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轉(zhuǎn)得快,給我想想,接下來怎么辦?”
范霖不耐煩地伸出手扶住額頭,又強調(diào)了一句,“我要此人生死不如,我只要這一點!”
馬凌心中一寒,不由得咋舌。
人家只是搶了你一個拜師的名額,你就要弄死人家,這報復(fù)心也太重了吧。
不過——
正合他意。
馬凌需要撬開吳淳的嘴,從中了解到破陣軍剿除他弟弟以及馬幫的更多細節(jié)。
“吳淳此人,謹小慎微,而又膽大心細,簡直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摸不準(zhǔn)他的脾氣?!?p> 馬凌頓了一下,說道:“我看此事應(yīng)該分三步走。第一步,敗壞他的名聲,讓他失去人心;第二,構(gòu)陷罪名,讓他吃上官司,首尾難顧;第三,則是震懾其心,使其徹底臣服。”
范霖臉上一喜,拍桌起身,說道:“不錯,是個好主意,你快具體說說?!?p> “我的手里有他的把柄,還需公子您配合,介時構(gòu)織罪名將他逮捕入獄,等到三司會審時,將此人審個死罪,那他就再也洗脫了罪名了?!?p> “不錯不錯,就這么辦!”
范霖拍手大笑,接著問道,“那馬幫主你認為,我們該怎么給他羅織一個罪名好呢?”
馬凌聞言,想了一下說道:“百萬兩賑災(zāi)銀被劫正是一個好由頭,三司會審提督官員馬上就會到達珉州府,我們應(yīng)該先斬后奏,將相關(guān)人員抓捕進大牢關(guān)起來,此事還需知府大人從中斡旋?!?p> 范霖點頭道:“此事簡單,到時我去通知他一下即可,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到吳淳跪地求饒了?!?p> 范霖滿臉激動,眼里射出憤恨的目光。
好像弄死一個人,對他來說是一種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急,我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待明日秋闈大考,當(dāng)著無數(shù)人的面抓走那吳淳,那才更加有趣。”馬凌胸有成竹地笑道。
“有趣有趣...打臉別人,我最喜歡了?!?p> 范霖吃驚地看著馬凌,眼里很精彩,這家伙平時不怎么顯山露水,也挺腹黑的啊,連這么損的招兒都用。
不過...他喜歡!
.......
吳淳拜師李清晏的消息在珉州府迅速發(fā)酵,迅速躥升,幾乎排進話題榜第一。
為了保護自己,吳淳在薛文璋的幫助下,搬到了李清晏的府邸暫住。
李府后院有一排書院,很早以前,薛文璋和張奉都在這里進學(xué)過,吃住都住在書院里,李清晏的規(guī)矩很多,但為了一心求學(xué),這些對他們都不是大問題。
后來張奉中了進士,入朝為官,薛文璋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蹶不振,這書院就冷清了下來,除了李清晏時常過來看看,幾乎沒有什么人了。
但今日,書院又進來了一位新的主人。
吳淳在書院里安置下來后,眼皮總是在跳,這讓他感覺有一絲不妙。
難道搬到李府來居住,還不保險?
他的恩師李清晏具有超然的地位,縱然是千軍萬馬也不敢胡亂闖入他的居所,按理來說住在這里是沒有問題的,但眼皮怎么一直跳個不停。
吳淳走到書桌前,拿出一張上好的白紙,蘸了墨水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隨著那些名字的出現(xiàn),他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也許這不好的預(yù)感,就來自這些人。
一切陰謀,都需要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假如他在李府相安無事的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離開李府后。
什么時候會離開李府?
吳淳猛地抬起頭。明日秋闈大考,他就會離開李府前去學(xué)政考試,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方肯定會從中攪局,甚至阻止他參加考試。
每年秋闈考試,除了作弊外,那就是身上負有罪名的秀才會被取消考試資格。
這么說,很有可能他還沒有踏進學(xué)政的時候,對方就會派人構(gòu)陷罪名暗害他,然后抓捕進大牢,徹底杜絕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嘶~~
好狠!!
吳淳很確定,要是對方想報復(fù),明日一定是個最好的日子,換做吳淳自己,也會選擇在明日關(guān)鍵時刻出手,不為別的,只為打臉。
以防萬一,得想出幾個破局之法...
朱光武走進書房內(nèi),見吳淳正站在書桌邊出神,紙上寫著幾個顯眼的名字。
“范霖、馬凌、馬風(fēng)、王濤...寫這些名字為何?難道這是你的黑名單?”
吳淳邪笑道:“知我者,光武也!”
這的確是他的一份黑名單,凡是上了他的黑名單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不殺,則念頭不能通達。
“我的志向,是殺盡這名單上的所有人,為以后云塢村的發(fā)展掃清障礙,這條路必將坎坷無比,但誰也不能阻止我?!?p> 朱光武心底一寒,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家伙莫非是成魔了,哪有想殺人還這么大張旗鼓寫個黑名單出來的?這不是明擺著人是你殺的么?
直到現(xiàn)在,他才認清了吳淳這個死黨。
有時候大方嚴肅,有時候小肚雞腸,寧可為友不可為敵,因為被人惦記的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朱光武撇嘴道:“我真為這幾個人默哀——”
吳淳手一揮,說道:“少廢話,你將我這張紙貼在書房最顯眼的位置,固有臥薪嘗膽成就霸業(yè),今日我也要效仿,日日夜夜不忘報仇雪恨?!?p> 朱光武翻了個白眼,一陣無語。
在吳淳的淫威下,他還是照做了,將那張紙貼在了李清晏寫的“天道酬勤”的位置。
吳淳站在遠處看了看,不時點點頭,嘀咕道:“這樣更好,比恩師的那副墨寶有寓意多了?!?p> 接著吳淳拿出剩下的三國演義的文稿遞給朱光武,板著臉說道:
“我預(yù)測到明天有人想搞我,你幫我個忙,再去各大茶館走走,招呼人們明日去學(xué)政門口聚一聚,就算無法扳倒對方,也要狠狠惡心一下他們?!?p> 朱光武頓時神情冷峻下來,有人要找吳淳的麻煩,簡直是找死,他的拳頭可不答應(yīng)。
“其他斥候還在客棧住著,你如何安排?”朱光武問道。
吳淳目光幽幽地說道:“那就派他們?nèi)グ宴胫莞谋O(jiān)牢摸摸清楚吧。剛得到的消息,張奉大人被抓進了大牢,以后我們的重心也要變動了。”
“監(jiān)牢?”
朱光武從吳淳的話里聽出幾分大難臨頭的感覺,不由得擔(dān)心問道:
“劫走銀兩的大盜還沒有抓到,會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那日我們正好在碼頭活動,難保不會引起官差的懷疑?!?p> 吳淳信心十足道:“必定會懷疑我們。但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心計,他們的陰謀不會得逞,當(dāng)務(wù)之急,是取得跟張奉大人的聯(lián)系,他能給我們提供更多有關(guān)那筆銀子的信息。”
“可他現(xiàn)在關(guān)在牢里,禁止探視!”
“正常手段行不通,只有出此下策了。”
在吳淳想來,這白銀大劫案也牽扯進了他與范霖的博弈,誰也這件案子里扮演里什么角色尤為重要,目前來說,他在這方面處于弱勢。
可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頭他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不過又要冒很大的風(fēng)險。
只要贏了,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