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墨一路抱著鶴玨往車上走,一直在溫聲安撫,直到小家伙的身體完全停止了顫抖,呼吸聲也變得均勻,他才小心翼翼的換了個姿勢查看,發(fā)現(xiàn)鶴玨已經(jīng)睡著了。
龔墨不禁有些感嘆,也不知道這小孩到底和他有什么緣分,不僅對他如此親近黏糊,甚至在他即將受到威脅的時候會這樣著急的想要保護他。
那種急切真摯而熱烈,純粹而直接。
吧一瞬間龔墨覺得,也許這孩子真是自己的弟弟也說不定。
但隨后,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家人什么的,他從來就沒有奢望過。
自從他來到書舍以后,大家對他都很好。雖然像羅什和司馬禪那樣比較欠的人,可大家的心都是好的。
但他們和鶴玨這樣急迫而真摯地想要保護他的心,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龔墨輕手輕腳地抱著鶴玨將他放到了后座的兒童座椅上做好,然后開車回了酒店。
第二天下午兩點點左右,陳默就打來電話安遠公園的碎尸已經(jīng)找到了,現(xiàn)場已經(jīng)做好封鎖,龔墨答應一聲便出門趕了過去。
這一次他沒有帶上鶴玨,而是將他留在了酒店,交給了洛煦煦照顧。
昨晚的情況出現(xiàn)以后,龔墨立即決定生下的收尾工作,都不讓鶴玨再參與。
于是晚上就跟任務中心聯(lián)系后,通知了洛煦煦今天一早過來。
因為龔墨承諾當天就會返回,鶴玨雖然有些舍不得,卻還是乖乖的點頭答應,只是一味的囑咐他要小心,不要受傷。
安遠公園的河邊有許多警察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也拉起了警戒帶,龔墨到這里的時候,陳默正和一群人站在河邊說著什么,看見龔墨以后,立刻熱絡的走了過來。
“龔先生,辛苦了,您看這邊還需要布置什么,我們立刻去準備。”
龔墨跟上來打招呼的眾人點頭致意后,便對陳默說道:“這里有圍擋之類的東西嗎?圍住一小塊區(qū)域就行?!?p> “有的,有的。我們有帶圍擋過來,這就讓人去布置,三四平米左右可以嗎?”
得到龔墨的肯定后,陳默立刻去安排人過來設立圍擋,在他們確認的碎尸埋藏地附近,圈圍出來一小塊區(qū)域,完全隔絕掉外面人的視線。
做好這些,陳默又下令眾人往后退出五十米,將這一整塊草地空了出來。
此處地面已經(jīng)有了挖掘痕跡,尤其是被標記的這里,挖了約莫一米的深坑出來。
坑底有一小塊人體骨頭露了出來,像是人的手指骨。
龔墨跳進坑里,蹲了下來,這一代都有陰氣,但陰氣并不濃郁,相對于張遠的頭骨附近,就明顯淡了很多。
龔墨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從琴箱中取出了一個封魂瓶,他將封魂瓶的蓋子擰開。
“張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他在封魂瓶的瓶壁上輕輕地敲了敲,然后詢問出聲。
片刻后,封魂瓶內(nèi)傳來了張遠的聲音,帶著些微回響。
“能?!?p> “這里有你的殘魂在,你能自己接納它嗎?如果不行,我用另外一個封魂瓶單獨裝起來,回去以后我在想辦法幫你凝魂。”
“可以。”
張遠的聲音再次傳來,平靜得有些淡漠,仿佛并沒有更多的情緒在其中,甚至連找回魂魄的欣喜都不存在。
似乎現(xiàn)在的張遠,什么都不在乎。
龔墨答應一聲,指尖靈力運轉,包裹住地底的那些陰氣,將它們緩緩地抽離出來,隨后便見一個灰白色的虛影從地底冒了出來。
虛影模糊而扭曲,但能依稀看出張遠的面容來。
龔墨仔細檢查了一番,這里是張遠的一魂一魄。
隨后他手指移動,讓那殘魂飄入了封魂瓶中。
他重新蓋上封魂瓶,將它放回琴箱之中,隨后雙手貼在坑底的泥土上,靈力運轉,將附近殘存的陰氣逐步凈化。
做好這一切之后,他一邊用紙巾擦拭手上的臟污,一邊從圍擋之中走出來,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走過來的陳默說道:“陳警官,這邊已經(jīng)處理好了,可以正常取證了?!?p> 他說得風輕云淡,但現(xiàn)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略有些敬畏。
作為普通人,他們無法感知陰氣,卻也能感受到陰氣所帶來的負面氣場。
會覺得沉重、壓抑、莫名的恐懼,仿佛身上壓著什么東西叫人無法挪移,甚至有些難以呼吸。
雖然那種感覺比較淺淡,卻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加上陳默告訴他們,這個叫龔墨的年輕人,是一個不出世的高人,眾人的眼神便有些多姿多彩起來。
龔墨就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那些目光一樣,微笑著和陳默說話。
其余人開始做事,將張遠的尸骨從泥土里面挖出來,只是此處挖掘出來的只剩下被砍得有些零碎,布滿傷痕的四肢骨骼,血肉早就在多年的埋藏中,腐化殆盡。
“龔先生,張祥忠棄尸的兩處地方我都派了人,這邊好找,但是愛慕廣場那邊,停車場幾年前就建好并且已經(jīng)投入使用,眼下實在有些不知如何入手?!?p> “那個張祥忠雖然已經(jīng)認罪,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埋在哪里,他埋尸的時候,那里還是一個工地。您看您方便協(xié)助我們找一下棄尸的地點嗎?”
“當然沒問題,這是我應該做的?!?p> 龔墨答應得很爽快,這邊說定之后兩人便開車前往了愛夢廣場的C館停車場。
此時的停車場已經(jīng)暫時關閉,各個出入口都有警察值守,所有的客運、貨運電梯也全部封鎖。
他們直接開車進入到C館的室內(nèi)停車場中,因為停車場比較大,還是底下三層的結構,龔墨便索性沒有下車,而是載著陳默直接去了最底下一層。
里面有不少警察帶著警犬在嘗試找到張遠的尸體,但任何人都知道,這幾乎不可能成功的工作。
陳默跟下面的人打了招呼,所有人立刻從負三層撤退出去。
這一層眼下幾乎沒有任何車輛停放,等所有的警察帶著警犬撤退后,整個負三層的停車場就顯得靜謐而昏暗,空空蕩蕩的毫無生氣。
龔墨從下來的車行入口開始,靠著最外圍往中間緩緩地開著車,同時打開車窗,仔細地感受著地底的陰氣。
因為不知道張祥忠當時埋尸的地點,也不知道當初的工程進度,他們根本不知道張遠的尸體究竟被埋在多深的位置。
若是位置太深加上陰氣太淡,很可能連龔墨也無法感知到陰氣的位置。
果不其然,當他們開著車轉了兩圈以后,龔墨便將車隨意地??吭诹艘贿叄瑥能嚿献吡讼聛?。
“我需要換一個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