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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干飯人

第66章 有村落

魏晉干飯人 郁雨竹 2087 2022-03-12 21:29:38

  一行人加快了腳步,走了不到兩刻鐘他們便看到了房屋,這應(yīng)該是個小鎮(zhèn),房屋一直先是零星散布,但順著地勢往上,可以看到一道道炊煙升起,顯然,這是一個很大的村莊。

  住在村口的幾戶人家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看,看到這么多人和馬,嚇了一跳,立即啪的一下把門關(guān)起來,躲進屋里去了。

  趙含章聽到砰的一聲,循著聲音看去,便見一個青年躲著人從一個院子里翻了出去,躲著他們的視線撒腿就往村里跑。

  趙含章見狀,抬手止住大家,看了一眼四周后指著一旁的野地道:“今晚在此駐扎,千里叔,約束好眾人,不得進村騷擾村民?!?p>  她的目光落在后面跟著他們的難民身上,和成伯道:“分出一些饃饃來給他們,告訴他們,要跟著我們就要守規(guī)矩,誰要是做殺人偷盜一類的事,我全當(dāng)亂軍處理了?!?p>  成伯應(yīng)下,摸出糧袋,想了想,還是分出一半來拿了過去。

  趙含章將王氏扶下馬,找了塊石頭讓她坐下,“阿娘,你身上還有啥值錢的不?”

  王氏:“……”

  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頭上的釵子,看著女兒,她還是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罵道:“你可真是討債的。”

  她摘下來給她,小聲道:“我們家這么多財物都叫人搶了,自己連飯都吃不上,你還這么瞎大方?!?p>  趙含章沖她討好的笑笑。

  王氏一臉憂慮,“也不知道汲先生帶著你那些嫁妝安全回到汝南了沒有,要是……那我們現(xiàn)在身上的東西就是家里唯一的財物了,你可別大手大腳的?!?p>  趙含章道:“阿娘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

  趙含章在唯一的箱子里翻了翻,實在翻不出什么好東西了,只能用一方手帕將釵子包了,好讓它看上去貴重一點兒。

  傅庭涵看見,伸手將釵子拿掉,解了腰上的玉佩給她,“這個更好用?!?p>  趙含章接過,看到玉佩上的字,還回去,搖頭道:“不行,這玉佩太好了,上面還有你的姓氏,應(yīng)該是你家中長輩為你刻的?!?p>  傅庭涵堅持遞給她,“拿去吧,你想換糧食,沒有足夠的誠意怎么夠?”

  趙含章想了想,接過,“我以后再給你贖回來?!?p>  傅庭涵笑了笑。

  趙典帶著人出去找到了水源,把水打了回來,還找了些木柴,村子里的人也終于在報信青年的帶路下趕來。

  村民們都拿著棍棒和鋤頭菜刀,卻沒敢走得很近,見他們在村口駐扎沒有進村,立即停了下來,把棍棒和菜刀往身后藏。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人頓了一下,立即轉(zhuǎn)身讓村民們停下,倆人相攜著上前,沖著成伯躬身道:“不知貴客中做主的是哪一位?”

  問是這么問,倆人目光卻徑直落在了傅庭涵身上。

  傅庭涵則是直接看向趙含章。

  趙含章起身,笑著迎上去,先行了一禮,“打擾老丈了?!?p>  成伯立即道:“這是我家女郎,隊中是她做主?!?p>  老者微微驚訝,卻不敢小瞧了趙含章,他看到了被眾人護在中間的棺材,問道:“不知女郎如何稱呼,哪里人士,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呢?”

  趙含章:“三娘出自汝南趙氏,從洛陽出來,祖父薨逝,故此要扶棺回鄉(xiāng),路過貴寶地,打攪?yán)险珊痛迕駛兞?,打擾之處還請海涵?!?p>  老者一驚,不由又去看了一眼棺材。

  薨一字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除了宮里的太后王爺,只有權(quán)貴將侯才有資格用這個詞。

  “不知祖上是哪位,既然遇見,我們也祭奠一番才好?!?p>  趙含章道:“先祖上蔡伯,前中書令。”

  老者一驚,眼淚當(dāng)即冒出來,“竟是趙伯爺?!?p>  他立即拉著中年人上前跪拜,趙含章忙將人扶起來,“老丈折煞我等了?!?p>  老者流著淚道:“這個禮趙伯爺受得,永安那年兵禍波及到我們這兒,我們這些村莊被搜刮了一次又一次,我們幾乎都要活不下去了,是趙伯爺出面約束那些四處搶掠的士兵,我們這才沒有背井離鄉(xiāng),此恩我們都記著呢,沒想到恩公竟然……”

  他哭問,“恩公是何時去的?”

  趙含章嘆息道:“八日前。”

  老者看了看他們,又看了一眼棺材,哪里肯讓趙長輿的棺材留在外面落霜?

  于是立即讓人在他家院子里搭起靈棚以安放棺材。

  拉著趙含章就要請回家里做客。

  趙含章連忙拒絕,“我們只停留一夜,實在不必搭建靈棚。”

  “若讓恩公在我們村子里風(fēng)餐露宿,那我等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趙含章聞言,只能跟著他們進村。

  傅庭涵一臉木然的跟在她身后,和眾人一起進村。

  村子里的人一改之前的防備和敵意,很是熱情的招待了他們。

  靈棚很快搭起來,趙長輿的棺槨才被抬進去,村里就來了一撥撥哭靈的人,哭得聲嘶力竭,涕淚橫流,比趙含章這個親孫女還要真切。

  趙含章愣愣的看著。

  老者也上去哭了一場,這才紅著眼睛過來招待他們,他好奇的看向一直跟在趙含章身旁的傅庭涵,“這位是……”

  “哦,這是祖父給我定的未婚夫,也是傅家的大郎君,老丈呼他為傅大郎就好?!?p>  王氏被村里的人哭聲勾起了傷心事,也拉著兒子去公爹靈前哭了一場,幾乎昏厥過去,最后被青姑和聽荷攙扶著下去休息了。

  趙二郎昨天受傷,今天坐在馬上一天,早就腰疼屁股疼,困得眼睛都要閉起來了,他迷迷糊糊的跟著母親一塊兒進屋去了。

  老者一直留心觀察著,見狀嘆了一口氣,讓家中的兒媳婦請趙含章下去休息,拉了兒子避到一旁說話,“應(yīng)該是真的,聽說趙伯爺?shù)膶O子和惠帝一樣是個癡兒,看他們衣著談吐,也不像是騙子?!?p>  中年人問道:“阿父的意思是?”

  “我看他們也不會長留,既不是惡人,那我們就做好待客之道,我看他們行李散亂,后面還跟著一群難民,多半是逃出來避禍的,我們多準(zhǔn)備一些糧食,好好的將他們送走?!?p>  老人嘆氣道:“既報了恩,也免得生出災(zāi)禍來?!?p>  中年男子應(yīng)下,躬身下去準(zhǔn)備。

郁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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