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盟軍大營,中軍大帳
陸東睡眼惺忪的掃了一眼帳中貌合神離的關東諸侯,把眼光落在了自己老板曹操的身上,心想都是人才啊,曹老板的演技絕對沒得說,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態(tài),仿佛化身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書生,正打算閉眼在不個回籠覺,朦朧間就聽曹操悲憤欲絕道:“董賊焚燒宮廷,劫持天子,這等瘋狂舉動令海內(nèi)震動,神器蒙塵,所謂天若令其亡,必先令其瘋狂,此正式天要亡董之時,我等必可一戰(zhàn)而天下定!”老板就是老板,這些話我陸東斷然是說不出的.。。
蝴蝶翅膀扇動終于形成了一股涼風,絲絲涼涼讓陸東好不爽快!就見公孫瓚身披明光鎧緩緩起身,微微拱手與眾人見禮道“瓚以為,孟德所言極是,我等會盟之初便抱有除董賊,興漢室之目的,今董賊劫持天子,脅裹洛陽百姓,兵力必然分散,如孟德所說,此乃良機,若不把握,恐稍縱即逝..”一番話分析的也算有理有據(jù),諸侯之中也有人不時點頭。只是眾人發(fā)現(xiàn),公孫瓚的目光并未落在與之抱有相同想法的曹操身上,反而盯著曹操身后的一個年輕主簿不放!曹操見狀,心思一轉,哈哈一笑道;“此番倒是謝過伯珪兄為曹某仗義執(zhí)言,”側身指了指陸東接著說“這是我?guī)は轮鞑?,陸東,父母早亡,故尚無表字,陸東還不加過遼西太守”
陸東拱手躬身,正打算見禮,才聽得公孫瓚開口,便睡意頓消,身體便緊繃如滿月弓弦,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感脹滿整個胸腔!就聽公孫瓚開口道“玄德吾弟每每與我提及你,都是推崇至極,說你識人善斷,善于把握人心,曾在汜水關前斷言孫文臺(孫堅字文臺)那一場仗,而戰(zhàn)局結果嘛”公孫瓚頓了一頓,眼光似有似無的瞟了孫堅一眼,然后說“竟然與你推斷的如出一轍,現(xiàn)在想來這等神機妙算叫老夫佩服之極啊”關東諸侯盡皆嘩然,孫堅直接起身雙目怒視陸東!
未戰(zhàn)先言敗,一直都是兵家大忌,也最不得主上歡心,伍子胥如此,被賜劍自盡,田豐如此,被袁紹斬首,一想到這,陸東不由得想抽自己嘴巴,當日見關二爺心情激動難抑,情緒激動下便生出了與關羽爭長短的雄心壯志,當然只是在言語上..但自己怎么就忘了禍從口出這句話了呢?此間的厲害關系,陸東剛剛意識到,曹操卻早有對策!
“玩笑而已,當不得真的,哈哈哈”曹操大笑,順手將陸東從身后拎出,指著他說“這小子整日胡言亂語,沒有一絲嚴肅感,就在剛才還是睡眼惺忪,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著實該罰,陸東給你可知錯?”曹操表情從未如此嚴厲過,可在陸東看來,此時的曹操與當時燭臺下為自己宵衣旰食,體貼照顧的陸莽娘親的身影竟有一絲絲的重疊,思慮藉此,不由得神游開來。曹操一巴掌拍在陸東后腦上面,恨恨說道“及至此刻,這小子仍在神游,著實令人惱怒,來呀,將陸東押回營地,無我手令,不得踏出營地一步!”
見到陸東被帶離大帳,曹操些微松了口氣,收斂怒容,指著踉踉蹌蹌的陸東說道“就是這小子,卻也是我曹某求之不得啊,人才凋敝,君擇臣,臣亦擇君,哪里容得我曹某人選擇,唉,事實如此,多說也是無益,對此本初(袁紹字本初)與公路(袁術字公路)怕是沒有體會過吧,哈哈哈”見到場中怒氣最盛的孫堅,也緩緩做下,曹操暗暗的松了口氣,而最后孫堅看袁術那一瞥怒意,也完全落入曹操雙眼,嘴角有些微微上揚,只是在看向公孫瓚時雙眼微微闔上一絲,今日一手促成眾諸侯問責陸東的局面究竟為何?以一堂堂太守之尊,如此不顧身份的為難一個小輩,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吧。在場眾人心底都有這樣的疑問,一時間場中安靜,落針可聞。
公孫瓚的心思復雜難猜,袁紹的心思卻很簡單,一個字,煩。當日會盟,眾人推舉選為盟主,袁紹自然當仁不讓,一時之間,風頭無二,只是也僅僅是出些風頭而已,而自己的全家,卻因為自己而為董卓那逆賊屠戮一空,一想到這,心中氣血不停翻涌,真是氣煞我也!我此次會盟究竟為了什么?為名?我袁家四世三公身份,當世無人可比。為招攬人才?做下賓朋滿座,門客門生遍布天下,旗之所至,應者云集。為財?呵呵,那只是個玩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得失,袁紹發(fā)現(xiàn),此行的最大收獲就是獲得了一個認知---眾諸侯對于皇權的認知,而結果正是自己想要的,在場眾人,有那幾個真正是替漢室江山考慮?寥寥無幾,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
正如袁紹所想,自董卓入京起,睡龍床,穢宮闈,操縱朝政,更換皇帝,直至虎牢關前兵敗,燒洛陽,劫天子,遷都城,這樁樁件件除了是在佐證董卓的殘暴無道之外,更是將漢室江山僅存的遮羞布一把扯下!而這一切則正是袁紹此刻最需要的!
“孟德與伯珪所言,雖說如此,但董卓老賊必然留有后手,我等冒然追擊,恐怕會遭埋伏?。 痹B的話才說完,眾諸侯稱所言極是。
“既然如此,此戰(zhàn)便由我與孟德所部先去打個前站如何?”公孫瓚豪氣勃發(fā),不愧為令匈奴嬰兒止哭的公孫伯珪!“我白馬義從盡皆輕騎,攻堅自然非我等長項,不過輪到追擊襲擾,我白馬義從所向披靡!還請孟德兄為我壓陣。袁盟主以為如何?”
“既然伯珪孟德信心滿滿,那我等就在此恭候兩位勝利凱旋!糧草一事,自然無需擔心,我弟公路必會盡心盡力”袁紹心想,若是勝利,我袁某人自然大功一件,就算中埋伏,與我毫無損失,只是說句漂亮話而已,簡單!
八千白馬義從疾馳而過,卷起陣陣塵土,只是那公孫瓚打馬經(jīng)過曹營前時,絲毫沒有減下速度,對于拜托曹操壓陣之事絲毫不提,看的曹操不住的嘆息,公孫伯珪對于他的白馬義從信心太足了,有的時候,過分的信心就不在是自信,而是自傲了!
“下次記得關注你的嘴!挺聰明的小子,難道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不知道啥時候開始,對待陸東,曹操總有一種對待自家子侄的感覺,啥時候開始這小子開始走進自己心里了?難道就是從知道他為報恩甘心為奴的時候起?
“主公,這公孫瓚此行怕是..。”
曹操揚起馬鞭,作勢要打,陸東連忙躲閃,“讓你不長記性,上午那一出全忘記了?記吃不記打的東西!那你說說,公孫瓚此行為何會輸?”
“是你讓我說的啊”見曹操再次舉起馬鞭,陸東趕忙說“也沒有啥根據(jù),就是有種感覺,主公知道的,感覺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哎!主公?。∈悄阕屛艺f的!別打??!”
“我讓你感覺!我讓你玄妙!我讓你胡言亂語!”曹操感覺受到了調(diào)戲,追著陸東就是一頓猛抽,陸東邊逃邊叫,毫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