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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擊楫

第十五章 若有塊壘,橫戈胸間(2)

中流擊楫 東風(fēng)西浸 3625 2007-02-13 22:45:00

    第二節(jié)

  趙封被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張定如此氣急敗壞,以離開相威脅,身子就要跪倒,口中辯解到:“趙封不敢,將軍若是喜歡那個女子,娶過來便是。只是萬萬不可浪費(fèi)感情時間于其上。將軍聽道尊之言而立新道,當(dāng)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之事。先師(孔子)也曾經(jīng)說道,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p>  “可笑,先師之話未必每一句都有微言大義。若是先師餓了,一句吩咐開飯的話中也藏有微言大義不成?何況當(dāng)日劉并州飲酒愛色,未必不是英雄?!彼緛硐胝f更衣之類得,但是臨出口的時候,不得不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所以劉并州敗了。何況,將軍何不想想那些為將軍而死之人”趙封一句話將石勒、石虎等人的戰(zhàn)功說沒了,也將張定說得半天無話。

  “算了,你起來吧?!睆埗戳丝蹿w封,心中極端的郁悶。為了自己的幸福,此刻腦子里邊瘋狂運(yùn)轉(zhuǎn),強(qiáng)詞奪理道:“你害怕我消磨壯志,我也理解。但一張一馳,方能長久。何況自從八王之亂以來,晉人便人丁漸少,若是大家都如同仲廉一般不喜女子,恐怕我等無后人可傳,男女之事,上承道尊之恩,下延先祖之脈,中結(jié)人倫之義,豈是隨便小事。仲廉再不能亂寫重義輕家,尤輕子女之類的蠱惑之語。今日若是如你所云,上行下效,眾人視女子猶如無物,毫無溫情,草草敷衍。女子豈肯為我等養(yǎng)育子女。數(shù)十年后豈不血脈斷絕。仲廉,你欲亡我華夏呼?”

  最后一句大喝,將正要站起來的趙封喝的愣在哪里。張定看他模樣,臉色一變笑著問道:“仲廉認(rèn)為我說的對否?”

  趙封不想張定給自己找出這么一個理由,竟然用了道尊,先祖為自己開脫,更將這種事情提高到了華夏種族延續(xù)的高度上來。一時間想不出好的理由來反駁,只好張口結(jié)舌的站在那里。當(dāng)時他聽到后院的嬉鬧聲,想起斷了胳膊的齊單等人,立刻怒火中燒,連著張定自行其是立道以來的怒火一起發(fā)泄了出來。此刻被張定一頓亂說,頭腦間好像也認(rèn)同了張定在進(jìn)行一件神圣的工作,而他自己,不但無理取鬧,甚至還有貽害萬年得危險。

  張定看他神情有趣,呵呵一笑。說道:“此事就這么算了。只是如此神圣之事,總是我一人不能忙碌。等到石生退了之后,你便迎娶羅家的女子吧。”這件事情,趙封曾經(jīng)拒絕過,此刻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他就不再客氣。

  “尊將軍命。”趙封無奈的回答到??粗鴿M地的紙張,便彎腰去撿。他彎腰到了門口附近,卻聽到一陣腳步亂響,幾個人朝著后院跑遠(yuǎn)了。張定笑道:“你得罪女子和小人了。”

  趙封一臉的愕然。

  吵架之后兩人重新研究其齊單的報告,報告甚為簡略,只是提到已經(jīng)大致將住房建好,正在挖掘四面的溝渠保護(hù)塢堡,還有訓(xùn)練漁民之類的。他只好詢問趙封一些望平堡的建筑情況,聽到有人真的弄起了夯土設(shè)備之后大感興趣。他想要再進(jìn)一步問怎么做的,趙封卻住口不言,問的緊了,便回到:“將軍之事,籌劃全局,不是詢問工匠之技?!?p>  還是奸臣貼心啊,張定被趙封的回答搞的極端的郁悶。他也終于理解了為什么那些皇帝不喜歡趙封這一類人的原因。于是壓下自己的好奇心問道:“伯盛在海邊募集的這些漁民,能收獲多少?”

  趙封搖頭說道:“我回來之時,伯盛還正在招攬漁民,不知具體情況,若是將軍欲知,囑咐伯盛寫的詳細(xì)即可。不過此刻并不重要。我差一點(diǎn)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彼抗鈬?yán)肅的看著張定,說道:“我軍糧食已經(jīng)不多,只能支撐兩個月余,是否要向渤海士民征收糧草,還請將軍示下?!?p>  “兩個月?”張定一驚,糧草可是關(guān)乎所有的人的生存問題,急忙問道:“前一段時間,不是還說能支撐到來年三月嗎?何況樂陵還支援我軍一些糧草,這么快就用掉了?”

  “將軍不知,我軍自進(jìn)渤海以來,迅速擴(kuò)大,如今已是當(dāng)初的一倍余。如今又遷徙了多許民眾至望平堡,那些小村寨備受羯胡擄掠,又能夠有多少糧食,因此糧食迅速消耗。”

  想到渤海那些觀望的豪強(qiáng),向他們要糧食,只怕又要攻擊幾家豪強(qiáng)才能奏效,但是石生又近在武邑,恐怕也不甚容易。但是如果擊敗了石生,那么糧草之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親我的豪強(qiáng),或許能解決一部分,此次樂陵前來,又會帶來些許糧草,但是我軍若要徹底解決糧草,恐怕還需要?dú)灉缡?,取得羯胡在武邑的糧草。只是這一仗,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若是望平堡壘的負(fù)擔(dān)一去,我軍糧草能維持多久?”

  “大約四個月?!?p>  “好吧,仲廉,你寫命令,令伯盛處,建成溝渠之后,立刻入海捕魚,減輕從渤海運(yùn)送糧草的負(fù)擔(dān)。召集公議,令其為望平堡募集糧草,利用村寨首領(lǐng)與那些豪強(qiáng)的關(guān)系,或許能夠募集到一二。”

  “將軍,是不是征收一些?”

  “待到我軍破石生后,征收之事,必然易如反掌,但是此刻,卻是難事。這件事情,我們得緩緩再說?!睆埗ò欀碱^,想著正在向著渤海而來得樂陵人眾。

  走入渤海的土地,五斗米教祭酒四處看著與樂陵儼然不同的情況。不同于樂陵流民再境內(nèi)四處扎根得情形,路途上經(jīng)過得小村小寨,多數(shù)已經(jīng)荒棄了,只有一些大得塢堡,還聳立再荒野之中。不時間有一股流民經(jīng)過,看見浩蕩得軍隊,眾人解釋遠(yuǎn)遠(yuǎn)得避開,繞道向北。

  祭酒有些疑惑不解,不是說張慶深得渤海人心嗎,為何如此多小村小寨荒棄,仿佛不久之前全村才逃亡而去。他轉(zhuǎn)頭看向刑文,刑文笑道:“渤海讓這些民眾自行合并,建成大的塢堡,若是不愿,則可到望平堡庇護(hù)于將軍羽翼之下。因此這一代便有些荒廢了。何況”刑文看了一眼祭酒,“圍困厭次的羯胡時不時在此地?fù)锫?,我軍兵少,不能即使反?yīng),因而大多都前往渤海以東。”

  “貴使認(rèn)為我軍與渤海乞活相比如何?”祭酒對渤海如何治民并不關(guān)心,由于常年戰(zhàn)亂,渤海存活下來的人口有限,即便是全部遷往渤海以東,也不會有什么不妥。他更關(guān)心他帶來的這些軍隊,是否有足夠的能力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好處,不管是讓張定承認(rèn)其為天師也好,或者是讓張定承認(rèn)其為冀州刺史也好,軍隊都是自己的保障。樂陵自從起事以后,原來的被羯胡控制的晉人軍隊自然變成了五斗米祭酒控制的軍隊,這些晉人軍隊原本是厭次劭續(xù)屯在樂陵戰(zhàn)敗投降的晉人軍隊,還有便是石趙擄來做肉盾的壯丁。此刻加上從流民、信仰五斗米的豪強(qiáng)中收攏來而來的軍隊,人數(shù)已經(jīng)是三萬多人。加上是羯胡防備青州的前線,因而錢糧充足,兵甲精良。此刻帶來渤海的,此刻身邊雖然只有五千人先行前來渤海,但遠(yuǎn)遠(yuǎn)望去,兵甲整齊,神氣十足。

  “祭酒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刑文問道。

  祭酒有些惱怒,自然是想聽好話,無論真假,但是對方是張定使者,必然也不會將自己夸獎到哪里去。當(dāng)下說道:“自然是真話,道尊不是曾言,不可撒謊以利己嗎?”

  “樂陵兵眾將廣,非我渤??梢员葦M。兵甲精良,也不是渤海簡單的衣甲武器可比擬。何況眾人皆奉五斗米教,眾志成城,自然站立勝我乞活一籌?!毙涛倪@話說的自己都心中一動,仿佛樂陵有著一統(tǒng)河北的兵力似的。祭酒身邊眾人,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如此雄壯之師,只怕張定遇到也要忌憚幾分。當(dāng)下聽刑文接著說道:“只是不知眾人遇到羯胡強(qiáng)兵,能否如同現(xiàn)下模樣?!?p>  “貴使是否想說我等樂陵眾人遇見羯胡不堪一擊?”身邊的譚知冷著臉說道。

  “譚君誤解了,我不過是關(guān)心罷了?!弊T文看著躊躇滿志得五斗米眾人,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引起眾人得不快。只好向著五斗米祭酒說道:“此次三家合擊石,大祭酒莫要因為刺史之位與河間崔甸起了摩擦,否則只是讓羯胡得利而已?!?p>  “貴使放心,刺史之位,自由朝廷決斷,若是你家將軍能獨(dú)立勝石生,我與崔甸共奉你家將軍也無不可。只是貴使能否告知,你家將軍將出兵多少?”

  “我軍只有兵眾兩萬余人,此刻作戰(zhàn),自當(dāng)全力而出,不后于人?!?p>  “那么河間呢?”

  “我來之時,將軍已經(jīng)遣使前往河間,兵力應(yīng)當(dāng)不下我軍。我軍近六萬人,圍攻石生,應(yīng)該不是難事此次樂陵履盟合攻石生,我將將軍感激不禁,以后若有用到之處,自當(dāng)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到也不必”五斗米祭酒哈哈大笑,說道:“此事我等自有主張。只需你家將軍信守諾言,樂陵便不會違背盟約?!?p>  “大祭酒若然胸懷寬廣,我先前還以為大祭酒或許不愿舍下這些俗事。”

  “我自然舍得,不知道你家將軍是否舍得?”祭酒哈哈大笑。

  刑文冷汗直流,正想說話。耳邊聽到一陣呼喝之聲,樂陵的前鋒步騎一陣混亂,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前面有數(shù)十騎兵正在疾馳而來。騎兵從弓箭范圍之外遠(yuǎn)遠(yuǎn)的掠過,沿著大軍的外圍,劃了一個弧線跑了開去。不等樂陵眾人亂哄哄的前去追趕,一個騎士帶著五百騎兵出現(xiàn)在前方,每個騎兵衣甲破爛,甚至上面還有斑斑的血痕,但是,他們站在哪里,便有有一種藐視一切的情懷。樂陵軍隊鴉雀無聲。

  “渤海程望奉命前面迎接大祭酒?!?p>  --------

  呵呵,趙封與張定之間,不是相互抬杠的問題,而是理念的沖突。涉及到以后的情節(jié),我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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