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住手,不然此人將人頭落地。”項莊大刀倚住那名漢將的脖子處,大叫道。
正在且戰(zhàn)且走的漢軍聞得項莊這一聲暴喝,目光都不由得附了過去,只見自己的主將已經(jīng)被挾持,一時間都僵硬在那里。而楚軍也不含糊,乘勢上前,繳下自己面前漢軍的軍械。
“漢將通名。”項莊見漢營中不過數(shù)千人,也暗暗吃驚,不過驚慌的表情可不能在大軍之中顯露出來,首先還是來問問這個俘虜吧。
“小人劉翻,不過是一個裨將,望將軍饒命。”那漢將慌不迭地磕頭道。
“饒你狗命,自然不成問題,不過你要將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不得有半句遺漏?!表椙f冷笑道,手腕不時抖了抖大刀,威嚇著這個叫做劉翻的膽小鬼。
“小人一定知無不言?!眲⒎荒樂时?,媚笑起來時肉一顫一顫的,看得項莊直反胃。
“說,是誰讓你引兵駐扎在此地的,你又帶了多少兵馬?”項莊大眼圓睜,喝問道。
劉翻慌忙道:“是齊王韓信派小人帶五千人馬從西面兜了個圈子,到彭城北面扎營。”
“放屁!”項莊罵道,“你五千人馬,扎得為什么是五萬大軍的營盤?”
“這……這小人也不清楚,是齊王命小人這么做的?!眲⒎荒樀臒o辜。
廢物!項莊鄙視地掃描了劉翻一眼,冷冷地道:“來人,將此人押解下去,待到彭城之后再行處置?!?p> 幾名軍士涌了上來,將劉翻五花大綁地捆成了粽子,劉翻還不忘回頭諂媚道:“將軍神武,一言九鼎,可不能忘記饒小人一命的承諾呵。”
項莊懶得去理會他,揚起大刀,高聲道:“漢軍愿降者,免于一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我等愿降!”漢軍見主將都被俘了,而且看樣子也多半是投降的命,誰還呆得去做出頭的椽子?于是一個個跪倒在地,齊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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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末將已經(jīng)攻破漢寨,此處漢軍不過五千余人,為首之將已被擒下?!表椙f回到霸王宮中匯報戰(zhàn)果,滿臉洋溢著興奮。
項羽臉上卻是嚴峻無比,心有不甘地道:“想不到,還是晚了?!?p> “晚了?”項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霸王這話是什么意思?
“季布和鐘離昧兩人派人送來急報,說韓信已經(jīng)派人襲取了沛縣與下邳,他們見強行奪取已是不可能,所以正向彭城靠攏而來,免得被韓信各個擊破?!狈对鎏骓椨鸾忉尩?。
“什么,這么說,韓信派這五千人不惜兜個大圈子,目的竟是為了調虎離山?”項莊這才領悟過來,不覺跺足長嘆起來。
“報,”一名軍士進來跪拜道,“稟霸王,季、鐘離兩位將軍已經(jīng)回來,正在宮外候著呢?!?p> “快宣他二位進來。”項羽忙道。
季布、鐘離昧兩人一臉沮喪,走了進來,看見項羽,納頭便拜。
“二位將軍請起,”項羽說道,“如今韓信已取沛縣、下邳,不出三日,必將進兵彭城,不知各位有何良策破敵。”
范增踱了幾步,又仔細看了看懸掛著的地圖,皺了皺眉頭,道:“韓信據(jù)兩地,使我軍難測其主攻方向,老臣以為,我軍不宜主動出擊,應耐心等待韓信率軍前來,而兩位將軍可伏兵于城北兩側,待霸王與韓信交戰(zhàn),可從兩邊殺出,則漢軍必敗?!?p> “亞父之言,與孤相同,季布、鐘離昧,你二人休辭勞苦,明日再引兵到城兩側四十里外埋伏,待見我城頭狼煙燃起,即刻率軍沖殺過來,韓信猝不及防,我軍可一戰(zhàn)而破之。”項羽稍一沉思,吩咐道。
“末將領命?!奔?、鐘離二人趕忙接過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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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終于傳來了韓信大軍開向彭城的消息,項羽親自帶著三萬精兵,出城迎戰(zhàn),亞父范增則高坐城樓,統(tǒng)籌指揮這場大戰(zhàn)。
濃厚的馬蹄聲隱約傳來,遠方塵土飛揚,看樣子全部都是騎兵,而且足有五萬之多。
距楚陣大約一千步的樣子,漢軍停住前進,在漢陣中央,一面紅色的大旗迎風飛揚,項羽定睛一看,旗幟上繡著個斗大的“韓”字。果然是韓信親自來了。
待漢陣集結完畢,一匹黃驃馬飛出大陣,正是齊王韓信,他縱馬躍百步之后,勒住戰(zhàn)馬,沖著對面的楚陣高喊道:“請霸王答話?!?p> 項羽自然不會示弱,一催動座下烏騅,也離了本陣,來到陣前,喝道:“韓信小兒,前番竟敢奪我彭城,而今又來挑戰(zhàn),難道真的不把項上人頭不當回事嗎?”
“哈哈,霸王言重了,韓某項上人頭,本不值一錢,卻勞霸王如此掛念,真是看得起韓某了?!表n信也不諱言,大笑著回道。
“那你約孤前來,還有何話講?”項羽沉聲問道。
韓信頓了頓,笑道:“今天下洶洶,乃為霸王與漢王相爭之故,若霸王誠能以大義為先,以天下蒼生為念,可速下馬,歸順漢王,則天下安定,此亦民心所向也?!?p> 我靠!你怎么不以大義為先,以天下蒼生為念,來歸降我?項羽暴喝道:“韓信呵韓信,你背楚去漢,又功高震主,自己將面臨不測之禍,尚在此高談闊論,豈不令天下人恥笑?”
“福禍相倚,韓信豈會不知,然天下黎民,嗷嗷待哺,韓信又豈忍心如霸王這般鐵石心腸,置蒼生而不顧?”韓信語鋒一指,夸贊了自己的同時,也不忘貶低一下項羽。
“少在那里假惺惺地,兩軍對陣,廢話少說,陣上見分曉,韓信,可敢與孤大戰(zhàn)一場?”項羽對互相攻擊的口水戰(zhàn)不敢興趣,畫戟一指,叫道。
韓信的指揮能力不錯,但武藝卻是一般,更不可能與霸王項羽一戰(zhàn)。韓信笑道:“大戰(zhàn)一場,何不拉大場面?”
項羽聞言,厲聲道:“楚軍兒郎,殺!”
楚軍得令,潮水一般涌向漢軍大陣,那邊韓信見楚軍來勢洶洶,也將令旗一揮,喝道:“迎戰(zhàn)!”
兩邊騎兵都發(fā)瘋似地向對方?jīng)_擊而去,像兩股洪大的潮水,很快便匯集到一處,轉化為汩汩的血流,融入腳下這片黝黑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