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嗯,周末本獅調(diào)養(yǎng)生息去了,VIP更新也許稍緩了一些……明天會更新的啦,至于今天嘛,作為補償,俺在博客中放了一章星群的外篇,給大家解饞一下吧……
天空沿著通道向艦橋飛奔,將迂回前進的十人部下遠遠地拋在了后面。雖然手中的“解水”依舊是那付纖塵不染的模樣,不過這位海特蘭德之子的戰(zhàn)斗服上,卻一半都被血色沾染——當(dāng)然,全部是敵人的。
即使是高速奔馳中,那股濃濃的血腥也依舊揮之不去,就像要侵占他的全部嗅覺般在鼻腔中來回徘徊。對于向來頗愛清潔的天空而言,這本來應(yīng)該是他無法忍受的狀況才對。然而此刻,那鮮紅的氣味卻并沒有讓他感到任何不適。甚至,就算目睹到那些被切斷后猶在掙扎的尸體時,天空的心情卻平靜到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前方又出現(xiàn)了三位彼安戰(zhàn)士,不過他們似乎已經(jīng)知曉了此前六十八位同僚的命運,所以表現(xiàn)不出如同最初般的昂揚戰(zhàn)意。雖然其中一人還是舉起了手中的火器,不過因恐懼而生的猶豫卻令黑發(fā)暴君更輕易地終止了他的攻擊。連同另外兩位明智地選擇轉(zhuǎn)身跳跑的同伴一起,三位彼安戰(zhàn)士一共劃成了六塊尸體。
而這次,那位施暴者甚至都沒有看上他們一眼。
天空的出手冷酷絕情,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此刻,支配這位海特蘭德之子行動的,是一種徘徊在瘋狂邊緣的興奮感,以及仿佛吞噬理智般不斷膨脹的熾烈戰(zhàn)意。他的腳步無比輕快,內(nèi)氣流轉(zhuǎn)也愈加順暢,即使經(jīng)過此前那么多場戰(zhàn)斗,疲勞感卻一點也沒有侵蝕到他輕盈流暢的動作——一股陌生的力量從細胞內(nèi)滲透進血液、流入經(jīng)絡(luò),輕而易舉地彌消了那微不足道的疲勞感,一閉上眼睛仿佛就能聽到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興奮嚎叫——簡直就好像身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要蘇醒過來似的
“……這后面就是艦橋吧?”
天空在一扇厚實的閘門前停下了腳步,就像要鎮(zhèn)靜心中那股激昂情緒般輕輕舔了一下嘴唇,不過卻嘗到一種咸咸味的鐵銹味道,于是心情變得更加狂躁了。本來他是打算等到強陸隊跟上來后再侵入艦橋的,然而徘徊在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狂躁卻怎么樣也無法壓抑。更重要是,不等他有所動作,面前那扇通向艦橋的閘門就已經(jīng)緩緩開啟了。
“這是……歡迎我的意思嗎?”天空稍稍猶豫,然后毅然踏步走了進去。
“血斷亡”是彼安王牌艦隊“紅之刃”的旗艦,原型為高速重列艦的它,其實最初就已經(jīng)具備足以與大型艦相媲美的、功能完善的艦橋,并且在被選為旗艦后其艦橋面積進一步得到拓展——原來位于艦橋后部作為儲存推進劑場所的部位被取消,然后打通隔斷與艦橋相連,從而形成一塊面積足有三四百平米(共同體的長度單位)的寬敞區(qū)域。
當(dāng)天空踏進艦橋的時候,這片區(qū)域已經(jīng)被清空了出來,三十名左右的艦橋人員分列于兩旁,而在對面盡頭的指揮臺上,一位半邊臉上有著奇妙刺青圖案的的高大男子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夏蘭的戰(zhàn)士喲,歡迎來到我的旗艦?!蹦敲凶右詷?biāo)準(zhǔn)的夏蘭語說道,聲音自信而傲然。
“我的名字是天空,帝國準(zhǔn)令翔士,強陸隊的隊長?!毙闹杏科鹨还善婷畹氖煜じ校炜詹蛔杂X地依照故鄉(xiāng)的禮節(jié)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澳憔褪沁@支艦隊的指揮官嗎?”
“嗯,我的名字是寂,擔(dān)任共同體中將,同時也是‘紅之刃’艦隊的提督。”寂點點頭,以同樣溫厚守禮的聲音回答道。
“中將?”天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興奮的表情?!皼]想到是這么大的一個獵物啊……那么,你打算抵抗嗎?”
由于天空的語氣中完全沒有諷刺的味道,所以寂也就心平氣和地回答了他。“夏蘭的戰(zhàn)士喲,雖然你的力量已經(jīng)獲得了我的尊敬,然而我也是一名有尊嚴(yán)的戰(zhàn)士。雖然真正的夏蘭人大概無法理解‘戰(zhàn)士’這個詞的含義,不過若是受到源頭祝福的你,應(yīng)該知曉對待戰(zhàn)士的禮節(jié)吧?”
“原來如此……”回憶起了康定演武時的情景,天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興致勃勃,隨手一振“解水”,讓這柄無堅不斬的兇器恢復(fù)到了普通長劍的狀態(tài)。“那么就特別優(yōu)待你吧!我只用這把劍的普通形態(tài)來戰(zhàn)斗?!?p> “……你會后悔的?!币呀?jīng)確認了對方身份的寂也不再多說,從旁邊的支架上取過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柄長有兩米、寬約一尺的巨刃,劍身黝黑無光,只有鋒口處隱約呈現(xiàn)出暗紅的輝光。
“那種細劍是擋不住‘血霞’斬擊的,勸你還是在考慮一下吧?”目睹到對方臉上浮現(xiàn)出的微微挫敗表情,寂不知為何感到非常愉快。
“……唔,也許你說得沒錯?!北容^了一下“解水”太過優(yōu)雅的流線,覺得對方的那柄粗獷巨劍要更有男兒氣概的天空,不由得稍稍郁悶了一下。
“不過,那也要你能斬到我的時候再說!”
將這份郁悶付諸行動的海特蘭德之子,化為黑色疾風(fēng)朝指揮臺吹去。同時寂也一躍而起,手中的“血霞”帶著雷霆萬鉤之勢斬向了那急速沖來的身影。
“好快!”原本在天空的預(yù)計中,要揮動如此巨劍,對方的速度應(yīng)該快不到什么地方去的才對,然而那暗紅色的鋒刃幾乎眨眼間就逼到了自己眼前。雖然在千鉤一發(fā)之際,他總算是側(cè)身勉強避開這道迅若雷霆的斬擊,但臉上依舊被那股勁風(fēng)扯得生疼異常。
“轟!”寂的雷霆一擊在合金地面上切出一道三米多長的裂縫,而“解水”也幾乎在同時襲向了寂的肩膀,不過卻被“血霞”寬約一尺的劍身給擋了下來,迸出“當(dāng)”一聲后無功而返。
“好硬的家伙……”天空忍不住大吃一驚。雖然沒有開啟高頻震動功能,但灌入自己七成內(nèi)氣的一劍還是應(yīng)該有著洞石穿金的威力才對,不過卻完全沒有在那柄巨劍上看到任何效果的痕跡。
“這家伙,果然是紅夜說的那個人!”
然而,寂這邊也不由得暗暗發(fā)苦。雖然剛剛的一劍之威并未能破壞“血霞”的內(nèi)置防護磁場,但那股龐大的力道卻完完全全地傳到了握劍的手臂上,震得他血氣翻騰,一口逆血就待涌出,不過卻被寂強行壓了下去。
“你的劍挺硬的嘛?”天空很是郁悶地看著那把越來越中意的巨劍,同時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長劍上。內(nèi)氣全力貫注下,“解水”開始發(fā)出陣陣龍吟之聲,劍身前方也隱隱有寸許鋒芒吞吐不定。
“那試試把我下面的攻擊全部擋住吧!”
下一秒鐘,“解水”在主人手中消失了蹤跡。高速運動留下的淡淡殘影,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個又一個閃著銀輝的弧圓,而每一道弧圓在誕生之時則必定伴隨著一次沉悶異常的撞擊聲?!把肌蹦趋詈趯挻蟮膭ι碓阢y色風(fēng)暴的肆虐下,猶如一葉孤舟被吹得飄來蕩去,幾欲脫手飛出。
“當(dāng)!”最后一次撞擊聲響起的時候,正面承受了天空全力一斬的寂,霎時被彈飛了出去。一直化為不破的堅壁守護著主人的“血霞”,寬厚的劍身上也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
“噗!”在撞到墻壁的時候,寂忍不住一口逆血噴了出來,然后頹然跪倒在地。他的全身經(jīng)絡(luò)刺痛無比,而早已虎口崩裂的雙手此刻更是凝聚不起一丁點的力量。勉強抬頭注視著緩緩走近的身影,寂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你贏了,殺、殺了我吧……”
“敗者是沒有資格決定自己命運的?!碧炜粘謩Χ?,俯視著這位共同體中將,傲然地宣布道:“你得作為我的俘虜被帶回帝國,在俘虜收容所里生活一段日子了。當(dāng)然,如果你有足夠幸運的話,或許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通過俘虜交換而重新回到共同體。”
“你打算……侮辱我嗎?”寂很費力的支起身子,以憤怒的目光注視著他。
“這只是我的判斷,并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天空看著寂從地上站起來,并以顫抖的雙手舉起“血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芭e起武器就代表繼續(xù)戰(zhàn)斗,那樣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真的想死嗎?”
“這可不行?!本驮诩牌D難掙扎著準(zhǔn)備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偏將走了出來,擋在了天空的面前?!霸诓痪煤蟮男请H戰(zhàn)爭中,中將將會成為彼安不可或缺的人物,所以不能讓你現(xiàn)在把他殺掉。”
“諾恩,不要多管閑事!”雖然寂很費力地呼喊著偏將的名字,不過對方就像打定主意似的完全不予理睬,只是專心致志地盯著天空。
“哦,你打算阻止我嗎?”天空稍稍瞇起了眼睛,駭人的殺氣瞬間籠罩了眼前這位似乎沒有任何威脅的對手。
“你最好趕快撤退。”然而,寂的偏將諾恩卻沒有露出一點動搖的表情,只是毫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用冷澈的語調(diào)繼續(xù)說道:“共同體最精銳的強陸隊‘葬送者’已經(jīng)在趕過來的途中了,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左右就能到達。如果繼續(xù)耽誤下去,待它們趕到后,就算你的部隊能順利侵占這艘旗艦,那這場戰(zhàn)爭整體也絕對會以夏蘭軍的敗北而告終。所以我建議,趁現(xiàn)在雙方都有進退余地的時候,就此罷手如何?”
“是這樣的嗎……”天空心中一凜,注視著對手的視線變得更加尖銳。在這次跨越大半個星系的強行偵查作戰(zhàn)中,對潛入敵方陣營的蒼炎小隊而言,最不利的條件便是在作戰(zhàn)中從頭到尾都處于后續(xù)無援的狀況,因此盡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是比單純打贏一兩場戰(zhàn)爭要重要得多的課題。
“第一至第三小隊,報告戰(zhàn)況?!鄙陨酝饬诉@個建議的天空,低聲對著通訊終端詢問道。
“報告隊長,第一小隊兩人輕傷,已經(jīng)攻陷敵艦動力區(qū),現(xiàn)在正破壞其核心防御中?!?p> “第二小隊三人輕傷,陸續(xù)擊退三波敵人進攻,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確保撤退路線。”
“嗯,不錯?!碧炜諠M意地點了點頭,不過等了幾秒后又皺起了眉頭,以頗為不耐的語氣詢問道:“第三小隊!難道你們已經(jīng)被全部殲滅了嗎?”
“第三小隊,全員生存……呃,隊長,我們正在全力挺進中!”過了好一陣子,通訊終端里才有聲音傳來,帶著不安與恐懼。
“……第一、第三小隊,立即終止侵攻任務(wù),返回第二小隊占領(lǐng)區(qū)域,作好準(zhǔn)備隨時撤退?!碧炜丈陨猿聊艘幌?,然后如此命令道。
“呃?隊長,我們馬上就要趕到艦橋了耶……”這似乎是第三小隊的回答。
“你們這幫廢材!給我乖乖滾回強陸艦上去,回來后再收拾你們!”天空一喝之下,通訊終端里頓時鴉雀無聲。
“很高興你能考慮我的建議,夏蘭的戰(zhàn)士?!甭牭教炜杖绱嗣詈?,諾恩也終于松了口氣,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下。“下次在戰(zhàn)場上見面的話,大人一定會好好回禮的?!?p> “回禮嗎?這還真是讓人期待啊……”天空的嘴角突然流溢出一絲說不出來的邪惡?!安贿^你們好像沒有下次了哦?雖然現(xiàn)在時間的確緊迫,不過殺死你們也只需要一兩分鐘罷了——斬草的話,本來就應(yīng)該除根?!?p> “你!”在目睹到那暴虐笑容的瞬間,猶如戰(zhàn)栗的冰刃輕輕劃過后背,諾恩反射般地抽出兩把流溢著冰藍色光華的短刃,對部下大喝道:“我只能擋住他一分鐘,馬上帶大人登上逃生艙!”
“一分鐘啊,那是根據(jù)剛才的戰(zhàn)斗計算出來的吧?不過那時候我并沒有解放這把劍的力量哦……”天空輕振“解水”,長劍頓時又變得模糊一片。隨后,這位仿佛握有生殺大權(quán)的暴君,以笑意盈盈的目光注視著臉色隱隱發(fā)白的諾恩,輕聲問道:“至于現(xiàn)在,你又能擋住我?guī)酌腌娔???p> “……”諾恩不再說話,只是兩把短刃上突然暴起兩尺多長的冰藍輝光。
“雷射切割?”天空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懷疑地看了看手中的“解水”。由于不太能肯定這把金屬材質(zhì)的粒子切割器是否承受雷射能量的侵襲,所以他一時間倒也不敢用真的用“解水”去對抗。
“嘛,反正有柯蒂亞在……”
當(dāng)這位海特蘭德之子在稍稍猶豫后、向前毅然踏出一步的時候,伴隨著仿佛撕扯金屬的尖銳暴音,一陣堪稱天地翻覆般的劇烈震動猛然傳來。就連天空都不得不矮下身子以保持平衡,其他人就是被震得東倒西歪,連遭受重創(chuàng)的寂都不例外。
在暴音和震動告一段落的時候,天空愕然發(fā)現(xiàn)到,在艦橋一方原本墻壁的地方,此刻已經(jīng)被強行挖出一個直徑五米的大洞,類似搶陸艦侵入口般的東西正從里面伸出來。在侵入口四周則填充著灰色的速凝固化劑,因此艦橋內(nèi)的空氣才并沒有流失。
“葬送者?”目睹到侵入口上那骷髏鐮刀形狀的圖騰印記后,天空便直覺般地猜到了對手的身份,不過隨即感慨了起來?!熬尤恢苯忧秩胗雅灥呐灅?,還真是兇悍啊……”
對那位堪稱狂人的葬送者指揮官,天空突然抱有了十分的興趣,并專心致志的盯著正在緩緩開啟的侵入口,不過隨即就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最初從侵入口中出來的,是四位全身籠罩在紅色斗篷中的神秘人物。從那沉穩(wěn)剛勁的動作上看,他們明顯要比寂強上不少,天空不由得心中一凜。然而,緊隨其后踏足艦橋的,卻是一具似乎很眼熟的曼妙軀體(你這個開始墮落的家伙!難道只記得這個嗎?)。
“寂,你的樣子很狼狽?。俊奔t夜首先確認救援目標(biāo)的安全,不過卻被這位曾經(jīng)上司的慘狀嚇了一跳。
“抱歉,讓你看到這么丟臉的一面了……”寂不由得苦笑了出來?!安贿^如果你的侵入動作能稍稍輕柔一些的話,我或許還能站著跟你打招呼?!?p> “我可是開著‘死鐮’全速行進、把部下都甩開了才這么快趕過來的哦,你就不要這么挑剔了吧?”紅夜輕笑著,被關(guān)了整整十八天的事情還是讓她多少有些怨氣,因此這個時候顯得頗為愉快。
紅夜的座艦,也就是“葬送者”的旗艦,特型強陸艦“死鐮”,在機動性上比普通強陸艦要高出不少,全速航行時更能達到普通強陸艦兩倍以上的航速,因此她才能在千鉤一發(fā)之際趕到。
“嗯,大概還死不了的樣子……”稍稍查看了一下寂的傷勢,發(fā)覺他并無性命之憂,紅夜便不再管他了。“你先自己療傷吧,寂。剩下的就交給‘葬送者’好了。”
“不要大意啊,紅夜。他可是……”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寂,突然被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
“不要逞強了,你先關(guān)心自己的傷勢吧……雷御使,能否請你過來一下?”紅夜皺起眉頭,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四位血衣使,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此刻正露出一付如臨大敵的模樣,死死盯著前方的人影不敢稍動。
“……紅夜?”微帶疑惑的聲音傳來,讓紅夜全身猛地一震。然而,當(dāng)她驚喜地望向那個人影時,看到的卻是一雙滿溢怒氣與殺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