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難道竟是個傻子?
門口沒人看著,依水而建的一個小亭子四周環(huán)水只有一條棧道通過去,亭子四周環(huán)著鵝黃輕紗,亭里放了張大書臺,書臺前坐著個小女孩兒,四周沒看到其它人的身影,花非花輕手輕腳的沿著棧道走上前去,臨近亭邊,正聽到那丫頭在嘟弄:
“夫子出什么題不好,弄這么個破題,真是難為死人了?!?p> 花非花一愣,這聲音怎么有些耳熟呢?
打眼悄悄看去,那小丫頭小臉恍白中帶著絲黑氣,這三伏天的日子,全身卻給衣服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密不透風(fēng),坐在那個位置的只能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了,再看看自己手里提著的食盒,這里面是這芙蓉閣的主子要的解暑湯。
這身子骨這身打扮還要喝解暑的湯?
正要開口說話,從后面跑來一個小丫頭,一個趔趄,花非花差點(diǎn)被她給撞倒,氣喘噓噓的吆喝道:
“小姐,我把書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合適的句子,你說這可怎么辦呢?下午夫子問起來,小姐又要被她們給嘲笑了?!?p> “我下午不去好不好?青煙,我下午不去吧!”那孩子說著嘆了聲氣,小臉抑郁,看起來好像更白了些。
“桂花開時香云成海,你說怎么就這么難呢?對個什么好呢?小姐,你可不能不去,不然,王爺回來又要罵你了!”
那小丫突然捂了嘴,瞪著花非花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來這兒做什么?”
花非花沒理她,看定案桌前的小丫頭,安安靜靜的回到:“月輪高處廣寒有宮?!?p>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那懶洋洋坐著的小丫頭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面前身著最低等丫頭服飾的花非花忽的坐直了身子。
“月輪高處廣寒有宮!”
“不錯不錯,對月輪高處廣寒有宮!”
“咳,咳咳咳……,咳咳……”,那丫頭一激動身子忽的彎了下來,那樣子,像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青煙忙跑上福前去幫她撫著背,花非花有些糾心的看著她,這丫頭,如果再不好好調(diào)理治療,怕是沒幾年好活了。
老半天,才慢慢的停了下來,恍白的小臉因為咳嗽帶上了不正常的一抹嫣紅,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青煙,她手里應(yīng)該是送過來的解暑湯,你幫她盛上些,讓她坐下來歇息一會兒?!?p> 花非花接過青煙遞過來的湯,打眼看了下,百合蓮子銀耳粥,里面還有些薏米,倒是有消暑的作用,可是,對面的八小姐卻明顯的用不到這些。
這湯,自己可不敢喝,這主子,看起來不怎么得寵,今天上午發(fā)生的事還眼前歷歷在目,這高門大院內(nèi)誰知道有什么貓膩,那丫頭不來送這解暑湯必有原因,自己還是得悠著點(diǎn),那些個丫頭婆子們的飯還是吃起來最為放心。
花非花端著碗站在那里,那小丫頭寫好了才放下筆走到花花跟前,上下行打量了幾眼,花非花目不斜視的站在那里任她打量:“嗯,你是新來的?以前幫我送湯的好像不是你吧?你如何會對這對聯(lián)?”
花非花瞧了一眼,見旁邊桌,就把手上的碗順勢放在那里,施了一禮才回到:“以前,娘親在世時,教過對過一些句子,剛好就有這句,見八小姐念上句,就有些心癢,倒讓八小姐見笑了。”
“你對的很好,你是哪個房的丫頭?不會是大廚房的吧?你可愿意來我這里?”小丫頭眼帶希翼的看著花非花。
花非花搖了搖頭:“多謝八小姐,我手粗嘴笨,干不了細(xì)致活,只能在大廚房做些幫傭的事,不敢麻煩八小姐?!?p> 青煙也在一邊拼命的對著八小姐擠眉弄眼,花非花看了個清清楚楚,聽見花非花如此回答,倒是停了豐富的面部表情,不再說話。
“既如此,那就算了吧!”
說著又有氣無力的回自己的位上坐著了,花非花一見忙又施了一禮:“八小姐,我還得回去干活呢!”
那八小姐揮了揮手,花非花后退兩步,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就聽見叫青煙的小丫頭說到:“小姐,你怎么敢再要人,讓夫人知道了,怕不是還得惹禍上身?!?p> 花非花倒是管不了這些事,急火火的就走了,開玩笑,這內(nèi)宅在哪里都不是福地洞天,在云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在廚房內(nèi)也層出不窮的上演著一慕慕現(xiàn)場劇,自己和花惜花因為年紀(jì)小,但是可以置身事外,這些事還是不沾為好,能躲就躲了吧。
還沒走出院子,身后就傳來喊聲:“你先等會兒我啊。”
花非花站定然后轉(zhuǎn)過身子,青煙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伸手遞給花非花一個玉簪,看成色不賴,花非花卻不接,看定青煙。
“小姐說謝謝你幫她對出了下句,這是小姐最喜歡的玉簪,她說把這個送給你?!鼻酂熣f著,臉上還帶著不舍的神情。
花非花搖了搖頭:“既是八小姐所愛,我不敢受,多謝八小姐,心意我領(lǐng)了。”花非花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看青煙丫頭的神情,這東西想必對這八小姐來說很重要,這么一個小孩子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青煙那丫頭卻是不依不饒:“小姐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闭f完也不管花非花愿不愿意,往花非花手里一塞,轉(zhuǎn)身跑掉了。
花非花也不跟她矯情,既然你非要送,我哪有再不收的道理,自己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了,這東西看樣子可以換不少的錢,拿在手里細(xì)看了兩眼,在走出院門之前心念一動收回了自己剛發(fā)現(xiàn)的體內(nèi)空間。
看看天色還早,一個新來的幫傭,只要不在那閑著,想來也不會有人留意到,更何況有人知道自己來給八小姐送解暑湯來了,花非花沿著河邊的樹蔭走,來到一僻靜處,背靠著大樹坐下來吹風(fēng),雖然風(fēng)是熱的,倒比那廚院涼快不少。
心思沉下來進(jìn)入了自己剛發(fā)現(xiàn)的世界,昨天只在里面睡了個覺,倒還沒來得及四處看看,現(xiàn)在一瞅,倒是發(fā)現(xiàn)此處并不大,方圓也就幾個平方里,再遠(yuǎn)些的地方是茫茫一片白霧,看不清楚,剛想沿著河邊向遠(yuǎn)處走走看看,忽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身邊,忙睜開了眼睛。
一個七八歲的黑發(fā)紫眸的少年站在身側(cè),一頭烏黑長發(fā)向上梳起上束紫金冠,一張翩若驚鴻的臉上,眉目如畫,肌膚之上隱隱有光澤流動,雙眼探究的盯著花非花,羽扇輕揚(yáng),略顯迷茫,一襲紫衣,玄紋云袖,從上到下貴氣逼人,又邪魅妖孽,花非花吸溜了下嘴:這還是人么?
那少年已在此觀察了花非花老半天,才決定這丫頭是自家的沒錯,這身衣服是低等婢女的綠色衣衫,卻在這大夏天的正午不在房間內(nèi)涼快,為毛卻坐在這樹底下優(yōu)哉游哉瞇著個眼,倒是有些意思。
身子還沒坐直,就聽那少年開口問到:“你是誰?”聲音清冽卻帶著絲迷茫。
花非花忙起身施了一禮回到:“不知少爺從此經(jīng)過,小女子無禮了。”
看這身衣衫,這身打份,想必不是這鎮(zhèn)北王家的少爺,身份也不會低,花非花答非所問的回到。
花非花本雖覺無禮,可也不想稱奴婢,必竟是個現(xiàn)代人,該有的禮貌還是有,可是卻從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倒是可以自稱花非花!
可是今天這情形不對,實在不想讓他記住自己的名子,那可就麻煩了,一頓板子是少不了了!
那少年擺了擺手:“我不是從此經(jīng)過,我一直都在這里!”
花非花一愣:“你一直都在這里?在哪里?我怎么沒看到?”
那少年一指大樹:“我一直都呆在上面,是你自己不看,偏偏瞇著個眼!”
花非花心下一嚇:“完了,完了,你怎么不早說,害我出洋相,還要挨板子,好吧,發(fā)現(xiàn)都發(fā)現(xiàn)了,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不過這是第一次!”
那少年紫瞳一閃,反而在花非花身邊坐了下來:“你以為我會說出去?”
花非花又嘆了口氣:“不是你說不出說去的問題,你不就是個主子,我們兩個可不可以談個條件,因為那板子打在身上實在是太疼了!”
花非花看這少年在自己身邊坐下,又一副不像說出去的樣子,不由得有了些小希望,自己看能不能騙過他!
“你有挨過板子?有多疼?”那少年好奇的問到,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癡。
花非花聽那少年問的白癡問題,不由的對天翻了個白眼,感情他是沒挨過板子:
“是的,挨了三板子,疼得我十天后屁股還在疼,你說,有多疼?”花非花還是覺得夸張些好,勉得這少年覺得自己不夠疼。
那表情還一副你是白癡的神情,因為花非花看那少年若有所思的神情,有些異樣,至少與自己所看到過的少年感覺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先天還是后天的有些不足!難道他竟是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