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暗藏殺機
臨近夜幕之時,陸乘風(fēng)二人便是急忙趕去了吉祥賭坊,可是哪里還有什么人,卻是早已人去樓空。賭坊的今日無故關(guān)門,除了是擔(dān)心招惹是非之外,唯一的可能便是那李云飛早已策劃好之事。
“不用再看了,能如此費盡心機對付你的,除了那姓李的,怕是再無他人了!”
聞聽上官行兒此番話,陸乘風(fēng)其實早已心中有數(shù),但他還是決定去張家看看。
張家位于六臺鎮(zhèn)街頭,距離此地也不算太遠,在他們趕去之后,整個張家大宅便是早已聚集了許多人,其中不乏一些披麻戴孝之人,哭泣之聲斷斷續(xù)續(xù),不時從靈堂傳來。
對于整個修真界便是一直有個規(guī)矩,那就是禍不及家人。可是能在一夜之間將這一家人連根拔起,仇恨至深已然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稍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猜到兇手是一位與之發(fā)生口角之人??墒悄菈K玉佩無故出現(xiàn)在張家,這個說服力卻是太大了。
陸乘風(fēng)隱身于張家一旁的墻根處,仔細看著大宅外面的情況??墒窃谌巳褐?,他很快便是發(fā)現(xiàn)了龍空門的左正光和右大明的所在,最令他詫異的,便是地千鈞和江無寒也身在其中,想來他們也是因此事牽連蜀山,便是在此探個究竟的。
看來此事已經(jīng)成了六臺鎮(zhèn)的一件大事,而他自己很快也會成為眾矢之的。陸乘風(fēng)不禁在心中暗嘆,李云飛的這招借刀殺人著實厲害。但眼下事實未名,若是冒然出去,恐怕到時候便是有理也說不清。
而且,當日二叔將那塊玉佩交給他之時,蜀山派,龍空門眾人都看見了,這塊玉佩造型怪異,他們肯定已經(jīng)知道當日出現(xiàn)在賭坊的人便是自己。想著,他便是從地上抓了一些泥土,朝著自己臉上抹了抹,又對著自己頭上一頓亂抓,繼而回身去街上買了一根斗笠?guī)希?p> 幸而他在江湖上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平常也極少有人注意到他,如此一番喬裝之后,便是問一旁的上官行兒道,“如何,他們應(yīng)該認不出我了吧!”
看著他這副似乞丐一般的模樣,上官行兒便是在仔細打量一番之后不合時宜的笑出聲來,“好像……更丑了!”
如今這個狀況,陸乘風(fēng)哪里還管得丑不丑,便是一齊與她走向了張家。
遠遠望去,那靈堂之上的數(shù)十個靈位竟是無故滲出鮮血,鮮血順著靈位流淌下來,上官行兒一見便是駭然問道,“為何,那靈位在流血……”
修真界勢力混雜,不時會發(fā)生沖突,對于那些無故枉死卻又大仇為報之人,置辦喪事之人便會在其靈位上灑血,以示含冤待雪。
好在這許多人中多是些看熱鬧之人,而且都被靈堂上的悲痛氣氛所感染,并未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靠近。
卻見靈位之下,一個披麻戴孝的少年趴在靈臺之上,其整個后背似因傷心而微微顫抖,不時還發(fā)出一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節(jié)哀順變吧!張師弟!我想你爹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番模樣!”
許是見那少年悲痛萬分,一旁的地千鈞便是忍不住勸道。
六臺鎮(zhèn)傳言張家被滅門了,如何還有一個兒子,而且還是蜀山派的弟子。陸乘風(fēng)心生疑惑之余,立時便想到了當日與他在后山?jīng)Q斗的張昆,而死的那人叫張乾。此乾昆雖非彼乾坤,但他卻對此人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師門不幸,真是沒想到我蜀山為天下正道之首,竟出了如此滅絕人性的畜生!要是讓我見到陸乘風(fēng),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當陸乘風(fēng)看到張明一臉慷慨激昂的道出此話時,陸乘風(fēng)幾乎就可以確定那少年便是張昆無疑。想來也真是冤家路窄,之前此人便是對他恨之入骨,如今在此人心中已是與他結(jié)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當真是雪上加霜??磥砝钤骑w的此番陷害明顯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有心要讓他與整個蜀山為敵。
“碎尸萬段……碎尸萬段……”
此番慷慨之言便是立時得到了靈堂之上那些人的響應(yīng),看著他們披麻戴孝,想來也是張家的旁系親人。
“趙師弟,事實未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妄下結(jié)論的好!”
江無寒的臉已然是冷若冰霜,但她冷靜的辯解還是得到了地千鈞的認同,卻見他點了點頭道,“我看陸師弟為人忠厚老實,斷不會因一點爭執(zhí)而做出四等殘忍之事。而且整個張家的人都是被人一擊斃命,且尸體內(nèi)外冰涼刺骨,明顯不是因我蜀山功法所致,單憑這點就不能斷言是陸師弟所為!”
“那塊玉佩你們說是他陸家世代相傳之物,對于如此重要的物事,他怎會輕易遺落,而且恰恰出現(xiàn)在此地!最重要的是,他之前便已與張師弟發(fā)生沖突,想必是懷恨在心,伺機報復(fù)!”
趙明作為張昆的朋友,此刻見他全家慘死,心中自是悲傷,如今更是將新仇舊恨一齊歸結(jié)到了陸乘風(fēng)的身上。
就在幾人正為此事爭論之時,那跪著的少年卻是轉(zhuǎn)過身來,赫然正是張昆其人。只見他雙眼通紅,所有的悲痛和仇恨已是溢于言表,他正死死的抱住他爹的靈位,對著門外惡狠狠道,“所有在場張家人聽著,無論是誰,只要見到陸乘風(fēng)此人,格殺勿論!還請龍空門為我張家主持公道!”說著便是彎腰叩拜。
那二人見他行如此大禮,便是趕忙上前將其扶起道,“張師弟請放心,我二人定必查明事實,還張家一個公道!”
因這六臺鎮(zhèn)最近接連發(fā)生怪事,而且最近修真者齊聚于此,那些尋常人家便是擔(dān)心一不小心受其牽連,便是在天黑之后紛紛關(guān)門閉戶。故此當陸乘風(fēng)二人正欲趁夜去李家探個究竟之時,街上早已是空無一人,顯得極其冷清。
李家在六臺鎮(zhèn)的西頭,與之前的張家整整隔了一段較長的路,而且要去李家,還要經(jīng)過一條山林小徑,行走在那條幽深的小徑之上,陸乘風(fēng)便是突然間感覺到了一股陰風(fēng)從后背襲來,隱隱還暗藏殺機。
“怎么突然這么冷???”
上官行兒也是明顯感覺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寒意,便是縮了縮身子問道。
耳邊的樹葉在這股陰風(fēng)的作用下發(fā)出簌簌的聲響,在夜里顯得尤為安靜。借著頭頂若隱若現(xiàn)的的月光,陸乘風(fēng)看見地上的枯葉被風(fēng)卷起,在原處不停的打著旋,心下便是一沉,輕聲道,“等下無論發(fā)生何事,你躲在我身后就行!”
說話間,金光一閃,劍卻已然握在了手中。
此刻他雖然未感覺到有人的靠近,但是經(jīng)歷過幾次戰(zhàn)斗的他已然對所謂殺氣的東西有了很明顯的感覺,而且隨著他的修為已到了元嬰中期,其對氣息的感知卻是愈加敏銳。
就在兩人的心弦都有些緊繃之時,突然眼前閃過一道身影,其速度之快,只是眨眼間便已消失無蹤,而遺留下的陰森之氣卻是久久不散。
這道身影一閃而過留下來的氣息,陸乘風(fēng)隱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正常,因為這股極寒的陰氣卻讓他想起了當日在幽冥山與厲鬼堂的對決,這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但事情之復(fù)雜已然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本以為會是李家的人,沒想到卻是連那厲鬼堂也牽涉其中。
可是以他目前的修為,沒有開天眼,就算明知道對方在附近,也看不到其所在。對方隱藏在暗處,只要不移動,他就無法感知到對方的氣息,而暗中的敵人隨時可能發(fā)動突然的攻擊。
想著,他便是定住了腳步,橫劍擋在了上官行兒的身前,望了望四周之后,便是大聲道,“陸乘風(fēng)在此,閣下既然有心殺我,又何必藏頭露尾,請現(xiàn)身吧!”
聲音在空蕩的林間回蕩,驚飛了熟睡中的鳥兒……
就在頭頂略過陣陣鳥鳴聲之時,一股勁風(fēng)便是裹挾著無盡的威勢撲面而來,緊接著,一陣如驚雷般的笑聲便是自四周傳來。一時間,兩人只覺耳邊一陣極其刺耳的轟鳴,似無數(shù)亂石齊齊落下一般。
“狂獅怒吼,快堵住耳朵!”
一聲呼喊之后,陸乘風(fēng)來不及多想,意念一動,純陽罡氣便是以極快的速度運行全身,陣陣藍如海水的光芒便是頃刻間罩在兩人四周,隨著藍光漸盛,耳邊的笑聲便是立時小了許多。
黑暗之中,只見自四周襲來的無數(shù)半月形金光在靠近之時便是立時化作了無形,隨著一道道金光的隱沒,四周忽而便開始了狂風(fēng)大作,樹葉被搖得嘩嘩作響,一些小樹便是在頃刻間被攔腰震斷。
陸乘風(fēng)自上次被對方的狂獅怒吼震傷之后,便是汲取了教訓(xùn)。此刻對方故技重施,他便是直接使出了純陽罡氣第二重的功法。自古便是水火不相容,但是水火一旦相遇,真正起決定作用的便是自身的修為。
元嬰后期的修為,在整個修真界來說,已屬中等,要在短時間內(nèi)對抗對方的狂獅怒吼,其實也并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