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斬首示眾
車水馬龍的中街上人頭攢動,所有人都在議論野涼山山賊頭目要被斬首示眾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后開始變得血腥怪誕,說這野涼山土匪不僅殺人越禍,還吃小孩肉,用一根鐵棍從身體正中穿過,然后架在大火上烤,就跟烤全羊似的,總之這野涼山山賊比禽獸還禽獸,樓南皇替人間正道鏟除妖孽,功德無量,萬民稱頌。
蘇重錦被裝在一輛馬車里,一路游街被送往菜市口等待午時斬首,她一直低著頭任由謾罵從四面八方傳進耳朵里,沒有過多的情緒反應,烏發(fā)凌亂地披散著,上面沾了好幾片菜葉子,白色羅裙上也是五顏六色骯臟不堪,看上去非常狼狽。
消息傳回東中街的宅子里,有人就開始摔桌子砸板凳。
“項楚天這老頭真是太討人厭了,竟然真的是假招安,還想砍我腦袋,我的腦袋是那么容易砍的嗎?項清嘯,你想坐那把椅子是吧?我砸鍋賣鐵都得支持你,由這樣一位糊涂皇上領(lǐng)導這個國家,這個國家注定沒有前途。”蘇重錦正拍著桌子大發(fā)脾氣,因為項清玄假扮的蘇繡已經(jīng)摘掉了面紗暴露了她的面目,所以她也沒必要再戴了,反正這是易過容之后的臉,不是蘇重錦本人的,也不怕項清嘯看到。
代替她入宮面圣的人是項清玄,怕的就是樓南皇使用請君入甕的伎倆來誘殺她,果不其然,樓南皇就是這個心思。
項清嘯只覺得面前的女子無論怎樣粗魯暴躁都可愛至極,看著茶碗在她的掌力下沿著桌面跳了幾跳,不禁微微一笑。
“我說老大,你光生氣有什么用啊,趕緊想想接下來怎么辦吧,要是樓南皇真的把項清玄糊里糊涂地給砍了腦袋,那我們野涼山也沒活路了,我們只要試探出樓南皇真正的態(tài)度就行了,可不能真的出人命,劃不來?!弊>才绿K重錦氣糊涂了忘記正事,好心出言提醒。
“項清玄又不傻,他不會自救啊?要砍他腦袋的人是他爹,又不是外人,他難道還不好意思開口嗎?”蘇重錦沒好氣地說。
“問題是他現(xiàn)在還沒動靜?!弊>灿行摹?p> “難道讓我去劫獄?我不干?!碧K重錦翻翻白眼說。
“你說他會不會故意想釀成大錯,然后讓樓南皇遷怒我們,然后報了被我們暗算的仇?”祝君安猜測說。
“拿命來報復我們?你以為項清玄的腦袋是用來當夜壺的?”蘇重錦很鄙視祝君安的小心翼翼。
“別急,再等等看?!表椙鍑[淡定地喝著茶。
此時項清玄低頭靠在行刑的馬車里心急如焚,他剛才被押走時故意落下一塊玉佩,希望樓南皇會看到,然后收回圣旨,側(cè)眼看著喧鬧的人群,他輕輕地嘆口氣,憂心忡忡地喃喃低語說:“答應你們的我做到了,希望你們不要傷害錦兒……”
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報出自己的身份,而是讓衛(wèi)士押著自己出來游街,就是讓那幫山賊看到樓南皇真正的態(tài)度,這也是他們找他假扮他們寨主的目的,只要他們得到了結(jié)果,就不會傷害蘇重錦。
中街上項清玄心急如焚小命堪憂,而被他寄于希望的樓南皇回到后宮就向他最寵愛的蘭質(zhì)夫人炫耀自己的機智和英明,近乎飄然。
這蘭質(zhì)夫人原來是東宮的一名宮婢,因為跟著太子妃往宮后拜見皇后,結(jié)果就在皇后宮中撞見了樓南皇,樓南皇一見傾心,就將她要了過來,寵愛有加。
這蘭質(zhì)夫人人如其名,不僅容貌嫵媚嬌艷,還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常能把樓南皇哄得開懷大笑,都說皇恩最刻薄,可她入宮三年,恩寵有增無減,可謂是后宮女人心中的楷模。
“正所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朕今日就兵不血刃拿下了那個野蠻的野涼山山賊頭目,太子和老八都說那個山賊如何如何厲害,今日一見不過如此,朕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蘭兒,去,讓人備些下酒菜,朕好好跟你喝一杯,哈哈哈哈。”樓南皇摟著蘭質(zhì)夫人的纖腰得意得有些輕狂。
“臣妾也聽說那野涼山山賊厲害得不得了,沒想到皇上略施小計就鎮(zhèn)服了他,果然真龍?zhí)熳硬皇请S便說說的,剛剛臣妾聽外面的小太監(jiān)說,今天的中街都快擠出人命了,臣妾估摸著永安城的百姓全去觀看行刑了,大家都在稱頌皇上英明呢,臣妾聽了也是與有榮焉,今天就算皇上不來找臣妾,臣妾也會端著酒菜去恭喜皇上?!碧m質(zhì)夫人一臉崇拜地望著樓南皇,眼中露出癡迷的神色,這讓樓南皇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年紀越大,越想聽到別人的贊美,通過這些贊美來證明自己風采依,樓南皇現(xiàn)在就是這種心理,要是放在年輕時,這么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可現(xiàn)在他老了。
“哈哈,朕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渾身充滿干勁。”樓南皇意氣風發(fā)地說。
“臣妾也覺得皇上容光煥發(fā)了許多?!狈愿老氯巳蕚渚撇?,蘭質(zhì)夫人依偎在樓南皇的胸口嬌聲笑著。
不一會兒,酒菜上來了,上好的芳春釀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蘭質(zhì)夫人執(zhí)酒壺倒了一杯,端送到樓南皇鼻邊,柔聲說:“這酒真香,皇上聞聞?!?p> 樓南皇吸吸鼻子聞了聞,又伸嘴親親蘭質(zhì)夫人的白嫩臉蛋說:“杯中美酒,懷里佳人,人生得意啊?!闭f完就著蘭質(zhì)夫人的手一飲而盡。
二人有說有笑地喝著酒吃著菜,樓南皇不時地調(diào)戲蘭質(zhì)夫人,大手在她后背游走著,蘭質(zhì)夫人喝了幾杯酒,已是媚眼如絲,聲音也軟得像一池春水,樓南皇見她臉上紅霞神飛,嬌軀軟軟地靠在他胸口媚態(tài)橫生,終于忍不住抱起她進了內(nèi)室。
“皇上,奴才有事稟報?!眳怯谐;爬锘艔埖嘏苓M來冒死稟報,明知這個時候不該打擾樓南皇,可是形勢要人命啊。
吳有常叫完之后就伸長耳朵等樓南皇的回應,可樓南皇正沉醉在溫柔鄉(xiāng)里,哪有時間搭理別人,吳有常聽見的只是粗重的喘/息和申銀聲交替起伏。
“皇上您可能斬錯人了,剛剛有人在乾政宮大殿上撿了塊玉佩,正是泯王殿下的佩玉,奴才也使人去泯王府問了,泯王自昨天晚上出門就再也沒回來,皇上,剛才斬首示眾的那人可能就是泯王殿下啊。”吳有常急了,不管不顧先把實情稟報再說,要是誤了時辰,泯王殿下成了刀下鬼,他就等著陪葬吧。
“什么?你沒弄錯吧?玄兒怎么成了山賊了?”樓南皇一絲不掛地從蘭質(zhì)夫人的內(nèi)室沖出來,脖子上還掛著蘭質(zhì)夫人的小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