是武林各宗真的去光明正大的救人,那就是把大秦摁在地上啪啪打臉。本來愿意出手的門派就不多,還這也不能露面,那也束手束腳的,能有多大作用,聊勝于無罷了?!便尻柨粗放悦纥S肌瘦癱倒在地的百姓,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憐憫,但逢災(zāi)禍,第一個遭殃的,永遠(yuǎn)都是底層的百姓。

  “我多寶城同樣也是救濟(jì)頗多,但也如這些武林門派一般,不敢做得太過分,也就收攏收攏周邊的難民,而我爹,就因為多收了幾千個難民,就被那什么駐守將軍用建立私軍的理由請去喝茶了,我出城的時候感覺守軍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靠,你說這狗皇帝也真是的,占著茅坑不拉屎,也不讓別人拉,這么久了連一個開倉放糧的消息都沒有,你說賤不賤。”

  “饑荒難民之事,終歸不是光靠富人救濟(jì)就可以撐過去的,源頭不解決,百姓們就永遠(yuǎn)吃不飽糧食。”無名淡淡的說道。

  如今不但有各別的武林宗門在接納救濟(jì)災(zāi)民,一些城池的城主也是在沒有明確指令下,依舊選擇了開倉放糧,可這種事情終歸是不多的,災(zāi)禍四起,總會有些渾水摸魚,試圖謀利的人。

  武林盟中一半的門派選擇了觀望,獨善其身,而另一半中,也只有一小部分,才是真正的在救濟(jì)災(zāi)民的,其余的宗門,皆是借此機(jī)會,瘋狂的收取門徒,說是說收門徒,其實也就相當(dāng)于打雜的,這還算好了,雖然是相當(dāng)于將自己買入了宗門內(nèi)打雜一輩子,但好歹能混口飯吃,有更少數(shù)的極端宗門,他們收取難民,為的是行血祭之法,為的是采陰補(bǔ)陽,這種極端門派,隱藏于其它門派之中,在這亂世根本無法分別。

  而在中原數(shù)百座城池中,也只有半數(shù)的城池在進(jìn)行放糧,至于另一半,要么就是緊閉城門,要么就是派軍隊駐守驅(qū)逐災(zāi)民,反正只要自己眼皮子底下沒見到災(zāi)民,那就依舊可以問心無愧的花天酒地。

  “城主府來人了,比我想象的要晚很多啊?!睙o名笑了笑,其他人可能因為無名本人與畫像的出入太大,認(rèn)不出無名,但是在這紫元城中,可就不存在這種事了。

  哐哐哐。

  “城主府辦事,避讓!”

  就在大街前方不遠(yuǎn)處,一支軍隊中間夾著一輛馬車,就這么行進(jìn)了過來,在驅(qū)散了街道兩旁的民眾后,便停在了四人面前。

  為首的一人走了出來,向無名拱了拱手,說道:“先生,還請上車。”

  “你很眼熟,沒記錯的話是叫元康?!睙o名說道。

  “不錯,得城主喜愛賜名元康,在下曾有幸陪同城主見過先生,不然城主也不會派在下來迎接先生了?!?p>  “我靠翻墻兄,你到底什么身份啊,我還以為你說去城主府是鬧著玩的呢,這紫元城的城主大人可是元君,超脫了大宗師已入化境的絕頂高手,我老爸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存在,翻墻兄,深藏不露啊?!?p>  “大膽!竟敢對國。。先生無理!”元康猛的一怒吼,其聲浪震得沐陽兩耳微脹,頭暈?zāi)垦5模尻栆簿鸵灰涣魑湔?,加上身上的毒藥,符箓勉?qiáng)算是可以與宗師一戰(zhàn),但是依舊抵擋不了半只腳踏入了大宗師之境的元康,單單是一聲怒吼,便是削了沐陽半數(shù)的戰(zhàn)力了。

  “元康冷靜,此人是我額。。。好友,此番是陪同我而來?!睙o名踮起腳拍了拍元康的肩膀安撫情緒,沒辦法,無名自覺自己身高不弱,可是和面前這蠻熊一般的元康相比的話,只能說是如娃娃一般了。

  “哼!在下的眼中只有城主和先生,其他人等,一概不識!”

  “我錯了,我道歉,元兄莫激動?!便尻柹巧且恍Γ酥亮吮娙松砗?。

  “先生,請。”元康往旁邊退了退,讓出了一條通往馬車的道路。

  “嗯,辛苦元康了?!睙o名點了點頭,便大步向馬車走去,身后的清風(fēng)明月也緊隨其后,沐陽見狀,也跟著跑了過去,在路過元康時,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元康正低著頭,怒目圓瞪的看著自己,身體不由得抖了抖。

  沐陽上了馬車,還未落座,便猛的一拍手,惡狠狠的說道:“奶奶的,我好歹也是多寶城沐家公子,未來的家主,怎么可以如此膽怯?!?p>  沐陽自覺不該如此,便想要下車回瞪一眼。

  剛在無名三人那看傻子般的眼神中下車,還未抬頭時,便只覺一陣陰暗籠罩而來,往地上定睛一看,碩大如象的巨腿正立于他面前,那如鐵塔般的影子已經(jīng)將沐陽整個人都給遮在了其中。

  沐陽沉默了片刻,退回了馬車中。

  “喲,這不是沐家的瀟灑浪公子么,不愧是未來的家主大人吶,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元康將軍教訓(xùn)了一頓,厲害厲害。”明月捂著嘴,一臉揶揄的取笑著沐陽。

  “額哈哈,沐家嘛,經(jīng)商為本,我作為未來家主,自然是要知進(jìn)退,明得失,此乃商道,商道也?!?p>  無名見著眾人的打鬧,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輕松,此前無名一直忙于國事,自出山以來,先是同趙煥一起征戰(zhàn)中原,待平定中原后,又與中原武林展開了長達(dá)十年的戰(zhàn)爭,最后終于將整個中原安定下來后,各地都是征戰(zhàn)過后的殘垣斷壁,治理天下,又花費了三年。

  滿打滿算,也只有在最近這三年里,無名才真正談得上是休息,而就是在這三年內(nèi),在無名認(rèn)為已經(jīng)定鼎天下從而安心閉關(guān)的這三年內(nèi),大秦從一個國泰民安,萬朝臣服的千古強(qiáng)國變成了如今這一個受人恥笑,民不聊生的殘國。

  無名對于國師這個身份的定義,便是國之師,臣之師。

  國之師,無名已經(jīng)將當(dāng)初的一個小小秦國,變成了如今的泱泱大秦,用了十年時間將大秦境內(nèi)的內(nèi)憂剔除,使大秦做到了民有所食,幼有所學(xué)。

  臣之師,他為國為民盡心盡力,創(chuàng)立寒門科舉制,使得貧苦人家也有為國效力的機(jī)會。

  可是他唯獨沒有去做那帝之師,這也是他最愧疚的地方,一個國家,如果在最高處就已經(jīng)腐爛,那這個國家,就真的離滅亡不久了。

  無名離開京城之后,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件事,心中越傲的人,他受到的挫折就越是深刻,這一路上見到的每一個災(zāi)民,每一具尸骸,都使得無名更為愧疚,他認(rèn)為這種事情本就不該發(fā)生的,但就是因為自己的疏忽,他發(fā)生了。

  “大秦啊大秦,不知我還能為你操勞幾年?!睙o名微微嘆了口氣,用細(xì)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元康?!睙o名拉開簾子,向隊伍前頭的元康喊到。

  “在。”元康快步的跑了過來,“先生可是覺得慢了?實在不好意思,這紫元城禁騎馬,連我們也是不能騎的,先生若是急切,我便讓他們加點速?!?p>  “不用。”無名擺了擺手,接著說道,“我是想問問,你們?nèi)缃竦柠湻N儲備,可還充足?何時能下田?”

  “先生放心,如今收購的麥種,已經(jīng)足夠?qū)⒄显堑霓r(nóng)田灑滿了,只待城外良田開辟完成,氣候合適之時,自然就會下田。”元康笑著說道,隨后突然一愣,他可是從沒有說過如今紫元城正在儲備麥種,要知道,哪怕是那些開倉放糧的城池,也絕對不會儲備麥種的。

  第一個是沒有門路,如今這連糧食都難買都時候,又怎么可能輕易買的到種子,其二,不肯買,哪怕是真有門路可以買種子,一個是沒有錢去買,也別說什么一座城的錢還買不到種子嗎,如果是一座小城,還真負(fù)擔(dān)不起如今的天價種子,哪怕是大城池,有錢了,絕大部分也買不到。

  要知道,對于那些糧商來說,這哪是什么亂世啊,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發(fā)財之路,要是就這么輕易把種子給了你,哪怕你改變不了亂世,那至少也能穩(wěn)定住一個城,那他們就少了一座城的錢,這無異于是殺他們父母。

  當(dāng)然,紫元城的城主就不同了,他是屬于有權(quán),有錢,還有實力的那種,這就有了回轉(zhuǎn)的余地。

  他門路有了,錢也到位了,但是不給買,怎么辦?

  簡單,你不是說斷你財路如殺你父母么,那我直接找上門去把你父母真殺了不就行了,你父母沒了,那我短你財路就沒有顧及了。

  很直接,卻很有效。

  無名露出了然的神情,在剛進(jìn)城的時候,無名就見到了不少城外流進(jìn)來的災(zāi)民,他們雖說依舊是餓的骨瘦如柴,但也沒有如之前所見的那些面如菜色,剛一開始無名還沒有在意,直到在城中行進(jìn)一段之后,發(fā)現(xiàn)城中的米鋪面鋪等糧食商鋪中皆是空空蕩蕩,就連麥種都消失不見。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城中百姓見到如此空蕩的糧鋪,定會引起騷亂,畢竟這就代表著城中無糧了。

  可是并沒有,百姓們不但沒有發(fā)起暴動,反而在官兵和宗門子弟的引導(dǎo)下慢慢的步入正軌,雖然進(jìn)度依舊緩慢,但是聽他們的談話,城外已經(jīng)在開辟新的農(nóng)田了,種子什么的全都是由官府來出,這不禁就使無名有了某些猜想。

  最后在見到元康眾人時,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先生可是精通天地算術(shù)?!?p>  “哦,沒有,就是你指甲里的泥沒洗干凈,我瞎猜的?!睙o名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元君在田里?”

  “是的,城主正在開墾良田,不過他已經(jīng)囑咐了管家,先生到了,自然會好生招待?!?p>  “不用了,我就是過來和他談?wù)勈拢缃窦Z食緊張,元君為了買糧應(yīng)當(dāng)也是花費不少,還是省著點好?!睙o名搖了搖頭,想要供一整座紫元城的糧食,恐怕如今元君的家底早就搬空了吧。

  “哦,那倒不用,我們糧食不是買的,是借的。”元康憨厚的笑了笑。

  “借?如今這世道,還有哪家愿意借糧食的?”無名疑惑道。

  “那可就多了,像旁邊的巨劍門,魄羅門什么的,還有城里的王家,劉家,啥的,只要城主帶著我們這百十來號兄弟一過去,他們就客客氣氣,大大方方的借給我們了,就是可惜了那柳家,城主和柳家關(guān)系不錯,開不了口去借,最后還是花了不少錢買回的糧食?!?p>  無名聽完,嘴角微微抽搐,好吧,還是當(dāng)年的作風(fēng)。

  無名拉上了簾子,側(cè)臥在軟凳上,剛一閉上眼睛,細(xì)小的鼾聲便傳了出來。

  “停住,別鬧了?!泵髟轮浦沽算尻柡颓屣L(fēng)的打鬧,隨后躡手躡腳的坐到了無名身旁,將無名的腦袋輕輕枕在了自己腿上,明月的手指柔緩的按摩著無名的太陽穴,無名那微微緊鎖的眉頭,也有了一絲舒緩。

  “我靠,有故事!”沐陽悄聲說道。

  “那可不。”

  “這妮子看著才十七八吧,翻墻兄多大了?”

  “三十六了。”

  “斯,老牛吃嫩草,我鄙視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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