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柳一聲苦笑,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我已經(jīng)盡力了,可還只是初級二階的鑄劍師……也就打打農(nóng)具,勉強度日而已……”
“你父親的手廢了?”云北眉心微蹙。
一個鑄劍師的本錢,全在手上,每一次敲打的力度必須拿捏準確,差之一毫,責(zé)謬之千里。
鑄劍師若是廢掉了手,那就等于結(jié)束了鑄劍生涯。
“我爹是被人害的……”鐵杏提高了聲音,一臉憤慨之色。
“妹子,算了……”鐵柳驀地打斷了妹妹的憤慨:“人家姑娘也沒心情聽我們的故事……”
“有筆嗎?”云北思緒的逆轉(zhuǎn),讓鐵家兄妹根本就跟不上。
“有……你要干嘛?”鐵杏從腰間的背包中取出自制的炭筆。
炭筆是以燒過的木炭加工而成,雖然可用,可清晰度不高。
“嘶啦”一聲,云北撕下裙裾的一角,借著月光在上面一番涂鴉。
隨著圖畫的逐漸成型,鐵家兄妹的眼神也變得甚是怪異。
“這……這是?”
“這是我要的東西……若是你們能給我打出這個東西來,今夜的事情,我權(quán)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
因為買不起鎮(zhèn)里的房子,鐵家兄妹就在鎮(zhèn)外的樹林里搭出了幾間茅草屋,雖然簡陋,可勉強能避風(fēng)雨。
鐵柳需要在天亮之前將酒水給人家送到,所以鐵杏就帶著云北先行回了鐵家鐵鋪。
鐵鋪有三間,在一側(cè)的空地上又搭有一個茅廬,底下有火爐石桌等物件,想來是冶煉鑄造的地方。
鐵杏輕手輕腳的從廚房中取出幾個饅頭,又倒了一碗水給云北。
“你想必也餓了,吃點吧……”
云北剛要說話,陡然聽到房間內(nèi)傳出一陣東西撞到的聲音。
“杏子,是你嗎?”這個聲音有些大舌頭,似是宿醉未醒的樣子。
隨著聲音,一個人影趔趄著走出房門,滿身酒氣。
“爹,你又喝酒了?!大夫不是說了嗎?你吃著參角,不能飲酒,否則會影響藥效的……”鐵杏連忙上前,將父親攙到石桌前坐好。
“吃什么參角啊……我這老命已經(jīng)廢了,吃那些東西就是糟踐……”鐵力一把將女兒甩開,卻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
“這丫頭哪來的?”
“她……”鐵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云北。
“伯伯好……我叫云北……”
云北還沒客氣的介紹完自己,就見鐵力神色一變,忽然拉住鐵杏的手,側(cè)身過去,壓低了嗓音。
“你哥前幾日說要弄一云家堡的小媳婦回來,難不成就是這小丫頭?這也太小了吧?”
云北一腦門黑線,心說大叔,你腦洞開的是不是有點大了?
不過就是搭個順風(fēng)車而已,怎么都扯上媳婦了?
“爹,不是她……哥說的那個叫云嬌鈴,也是云家堡的人,但是已經(jīng)十八了……”
“那就好……那她是誰,在這里做什么?”鐵力如釋重負的模樣。
“啪!”一塊衣角有力拍在鐵力面前,云北略微傾身上前:“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