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比我先死?!毕膵菇舆^犀角,毫不留情的說。
“我死了你活不長?!苯煲馕渡铋L道。
荒原兇險,如果只剩夏嫻一人,他不認(rèn)為夏嫻能活下去。
“呵,那可不一定?!?p> 兩人挖了好大一會兒,終于在地上挖出一個大坑。
最后,姜徐望了一眼掩埋完成的地面,和夏嫻一起繼續(xù)向前。
夏嫻說:“有點餓了。”
“我也有點?!苯煺f,這段時間一直在走,體力消耗很大。
“離光柱不遠(yuǎn)了,如果順利的話,再走一個小時左右可以到?!苯煺f。
至于走到那里后,會遇到什么,他沒有想過,也不敢仔細(xì)去想。
有些事一旦想的太多,人會變得絕望,總得給自己留點念想。
兩人走了一個小時,終于接近白色光柱,一處古舊的建筑群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片建筑群足足有三四百米,只要穿過建筑群,便能抵達(dá)白色光柱。
那是一處類似祭壇的建筑,一道白光沖天而起,姜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目光移向前方另一處。
殘舊的建筑群中間,有一道平坦的石道,石道上擺放著兩個白色盒子,似乎是玉質(zhì),十分顯眼。
姜徐朝兩個玉盒子走去,距離玉盒還有二十米左右。
夏嫻突然出聲:
“等等,有些不對?!?p> 聞言,姜徐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面帶疑惑。
夏嫻注意到,玉盒旁邊的地面顏色不對。
她從旁邊撿起一塊石頭,朝那處位置輕輕一丟。
石頭劃出一道優(yōu)雅的拋物線,砸落地上。
下一刻,地面炸裂。
一個巨大的拳頭從地下竄出,一拳便把滿地石頭轟飛。
姜徐心驚。
倘若剛才不是夏嫻提醒,他一直往前走,恐怕被拳頭打中的便是他了。
那一拳下,他必死無疑。
地面爛了個洞,旋即崩裂鼓起,碎石中,一頭生物從地下鉆出來。
姜徐驚呆了:“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這生物模樣似一頭巨大的猿猴,個頭比姜徐還高,身材魁梧壯碩,渾身覆蓋著堅硬的鎧甲,兩個拳頭比如籃球還大。
猿猴大吼一聲,猛地一錘地面,姜徐覺得腳下一晃,往前看去,地面竟裂開一道五六米長口子。
“把地捶裂了???”
不開玩笑的說,這巨猿一拳能把姜徐砸成紙片。
“怎么打?”姜徐人都傻了。
夏嫻神情嚴(yán)肅,內(nèi)心絕望,他們辛苦半天,抵達(dá)此處,結(jié)果竟要面對一頭如此強大的生物。
姜徐完全沒有戰(zhàn)斗的想法,之前碰到的怪物相比這個猿猴,簡直就是家養(yǎng)寵物。
看到這猿猴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絕對贏不了:
“撤!”
姜徐轉(zhuǎn)身就跑,但夏嫻腳步卻沒動,正抬頭看天,姜徐跟著抬頭,便看到水缸大的甲蟲盤旋在天上。
姜徐瞠目結(jié)舌,之前那只籃球大的甲蟲,已經(jīng)讓他棘手無比,然而面前這只,足有水缸大,還會飛,一個沖刺就能奪走他的命。
天上地下皆有追兵,簡直比絕境還絕境,姜徐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期望自己死后,可以回到現(xiàn)實世界。
“嗡嗡”的聲音自天上響起,瑩瑩青光自甲蟲的口器中亮起,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雖然明知跑不掉,但姜徐絕不會坐以待斃。
絕境又如何?哪怕這條命必死,他姜徐也要死的體面。
他拿出從犀角野獸身上剝離的犀角,死死盯著天空的甲蟲,這一刻,視線聚焦,他眼中只有這只水缸大小的甲蟲。
恍惚間,仿若回到小時候,小姜徐和小伙伴們丟沙包,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他手感極好時,丟沙包幾乎百發(fā)百中,這一瞬間,他似乎找回了童年的手感。
他彎腰,蓄力,而后,面朝天空,筋骨并用,奮力一擲。
沉重的犀角脫手而出!
犀角在空中盤旋飛舞,一下刺中飛天甲蟲狹小的腦袋,砸的它口器微微上揚,口中青光在此刻咋然噴出。
“噌!”
破空聲中,一道兩米多長的月牙青光朝地面飛射而去,原本打向姜徐的一招,竟陰差陽錯刮到遠(yuǎn)處的猿猴身上。
青色月牙威力極大,刮在猿猴身上,竟如同刀子刮過紙片,一下將它腦袋刮掉。
時間好似停滯,看到猿猴腦袋被砍掉,夏嫻原本絕望的神情忽然僵住,似乎完全不敢相信。
飛天甲蟲亦是搖搖晃晃的砸在地上,眼見它沒死透,還要撲扇翅膀。
姜徐狂喜之余,抄起另一只犀角,一連幾下刺在甲蟲腦袋中,尖銳的犀角把它整個腦袋刺破。
姜徐又跑到猿猴的尸體上,圍著它轉(zhuǎn)了三圈,確認(rèn)這個東西死透了,他一下坐在地上。
眼里凈是不可思議,他從來沒有過這么好的運氣。
他下意識望向夏嫻,從這個角度看去,一身白色睡衣掩不住她修長身材,原本冷冰冰的臉蛋,此刻呆呆的,罕見的添了幾分可愛。
“你說,我是不是幸運兒?”姜徐問她。
原本的絕境,居然被他用一只犀角改變,這下不用操心死后會去哪里了,因為這局被他老姜盤活了!
夏嫻心里復(fù)雜,她原以為自己要死了,雖然她實力不差,可面對恐怖的鎧甲猿猴,她覺得還是算了,估計會被一拳打碎。
她已經(jīng)做好死的準(zhǔn)備,甚至開始思考自己會怎么死,會被猿猴砸爛,還是被甲蟲咬死,結(jié)果,結(jié)果……
這是什么運氣???
“你很厲害?!毕膵拐f道。
原本進入夢境世界前的某個決定,被她默默放棄。
“喲,難得聽見你夸人,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苯礻庩柟謿?。
夏嫻瞪了姜徐一眼,輕輕撩了下耳后的長發(fā)。
昏黃天色下,女子皙長的手捻起幾縷發(fā)絲,露出的側(cè)臉弧度清麗動人,姜徐覺得她極美。
可惜,若是回到現(xiàn)實世界,兩人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
姜徐心中輕嘆,原本躍動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
他去石道上撿來兩塊玉盒子,看著夏嫻姣好的臉蛋,他承認(rèn),面對漂亮的女人,意志力有時候不太堅定。
況且這一路上遇到過不少危險,兩人也算是一路走來。
他說道:“剛才多虧你提醒,否則我命恐怕丟了,我們一個一個吧?!?p> 夏嫻詫異的望向姜徐,玉盒子外觀精美,想必價值不菲,剛才兩只生物因姜徐所死,她從頭到尾觀戰(zhàn)。
這種環(huán)境下,人性會被無限放大,他不做出危險的事就算了,沒想到還愿意把戰(zhàn)利品分給她一份。
心里有些想笑,若換位處之,依照她的性格,根本不會把東西分給姜徐。
她捧起玉盒,小心翼翼的置于面前,吹去表面浮塵。
姜徐看到她的模樣,當(dāng)時就笑了:
“有必要這樣嗎?你手還沒盒子干凈好吧?”
聽他這樣說,夏嫻動作一頓,懶得理他,她輕輕打開盒子。
盒里放著一個青色符號,符號表面的光澤如同液體流轉(zhuǎn),看起來精巧無比。
姜徐打開自己的玉盒,里面盛放著一個銀色符號,不過這符號和夏嫻盒中的符號不一樣。
姜徐盯著奇異符號若有所思:“你沒有覺得,這符號很像一個字?!?p> 他面前盒中的符號盡管扭曲,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力”字。
想到這里,姜徐伸手輕輕點觸銀色符號,結(jié)果符號似乎瞬間擁有了生命,猶如一道銀色小蛇鉆入他指尖。
姜徐渾身一震,只覺得腦海中多了一個銀色符號,同時帶來的還有一股神秘氣息。
那道氣息順著五臟六腑,按照某種奇特的路線流轉(zhuǎn)一圈,最后散落在身體各處。
姜徐一下記住這路線運行的軌跡。
隨著方才那道神奇氣息沒入身體,他突然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姜徐拿起地上的犀角揮舞了兩下,恍若無物一般。
“你沒事吧?”夏嫻問道,剛才符號的變故,她看的清楚,銀色符號似乎鉆進了他的身體。
“力氣變大了許多,如果我猜的沒錯,符號蘊含一種特殊力量,你可以試試。”
姜徐期待的看著夏嫻,他看到夏嫻的玉盒中符號是“風(fēng)”字,不知道蘊含著什么。
夏嫻捻起青色符號,青色的流光涌入蔥白的手指。
她閉眼,良久,忽然抬起食指,正對姜徐,指尖有青光閃爍。
見到青光對準(zhǔn)自己,姜徐下意識想要躲開。
夏嫻手指停頓了幾秒,似乎在思考什么。
最終,緩緩移開手指,她朝著前方輕輕一點:
“嗡!”
一道碗口大的月牙飛射而出,二十米外,殘破建筑的墻面突然震響,裂開一道深深劃痕。
“這分明是飛天甲蟲的攻擊方式?!?p> “不公平??!”
姜徐不忿,他的符號只加了力量,結(jié)果夏嫻的符號居然可以做到遠(yuǎn)程打擊。
不過,他注意到夏嫻施展這一招后,原本白皙的面孔,居然又蒼白了幾分,好像體內(nèi)被抽空了力氣。
看來放出一刀風(fēng)刃代價不小,姜徐心里平衡稍許。
眼見夏嫻一副要軟倒的樣子,姜徐連忙踏出幾步,想要扶住她的腰。
結(jié)果夏嫻退后一步,避開姜徐的雙手。
姜徐心里麻了:‘我稀罕扶你么?’
“你難道不需要休息一下嗎?”姜徐暗示。
“不用了,我的狀態(tài)從未有現(xiàn)在這般好過?!毕膵拱尊獰o暇的面孔,透出淡淡冷意。
見一點便宜都占不到,姜徐心中后悔,他本以為一路走來,途徑幾次危險,多少拉近了點關(guān)系,沒想到,她對自己仍是這般戒嚴(yán)。
虧了,如果早知道如此,姜徐肯定不會把玉盒分給她。
姜徐朝祭壇的白色光柱走去,夏嫻跟在他身后,手背在后面,眸光微動。
周圍是破舊的廢墟,姜徐神經(jīng)緊繃,生怕又跳出什么生物。
好在這幾百米無事發(fā)生,平安走到祭壇白色光柱下。
近距離觀望下,白色光柱更顯得龐大,其直徑有近十米,光柱通往天際,一望無窮。
沐浴在光柱下,一種溫暖從里面彌漫出來,令人渾身舒暢無比,姜徐看到夏嫻原本蒼白的面孔多了幾分紅潤。
姜徐察覺到掌心有異樣,他伸出手,只見掌心的位置,赤紅符號緩緩復(fù)蘇,很快燃成火焰,灼熱在手中跳躍。
他望向身旁亭亭玉立的夏嫻,她潔白的掌心上,同樣一團火焰燃燒。
兩人相視一眼,姜徐說:
“我進入這世界的時候,手中的火焰是燃燒的,我們該不會能回去了吧?”
夏嫻一陣沉默。
見她沒有回應(yīng),姜徐訕訕一笑,閉上嘴巴。
忽然,他有些困了,眼皮沉重異常。
姜徐又看向夏嫻,他很想問問她,這是夢嗎?
夏嫻同樣已經(jīng)閉上雙眼。
姜徐什么也沒說。
最后,姜徐似乎感到掌中的火焰染上全身,火焰并不算熱,反而令的身體酥酥麻麻。
他隱隱覺得,身體因為這白色光柱,似乎又變強了一點。
但與銀色符文所帶來的強化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