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可是張遠(yuǎn)?!?p> 龔墨出口后,靜靜的等待了一陣。
可那頭骨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白布之下的紅光似乎只是略有晃動。
龔墨微微皺眉,再問了一遍
“來者可是張遠(yuǎn)?”
依舊沒有人回應(yīng)他,只是這一次,頭骨的紅光閃動得明顯了些許。
龔墨仔細(xì)一看,少發(fā)現(xiàn)東角的蠟燭,火焰有些暗淡。
魂魄有缺?
真他的臉色不禁流露出了幾分不解和苦惱,沒想這人不僅尸體被分,竟連魂也不全。
略略思索了一番,龔墨回到琴箱處,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香爐以及三只通體雪白的香。
他將香爐放在了羅盤前面,將香點燃。
那香點著之后立刻散發(fā)出了有些濃郁甜膩的香氣。
慢慢的,輪盤上那只有些暗淡的蠟燭,慢慢地亮了起來。
此乃固魂香,有固魂凝魄之效,雖然不能將張遠(yuǎn)缺失的靈魂補回來,卻會讓剩下的殘魂更加穩(wěn)定,暫緩魂魄分離的波動。
龔墨一直等到四角的蠟燭都趨于穩(wěn)定之后才再次問出剛剛的問題。
這一次,很快就有了回復(fù)的聲音。
“是的,我是張遠(yuǎn)?!?p> 那是一個還顯得有些稚嫩的男孩的聲音,聲音微低,有些怯懦虛弱。
“你可是魂魄不全?”
“是?!?p> “現(xiàn)有幾魂幾魄尚在?”
“兩魂五魄?!?p> “其余尸體在何處?”
“不知?!?p> “殺爾者何人?”
“我父張祥忠?!?p> “他可在此?”
“目前未在?!?p> 話說到此處,龔墨略略的停了停。
張遠(yuǎn)所說,是說張祥忠目前不在這里,為何會是目前,難道這人也是這工廠的工人不成?
他的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一些,這張祥忠不僅將親子殺人分尸,還在將其埋在工作之地多年?
何其殘忍,又何其涼薄。
“魂魄可知何處?”
“未知。”
“我現(xiàn)要將你的魂魄封鎖,待你魂魄齊全,將收你入鬼書接受審判,你可愿意?”
這一次,張遠(yuǎn)沒有立刻回答。
白布下的紅光再次閃了閃,才傳來了張遠(yuǎn)的聲音:“可。”
龔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答應(yīng),雖然些許遲疑,卻連任何條件都沒有提出來。
他略略的松了一口氣,眼下只要找到其它尸體,以及飛散的魂魄應(yīng)當(dāng)就可以完成此次任務(wù)。
他從琴箱中取出了一個封魂瓶,將張遠(yuǎn)的魂魄封入其中。整個過程,張遠(yuǎn)都非常的平靜,沒有絲毫的反抗。
瓶口蓋上的一瞬間,他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來。
龔墨待著鶴玨從廠房出來以后,立刻聯(lián)系了王丞。
王丞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臉剛睡醒的模樣,強忍著打哈欠的沖動問道:“龔先生還有什么需要看的嗎?如果要去取泥的地方,那可就有些遠(yuǎn)了?!?p> “不用去那里。王先生,我想問一下,您對廠里的人員可有了解?”
“啊,您說的了解是指?”
“我想打聽一個人,名叫張翔忠,您認(rèn)識他嗎?”
“呃,這我確實是不記得了,廠里的工人太多了,還有很多都是臨時工,來來走走的,沒上過心?!?p> 王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后急著說道:“不過我們廠里有個系統(tǒng),人員變動稍后都有記錄。我讓人事的查一下就行,手機就能登的?!?p> 說罷,王丞一邊打電話一邊結(jié)束,說只有人事部的知道賬號密碼,然后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走回來,笑著說道:“有這么個人,有這么個人!在我們廠里也干十多年年了?!?p> “我們都叫他老張頭,他的真名我還真不熟,一下子還沒想起來是他。老張頭不愛說話,看著又黑又兇的,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不愛搭理人?!?p> “太好了,張先生。您能通知他到廠里來一趟嗎?”
“呃,現(xiàn)在嗎?”
龔墨停下來想了想,才說的:“算了,現(xiàn)在確實不合適。您能給我一下他的家庭住址嗎?或者個人信息也行。我直接去他家找他比較方便?!?p> “有的,有的。您等一下,我讓人事部的發(fā)給我?!?p> “那可真是幫了大忙了,王先生。”
王丞很快就拿到了張祥忠的地址和個人信息,龔墨把它們一起發(fā)給了任務(wù)中心進(jìn)行核查,然后他自己也趕往了張祥忠的家里。
張祥忠的家距離磚廠并不遠(yuǎn),開車過去也只用了十五分鐘。
這是一個比較偏僻的舊小區(qū),小區(qū)看上去有些陳舊。
此時臨近深夜,街面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商鋪在營業(yè),只有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著街面。
龔墨將車停在小區(qū)門口,然后光明正大的抱著鶴玨走進(jìn)了小區(qū)。
小區(qū)有一個門崗,門崗里面值守的保安已經(jīng)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對于龔墨他們的進(jìn)入,沒有絲毫察覺。
小區(qū)不大,只有六七棟住戶樓。
龔墨往里面走了走,很快就來到了張祥忠所在的三棟。
這種老式小區(qū)都只有七層樓,并沒有電梯。
張祥忠家住在頂層,龔墨能抱著鶴玨走樓梯上去。
樓道里面都很安靜,龔墨來到張祥忠的家門口,一路上都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他敲響了房門,但是里面沒有動靜。
他手上的勁便加大了一些。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些沉悶的敲門聲在整個樓道內(nèi)回響起來。
“誰啊!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了!?”
這一次,門內(nèi)很快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出粗重、渾厚,態(tài)度惡劣的在里面問著話。
龔墨聽見動靜之后,就沒有再敲門,而是往后退了兩步。
下一刻,厚重的防盜門就向外打開了,氣勢洶洶,絲毫沒有顧忌會不會撞到門外的人。
“你找誰?”
開門的中年男人,頭發(fā)略有些花白,整個人的皮膚粗糙不堪,黑得有些像是沒有洗干凈。
他的下顎上有著粗粗的胡茬,濃黑的劍眉緊緊得鎖在一起。
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那背心已經(jīng)被洗的有些破損發(fā)黃。
露出的兩條胳膊又黑又壯,隆起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雙眼睛,莫名得兇狠。
“您好,我叫龔墨,深夜造訪,多有打擾?!?p> 龔墨露出了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聲音也很淡定從容,似乎完全沒有將這個男人的惡劣態(tài)度放在眼里。
此人就是張祥忠,龔墨已經(jīng)在任務(wù)中心發(fā)來的信息里面看過了他的照片。
那照片雖然是幾年前拍的,但眉目間還是能看出來幾分相似。
現(xiàn)在的張祥忠可比照片里的他顯得健壯多了。
張祥忠挑了挑眉,疑惑的打量著龔墨以及他懷里抱著的小孩。
“我不認(rèn)識你,你來做什么?”
“有些事想找張先生聊一下,可以邀請我進(jìn)去坐一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