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可是一國之君,現(xiàn)在人在哪,在那個所謂的仙宮里面修仙嗎?”
寶座上的女人嘲諷出聲,絲毫不顧及在場的眾人。
“皇后娘娘,先把這仙酒喝了吧……”
一旁的太監(jiān)支支吾吾地提醒道。
奈何寶座上的人絲毫聽不見一樣,
“滅十二國統(tǒng)一天下的紫帝啊,居然妄圖成為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以一具區(qū)區(qū)凡人之體……”
“長生不老?他想長生不老?”
“哈哈哈哈——”
那美貌的女子突然從寶座上站了起來,笑得滿臉猙獰,一旁的太監(jiān)見狀,連忙給托著盤子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見狀臉上上前,將端著的酒遞到她的面前。
“憑什么!憑什么他要長生,他要修仙,我就要陪著他?!”
“憑什么?!”
那女子越說越激烈,逼得滿臉漲紅,旁邊服侍的太監(jiān)宮女見狀,連忙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求求您了,您就喝了吧……”
那侍女匍匐在冰涼的地板上,將手里的托盤高舉過頭頂,苦苦哀求著面前有些癲狂的女人,仿佛女人不喝,天就要塌下來一樣惶恐不安。
“您要是不喝的話,在場的所有宮人都要……都要……”
那侍女閉上了眼睛咬牙切齒狠狠地將沒說完的話說出了口。
“都要被送去修筑通天閣了……”
話落,說話人淚流滿面,那侍女顫抖的手連帶著托盤都顫抖了起來。
誰知,那女人一聽,又坐了回去,臉上的兩行清淚早已干涸,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跪倒一地的宮人,倏爾,竟是一笑。
一國之主為了成為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便征萬人修筑那直通九天的通天閣。
真是可笑啊……
太可笑了……
怎么?他征服了這十二國,還妄想征服九天之上嗎?!
“皇后娘娘……”
被叫到的人看了過去,淚眼婆娑的眼里就像是含著無數(shù)把刀子,讓地上趴著的人只感覺如芒在背
被無數(shù)人用期待的眼神注目下的皇后娘娘最終還是將那壺仙酒一飲而盡。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匍匐在腳下的宮人,臉上干了很久的兩串淚痕又再一次被新的淚水滋潤。
“咚——”
空酒壺掉落在地上順勢滾下樓梯。
喝酒的人像是醉了一般,仰躺在寶座上,臉上卻是充滿絕望的表情。
“啊……”
“我升仙了……”
………
迎親隊伍來到張府的門口停下,和平常人家成親不同,此時張府的大門緊緊地關著,只有一個婆子在門口迎接,張府的大門外聚集了一大群人在看熱鬧,在眾目睽睽之下,婆子將花轎里的新娘接了出來。
而張府只開了一個小門,婆子帶著新娘子就匆匆進去,直到新娘子完全進到門里,下人們才把那小門給緊緊關上,整個張府雖然布置成大婚的模樣,但是梅縣本地人都清楚,張府維持大婚的布置已經(jīng)有數(shù)月之久。
“吱呀——”
被紅色蓋頭擋住視線的新娘子聽到門被緊緊關閉的聲音,嚇得心頭一跳,旁邊有人一直牽引著她帶著她往里面走,但是越走她越覺得不對勁,整個張府實在是太安靜了,怎么說張府也是他們梅縣的大戶人家,家里的仆人成群才更加合理,但是她卻聽不見除了她身旁外這幾個仆人,多余仆人在府內(nèi)走動的聲音。
步伐一下子頓住,紅蓋頭下的新娘子總覺得自己身上在起雞皮疙瘩。
“怎么不走了?姑娘我們要趕緊去大堂里跟少爺拜堂啊。”
牽著新娘子的婆子見對方一下子停住,連忙撈了撈她的胳膊并焦急地催促道。
“良辰吉時,莫不可耽誤了?。」媚镂覀円禳c走啦!”
那新娘子顯然也只是愣了一下,聽見身旁人一直在催促,便稀里糊涂地跟著走了。
她本就是無父無母被賣到青樓里打雜的小丫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一天,張府就來了幾個人說要將她贖身嫁給大少爺做小妾,她本來想拒絕結(jié)果樓里的媽媽已經(jīng)同意了,好說歹說把她說服了。媽媽把賣身契給了張府,她現(xiàn)在除了張府也無處可去了,只好認命。
不多時,她們好像已經(jīng)到了大堂,新娘子感覺身邊的人都退開到一邊,有一個人來到了她的身邊,這時一個聲音十分突兀的喊了出來:“一拜天地……”
她和另一個人向門外一拜。
“二拜高堂……”
紅色蓋頭下,她看見對方黑漆漆的靴子以及黑色的衣擺,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新郎不是應該穿大紅禮服的嗎?
“夫妻對拜……”
聽到聲音的新娘子向?qū)Ψ骄従徱话荨?p> “哐嘰——”
彎腰一拜的瞬間對方身上掉下來個東西,紅蓋頭下她能看見一個黑色木頭般的東西掉在她的裙擺一邊,有些好奇她定睛一看。
‘吾兒張祐之牌位——’
“啊……!”
她嚇得腿直接一軟跌倒在冰冰涼涼的地面上,不知道哪里吹來的邪風寒冷刺骨,凍得她直哆嗦,心一橫,她一手將頭頂?shù)纳w頭揭了下來,紅色的布巾飛到空中,新娘子終于看清了她的婚禮。
在她充滿驚恐的瞳孔之中,最先入目的是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棺材被人直立放著,那棺材沒有蓋上蓋子,露出里面穿戴完整的人,她常年在青樓工作怎么會不認得,那棺材里躺得正是幾個月前在青樓里出事的張大少爺。
她慢慢地往旁邊看去,只見周圍的若干仆人身上穿的都是黑色的送葬服,頭上帶著白色兜帽,一個個面色慘白眼神空洞,就連高堂之上的張大人和他的妻子兩人也是相同的打扮,只是他們的面上絲毫沒有表情,仿佛是面癱了一樣。
所以她剛剛是在和一個牌位拜堂成親嗎?
冥……冥婚?
“我……我要走……”
對,離開這里!這里不太對勁……
新娘子顫抖著雙腿試圖向外趴,一旁的仆人見狀直接攔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走?走去哪?”
高堂之上張夫人開了口。
“我兒沒死,我兒只是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