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沒事兒,我也偶爾翻翻買來的書,心里想著,不知道依依還會不會來向我借這本小說集。
今天是周二,我們下午有個班會。由同學(xué)們自愿報名到臺前表演個小節(jié)目,我聽明菲說依依也報了名。
班會由呂小清主持,在宣布了第一個上場的是房淑云同學(xué)之后,她便退到了一旁。
房淑云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微笑著走到前面來。也許是由于緊張的緣故,我見她輕輕抿了抿嘴唇,臉上顯露出不那么自信的神色,站定后,把兩只手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我為大家講個童話故事,”房淑云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抿了抿嘴唇,接著說道:“從前啊,有只公雞大嫂……”
可能是由于緊張,房淑云再次停頓下來,清了清嗓兒。
我這邊還等著聽下文呢,旁邊早有幾個同學(xué)低低地笑出聲兒來。怎么回事?我的大腦像機器里的飛輪兒一般快速旋轉(zhuǎn)起來,啊,準是在笑房淑云的緊張,她緊張得都忘了報這童話故事的題目了,準是這回事兒。只聽房淑云頓了頓,又重復(fù)了一遍,“從前啊,有只公雞大嫂……”
嘩——,不得了,剛開始還是小聲地在笑,剎那間全體爆發(fā)了,演變成了哄堂大笑,所有的人都樂翻了天。我身邊的明菲也樂得喘不上氣兒來了,可我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急著問明菲,“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明菲笑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兒都流了出來,在那里不停地抹著。
“快說呀,快說,怎么回事?”我更急了。
另一邊的唐燕笑著探過身來對我說道,“你怎么還沒聽出來?”
“不就是講公雞大嫂嗎?還沒講下去呢,有什么可笑的?”
哈哈,哈哈。她兩個又開始笑我,“是公雞,公雞呀,怎么會是大嫂呢——”
噢,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呀。
我這才回過味兒來。公雞,那怎么也得是個大哥,再不也得是個大叔什么的,絕不能是大嫂??!
“公雞大嫂出門了……”房淑云被同學(xué)們的笑聲弄得更迷糊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現(xiàn)在她還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錯兒,羞紅著臉繼續(xù)把故事講下去。
本已稍稍平靜下來的同學(xué)們,聽到了“公雞大嫂”,又嘩地笑了起來。我也笑得就要岔了氣兒,剛剛強忍了忍,一想到“公雞大嫂”,就又笑起來,險些把肚皮都笑破了。
前面的許樂樂終于笑著拽了拽房淑云的衣角兒,告訴了她原委,房淑云才恍然大悟,臉已經(jīng)羞得跟塊紅布一樣了。
接下來是李珊、許樂樂和聶穎分角色表演童話《漁夫和金魚的故事》,李珊完全進入了角色中,只聽她聲情并茂地高呼著,“我要當女皇,至高無上的女皇——”
精彩的表演換來了熱烈的掌聲。
“下面是王依依同學(xué)的配樂詩朗誦——《我孤獨地漫游,像一朵云》?!毙∏逶谂_前宣布道。
音樂響起來了,舒曼的小提琴《夢幻曲》,曲調(diào)輕柔,旋律優(yōu)美。
只聽依依動情地吟道:
我孤獨地漫游像一朵云
在山丘和谷地上飄蕩
忽然間我看見一群
金色的水仙花迎春開放
在樹蔭下在湖水邊
迎著微風起舞翩翩
連綿不絕如繁星燦爛
在銀河里閃閃發(fā)光
它們沿著湖灣的邊緣
延伸成無窮無盡的一行
我一眼看見了一萬朵
在歡舞之中起伏顛簸
粼粼波光也在跳著舞
水仙的歡欣卻勝過水波
與這樣快活的伴侶為伍
詩人怎能不滿心歡樂
我久久凝望卻想象不到
這奇景賦予我多少財寶
每當我躺在床上不眠
或心神空茫或默默沉思
它們常在心靈中閃現(xiàn)
那是孤獨之中的——福祉
于是我的心便漲滿幸福
和水仙一同翩翩起舞
這是英國浪漫主義詩人威廉-華茲華斯的詩,詩人的靈魂都融入在那每一行詩句當中,依依的朗誦也似乎忘卻了自我。我被依依的動情和詩歌中那種生命的律動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