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張敏是怎么看上我的,書不過是個友好的“借口”。當(dāng)然,我不是在懷疑她的感情,而是覺得憑她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我是窮二代,按說上不了張敏的“臺面”的。說到這,你可能會說,看,你的自卑又來了!說實話,各位,有時候自卑是一種保護,是一種對自我的充分認識。當(dāng)然,我說的自卑不是覺得不如別人,而是在充分認識自己的基礎(chǔ)上深刻了解與別人的差距而努力奮斗。其實這是一種低調(diào)的自信,是收斂鋒芒麻痹“敵人”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我們經(jīng)常看到這樣的人,在他不如別人時他會說:“有什么了不起的!??年后老子一定能超過他!”人們常常會說這樣的人吹牛——我也覺得他是吹?!??年后你也許很厲害,難道人家就停在那里等著你超越?當(dāng)你厲害起來的時候人家可能都厲害出地球,走向宇宙了。
有一天,我正在聯(lián)系客戶,一個大約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走進了監(jiān)控。
我辦公室的門響了。
請她進來以后,我還沒問,她就說:“我來找林瑞陽的……”
“哦——他今天出差了……”
“真出差了?”女孩似乎不大相信。
我笑了。我一個大男人會騙你一個二十冒頭的小姑娘?——不過這樣的姑娘比較好騙,歲數(shù)大了就不容易了……
“他去哪了?”姑娘還是不信。
“去他該去的地方了……”我有些生氣于這種不被信任的態(tài)度,所以也沒好氣了。
“哦——我知道了——那他是下地獄了……”
我靠!這個看似柔柔弱弱可愛的小姑娘也太狠了點吧?是什么樣的仇恨讓她說出如此狠毒的話?
“姑娘,我們這里是人間,你待久了對你不好,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姑娘可能沒大聽明白我說的話,她點點頭說道:“我還會來的……”
我靠!窮追不舍啊……
“今天有個小姑娘來找你了……”林瑞陽一進門我就跟他說,他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看樣子不是善茬啊……”
“何止不是善茬?簡直就是母老虎!”林瑞陽憤怒的把包使勁扔在桌子上,胸口劇烈起伏。
“她是你什么人?”
“一個朋友……”
“朋友?你覺得我會信嗎?”
林瑞陽起身把頭探出門外環(huán)顧一圈,然后鎖上門,躡手躡腳的靠近我,聲音壓的極低:“唉——惹了這個不該惹的人……”
“如果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你老婆也就知道了……”我善意的提醒他。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敢跟她照面了呀……”
“人家都找到單位來了你還能躲到哪里去?——自造孽,不可活!”
“我這么年輕,不能不活呀……”
我惡心的看著他皺皺巴巴的臉:“你還年輕?你說你孫子比較年輕還有人信!”我站在“審判者”的“高度”蔑視著這個自稱“年輕”的老頭子。
“你忘了你說的你村里有個九十二歲的老家伙還花錢請女票到他家里去?據(jù)說還能經(jīng)久不衰?”
“那家伙快死了——你也想死?”
“我的意思是,咱比起他來難道不算年輕人嗎?——咱還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呢……你不是也搞上了一個小妹妹?”
“你能跟我比?——我是單身好不好,大爺?”
“唉——其實我跟單身又有什么區(qū)別呢?”林瑞陽唉聲嘆氣的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有妻若無妻,夜夜苦戚戚啊……”生活把林瑞陽逼成了詩人。
“我說你們倆一個上午也沒出門,也沒聽見你倆給客戶打電話!——你倆來我這里養(yǎng)老嗎?我還得給你倆發(fā)工資!”漂……老板推門而入,臉上氣勢洶洶。
“林瑞陽不是剛從客戶那里回來嗎?”我有些納悶。
“林瑞陽?我在監(jiān)控跟前蹲了一上午了,哪看見他出去了?——那個女孩子來找誰的?”
“你在監(jiān)控那里蹲了一上午?——那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倆……”我沒敢大聲說,是用了極小的分貝值的,我們漂……老板的耳朵是真好使,他立刻把矛頭對準(zhǔn)了我:“和同!你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說一遍倒是行,就是用的詞可能會有差別……”
老板摔門而去。
“林瑞陽,你趕緊把你的屁股擦干凈!——為了你我又一次得罪了老板!”
“得罪老板是肯定的了!這個我可以作證!——不過我怎么沒看出來你是為了我呢?”林瑞陽玩著手里的書寫筆,吊兒郎當(dāng)。
我也摔門而去。
“你把你的車收拾一下行嗎?你看到處乒乓亂響!”晚上去接親愛的張敏,她一上車就開始“嫌棄”我。
“要不我換輛新車?”
“我沒說你的車不好!我是說你要把它收拾干凈!”張敏一直帶著火氣,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惹她了!
“親愛的,你跟我說是誰惹你生氣了?你跟我說!我……”
“你弄死他?——他在遙遠的太平洋上呢,你去吧……”
“太平洋?——咱這車估計到不了海南就散架了……”
“你這不是很有數(shù)嗎?”
“誰在太平洋?”我小心翼翼的問張敏,她看了我一眼:“你吃飯了沒?”
“女神還沒下班我哪里敢吃?”
“咱倆去喝點吧?”
“行……啊……”
一瓶啤酒下肚,張敏的話匣子打開了。
這是一個老掉牙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就是我眼前的親愛的張敏。當(dāng)年,她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去太平洋島國留學(xué),不到半年,她曾經(jīng)的男朋友就劈腿了一個外國妞,張敏傷心的離開了;過了一年,那個渣男又聯(lián)系她,說當(dāng)年是自己昏了頭,被蒙蔽了雙眼,他的心里還是愛著張敏的,見張敏不理他就編造事故說他被車撞了,張敏心急如焚的跑去了太平洋卻被那個人渣扣住了!生死存亡之際,張敏啟動智慧的大腦逃出了魔掌!——她說的時候心平氣和,其實,我可以想象當(dāng)時的那種驚心動魄!我佩服于她的機智冷靜,更佩服她今晚的娓娓道來。
那個人渣回國了。他回國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是頂著一個“海歸博士”的帽子回來的,他的帽子是真是假咱暫且不討論,關(guān)鍵是他去了張敏的家,不明所以的張父張母以為來了一個“金龜婿”!
“當(dāng)時的遭遇你沒跟阿姨叔叔說?”
“我哪里敢說啊——現(xiàn)在再說已經(jīng)沒用了……”張敏使勁抓著頭發(fā),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