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我沖出房間,手中拿著我人生的第一張屋內(nèi)設計圖。
“還真讓你發(fā)現(xiàn)了!”母親坐在沙發(fā)上。
“我就說你的休息室怎么那么眼熟,原來是依照我的設計圖設計的,媽,你也太愛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坐到母親身邊。
“少嘴貧了你!對了,等會將桌上的禮品送到趙伯伯家去,你回來這么久也該去拜訪拜訪人家啦。”
“伯父伯母已經(jīng)回來了嗎,我聽趙墨池說他現(xiàn)在還在首都啊?!蔽铱粗赣H。
“小趙今天應該要回帝都了吧,你正好把這張卡給他,齊叔叔說他拿著這張卡以后去‘帝都炊煙’就暢通無阻了?!?p> “媽!你這也太偏心了,我都沒有!”我撅著嘴。
“你還要去嗎,這老板都給你親自請到家里來了!”母親逗趣著我。
“好吧好吧!那我整理整理現(xiàn)在去見伯父伯母?!?p>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我便提著禮品出了家門。
我們兩家雖說同住在一個區(qū)域,但這個區(qū)域的范圍都頂?shù)蒙弦粋€小城市了。
該區(qū)域內(nèi)不許通車,似乎是因為這內(nèi)部住著的人都金貴得很,為了避免交通事故,干脆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車輛只允許停在各自的莊園內(nèi)。
拜訪好友又不便帶上隨從,所以我只好勉強自己拖著這些禮品在寒冬里走了許久。
“伯父伯母!”我在不遠處吶喊。
我插著腰,累得直喘氣。
“是小桐!老趙!小桐??!”
“快快快!曾管家,快叫幾個人去幫忙!哎呀這孩子也是,這大老遠的自己提著東西就來了!”
我借著喘氣的間隙抬起頭,看著伯父伯母朝我跑來,露出欣喜的笑容。
“伯父伯母……”
“好孩子!快!凍壞了吧!你說你媽也真是,這么冷的天讓你一個人來,還提這么多東西,都說了不要客氣,還……”伯母將我手中的東西奪走。
“好啦好啦!你也真是,少說幾句……孩子剛到你讓她喘口氣。”
伯母牽著我,將我領(lǐng)進趙莊…
“伯母,這么久沒見,您愈發(fā)美艷了?!蔽彝熘傅氖帧?p> “你這孩子!難怪你媽總和我說你這張嘴不知道魅惑了多少人。”伯母的眼角藏不住欣喜。
“小桐啊,也就你來了你伯母才笑得這么開心,趙墨池那小子真是越來越不懂長輩之心了,就前段時間你伯母想著要不借著這次回國將趙墨池和林夏那小姑娘的婚事訂下,你猜他怎么說,他居然說他不想結(jié)婚!”伯父提起此事便怒氣大漲。
怎么會?不想結(jié)婚?我記得他以前不是說過非林夏不娶嗎?怎么又改主意了……
“伯母伯父你們別著急,說不定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想法呢,是吧!”我緊貼在伯母身邊。
“我和你伯母是想著不能讓林夏這小姑娘受人非議,提前訂下來就意味著我們趙家重視她,就認定她為我們趙家的媳婦,至于趙墨池,我才懶得管他那么多?!辈钢眹@氣。
“是啊!小桐你有時間也幫伯父伯母留意留意,別讓趙墨池這小子辜負了林夏!”伯母輕拍我的手。
“好!”
不知為何,話音剛落我胸口便隱隱作痛……
“他們應該快到了吧?”伯母詢問伯父。
“按理來說是要到了?!?p> “他們?”我將手中的點心放下。
“對!趙墨池已經(jīng)到帝都了,等會會和老張家的兒子一起來,小桐,張姨你還記得嗎?”
張姨?記憶里模模糊糊…
“啊!我…我可能要回憶一下哈哈哈哈?!?p> “伯父伯母,既然還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蔽揖従徠鹕?。
“桐桐,陪伯父伯母一同等等嘛,說不定這客人你認識呢?!辈甘疽庾屛易?。
我認識?
“來者即是客,我在這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便,改日定和母親一同來拜訪伯父伯母。”我同伯父伯母道別,并示意他們留步,不必相送。
帝都下起了久違的一場雪…
莊園的門緩緩打開,風中夾雜著雪氣,我加緊了步伐,不愿沾染上寒意。
雪愈下愈大,我將頭埋進圍脖中,低著頭在雪中邁著艱難的步伐。
一陣刺骨的寒風席卷著帝都的柔情,夾雜著梅花雅氣的雪,驚擾住前行的路。
圍脖被寒風吹落,此時,雪霧中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我拭去面容上的水痕,用手將面前的風雪擋住,依稀間,雪霧中的身影在風中停下了腳步。
我借著手指間的縫隙,望向眼前的身影…
“趙…墨…池…”我淺淺一笑。
那旁邊的是…
“林…錦…穆…?!”我將遮擋的手放下。
怎么會?怎么會是他?張姨的兒子?張姨?
“葉疏桐!”林錦穆舉著傘朝我跑來,趙墨池緊跟在他身后。
恍惚間,他們已然擋在我身前。
“桐…桐…姐”趙墨池語無倫次。
“原來伯母說的張姨的兒子就是你。”我抬起頭,看著眼前滿面愁容的少年。
“所以,你們兩個人原先就認識,趙墨池你演技挺好啊,當時在車上裝模作樣和我們一起猜林校的兒子是誰,原來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的眼角泛起淚光。
“葉……”
“我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我將他的手擋開。
“你說話啊趙墨池!你說話!你說你為什么要隱瞞你們的關(guān)系,還有為什么不愿意和林夏定親!”我推著眼前的趙墨池。
“對不起……”趙墨池早已淚流滿面,不愿多言。
“呵,對不起?趙墨池,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不愿再看他,將圍脖重新圍起,便轉(zhuǎn)身離開。
“趙墨池…你倒是想點辦法解釋一下…”林錦穆扯了扯趙墨池。
“讓她走吧…她不會信的…我沒有辦法了……”
“你!”
“葉疏桐!葉疏桐,你站?。 绷皱\穆從身后將我扯住。
“放開!”我死死瞪著他。
“葉疏桐,你聽我說,事情沒那么簡單…”
“那你說,你說啊!事情是怎么樣的!“
“我…”
“事情就是你和他,你們兩個人聯(lián)合起來騙我和林夏,我倒無所謂,可林夏呢?他是林夏的男朋友,可他在干嘛,滿口謊言,現(xiàn)在被我撞見了,連解釋一句都不愿意?!蔽覒B(tài)度強硬。
“葉疏桐,你冷靜一點!”
“林錦穆!這些事情和你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自從你出現(xiàn)后,我就時時刻刻覺得有雙手在掐著我的脖子,讓我每天都過得無比煎熬;你認為你有什么資格來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蔽覍⑺种械膫愦蚵湓诘?。
“你憑什么覺得我沒有資格?!?p> 那是我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出冷傲和堅定,也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和他冥冥之中有著某種聯(lián)系。
“葉疏桐,你不能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包括趙叔叔和趙阿姨說的話告訴林夏?!?p> “你現(xiàn)在是在勸我連同你們一起騙林夏?”我愈發(fā)覺得可笑。
“除了按我說的做,你別無選擇,因為你終究只能點破我和他的關(guān)系,但你對事情一無所知,一旦你和林夏說了,先不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會怎樣,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告訴她就是在害她。我想葉小姐也不會希望看到自己的摯友受難吧。”林錦穆語氣冰冷。
“你威脅我?”我不可思議。
“不是威脅,是提醒,是幫你做選擇?!?p> 我沒有再理會他,逆著風雪朝薄霧中走去。
“她真的不會告訴林夏嗎……”趙墨池跪在雪地中痛哭。
“不會。”
“為什么…”
“因為她是葉疏桐…”林錦穆望著在薄霧中漸漸消散的身影。
我有萬千思緒堵在心頭,卻沒有半分頭緒,我在風雪中朝著家的方向狂奔,不知跌倒了多少次,但始終未能熄滅我心中的百般疑慮。
“媽!媽!您認識林錦穆嗎?”我來不及脫下沾染上風雪的大衣。
“你這孩子,怎么濕漉漉的回來了,快把外衣脫掉,感冒了可怎么辦,黃姨,快拿條毛巾來給小姐?!蹦赣H擦拭著我的發(fā)絲。
“媽!你告訴我!你認識林錦穆嗎?你說實話?”我腿一軟,跌坐在地下。
“桐桐!!”
“媽……我求你告訴我!”
“認識,媽認識,而且不僅媽認識,你也認識,只是可能日子太久遠你已經(jīng)忘記了。”
“林錦穆是你張姨的兒子,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張姨了,小時候你,趙墨池,林錦穆三個人經(jīng)常在一起打鬧,只是后來張姨舉家搬到煙山去了,你們之間的聯(lián)系也就少了。對了,你們小時候還訂了娃娃親呢,你張姨還時常打電話來念叨你,說兒媳婦都把她忘得一干二凈了;我聽說林錦穆這小子也考上嵐顏美院了,說不定你們以后還能在學校經(jīng)常碰面呢?!蹦赣H將我扶起。
“已經(jīng)碰到了……”我呢喃自語。
“什么?”
“沒事媽,我先去淋浴了?!蔽彝现@鄣纳眢w走進房間。
張姨?林錦穆?林校?娃娃親?小時候…
林錦穆,我與你之間到底有什么仇怨,才會讓我淪落到如今兩難的地步…
帝都的初雪愈發(fā)肆意,洗去天地間的浮沉,炫彩斑斕的帝都一夜間只剩下凄寒。
前塵往事已在歲月中塵封,有人在時光中向前,有人卻選擇留在回憶里沉淪…
最終我沒有將實情告知林夏,終于,我在這場博弈中也做了回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