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塵世緣絕
‘鄭巖，電話?！绯坎坏狡唿c(diǎn)喬羽就敲著鄭巖的房門在外面叫。
‘‘‘誰這么早來電話?！崕r打開門咕嚕著打著哈欠拿起話筒?！梗垎柲奈?。’’
電話那頭傳來紫竹的聲音，鄭巖一下就清醒了，迅速看了一眼在廚房正忙著的母親和餐桌前看報紙的父親。壓低聲音問；‘‘怎么了紫竹，家里出事了。’’
‘‘沒有，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你知道小說【簡愛】中洛捷斯拉著簡愛在閣樓上，面對那個被鐵鏈鎖著的女人時對簡愛說的那句話嗎？現(xiàn)在就說出來，這對我們很重要?！现裾f。語氣認(rèn)真而嚴(yán)肅。
鄭巖有些緊張，他知道紫竹不是一個無事生非的人，可他沒看過【簡愛】，他猜不出紫竹要用一句話來證明什么，遲疑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我沒讀過那本書，不是很了解那個故事，你想告訴我什么？那句話就是答案嗎？’’
‘‘是的，這就是答案，你要是不知道就去書中找吧。‘’
‘‘可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你能不能說給我聽？’’鄭巖迫不及待說。內(nèi)心卻不安起來。
好一會他才聽見紫竹凄哀的說：‘‘我曾經(jīng)象愛你一樣的愛她，可她瘋了’’。
鄭巖的心突然痙攣般疼痛起來，他完全明白了，整個人都在象一個黑暗的深淵滑去，他極力讓自己保持著鎮(zhèn)靜，沉著。
‘‘不，不，紫竹你說的不對，你記錯了，對。一定是你記錯了?！崕r的聲音越抬越高語無倫次的沖著話筒說著。
電話那端卻早已轉(zhuǎn)來嘟嘟嘟嘟的盲音，此刻顯得是那么決絕，鄭巖惱火的放下電話。那不理智的惱火讓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他也說不清為什么，他的驕傲似乎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他身上發(fā)生，呆立了一會，轉(zhuǎn)身卻看見父母都站在客廳看著他。
‘‘爸爸，是不是精神病都會遺傳?！崕r遲疑著說。語氣低沉，怯懦。
‘‘不很清楚，不過有精神病史家庭的子女要比沒有精神病史家庭的子女患病率要高出一倍，這可能是遺傳的基因的問題，精神病會遺傳這是肯定的，要不法律為什么明確規(guī)定不準(zhǔn)精神病患者結(jié)婚?！嵑七h(yuǎn)說。語氣客觀，認(rèn)真。
一片寂靜。
‘‘兒子，紫竹在電話里是不是說她媽媽的精神病是遺傳的?！瘑逃饐?。
鄭巖一下警惕起來，滿腹狐疑的看著母親，他突然覺得那有些不對，紫竹為什么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自己四面楚歌的時候說，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兩個人的力量要比一個人的大嗎？那么是有人對她說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一定是的。
喬羽被鄭巖看的有些心虛，畢竟她是瞞著鄭巖去找的紫竹，雖說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但此時面對兒子她還是覺得有些理虧。
‘‘怎么了？兒子。’’喬羽裝的莫明其妙的問?！陕镞@么看著媽媽。’’
‘‘媽媽，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崕r說。語氣咄咄逼人。
‘‘兒子，怎么說話呢，電話里她說她是紫竹找鄭巖，你放下電話有問精神病是不是都會遺傳，這不都是你說的嗎？反而問我。’’喬羽強(qiáng)詞奪理的說。
噢。鄭巖噢了一聲低下頭，看來是自己想錯了，可紫竹有為了什么呢？
‘‘到底怎么回事?！嵑七h(yuǎn)問。
‘‘爸爸，你說意外患病的就是說受了刺激患上精神病的是不是就不會遺傳?！崕r醒悟似的說。
‘‘也許吧?！?p> 鄭巖的眼睛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他沖進(jìn)自己的房間，抓起一件外衣一邊穿一邊就往外走。
‘‘你去哪？’’喬羽急忙問。
‘‘去找紫竹問問清楚。’’
‘‘站住。’’鄭浩遠(yuǎn)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讓鄭巖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不情愿的背對著父母站在那。
‘‘不像話，還知道尊重一下別人嗎？’’鄭浩遠(yuǎn)不滿的說。語氣卻是溫和的。
‘‘本來我是想過些時候在和你談的，想讓你去感受一下現(xiàn)實(shí)生活的殘酷，正確的認(rèn)識一下自己的能力，現(xiàn)在事情既然已經(jīng)挑明了，那就用幾分鐘聽我說幾句，聽完了你再走，好不好？’’
‘‘好?！崕r答應(yīng)著卻沒轉(zhuǎn)過身，他害怕父親一語道破他的驕傲無法接受的一個事實(shí)。
‘‘我不知道那個叫紫竹的女孩子都說了些什么，顯然她是想讓你離開她，我們先不去分析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讓你離開，我們首先說一下她媽媽的病，對末來會發(fā)生什么誰都不可能末卜先知，不僅紫竹說不清，就連醫(yī)生也說不清，沒有一個醫(yī)生敢百分之百保證誰以后不會生病一樣，所以我們要防患于末然，如果你已經(jīng)想好了，也做好了準(zhǔn)備，萬一有那么一天，你愿意象紫竹的父親那樣的生活，那么你可以去堅持，我們做父母的可以保留意見，如果你并沒有這個準(zhǔn)備，那就打住，想清楚了在去做，記住沖動往往收獲的是一枚難以下咽的苦果。其實(shí)最愛的不一定是最合適的，我們從不反對去幫助別人但要量力而行，愛情里不只是只有單純的愛，還有責(zé)任與擔(dān)當(dāng)，明白嗎？就說到這你好好想想，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們都尊重?！嵑七h(yuǎn)看了看時間結(jié)束了他的談話。
鄭巖的頭頓時如炸了似的撕裂著，眼前都是紫竹父親過早蒼老憔悴的臉，他完全被父親的話擊碎了，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痛苦迷惘的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虛脫似的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好一會，他鬼使神差的從抽屜里拿出紫竹送他的那個青絲情結(jié)，他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就那么呆呆的看著，過了許久，透過窗欞的陽光擁抱了青絲情結(jié)，那青絲在陽光下閃動著她原有的光澤，那光澤象點(diǎn)點(diǎn)的星火灼著他的眼睛，他痛苦無助的閉上了眼睛，閉了一會，有閉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