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兩個打一雙

　　顧長生一臉敷了三天藥，她的傷口終于結(jié)痂了，也能活動自如了。

　　這幾天一直是蓉媽在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長生懶散的站在園子里，盯著池塘里枯萎的荷花，想著被打時的疼痛。

　　八歲之前別說被打，她連一句重話都沒聽過。八歲之后跟著師傅上山，雖然修行苦了一點，但是師傅對她十分寵愛。

　　五鞭子，長生瞇了瞇眼，算是記在心里了。

　　她在池塘邊上站了好一會兒，沒等到蓉媽讓她有些擔心。

　　往常的時候，蓉媽已經(jīng)過來給她送飯了，該不會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長生想到這里，眉頭一皺，立刻出門去了。

　　她之前問過了，蓉媽在后廚工作。

　　……

　　“沒偷！碗里面的雞湯是大風刮來的？”一個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刺耳，一個白胖的女人指著蓉媽大罵道：“看你一把年紀了，居然手腳不干凈。給夫人燉的雞湯，你居然也敢偷！”

　　地上放著一個粗瓷碗，里面的雞湯已經(jīng)完全冷了，凝固的油漬浮在上面，看起來有些惡心。

　　蓉媽低著頭一聲不吭，臉色青黃，死死地握著手。

　　“說話呀，啞巴了！”胖廚娘推搡著蓉媽，力道很大，一把將蓉媽推到在地上，抬腳踹了她一腳，“剛剛不是還說沒偷嗎？怎么現(xiàn)在又不吭氣！”

　　胖廚娘見蓉媽軟弱可欺，目光撇到其他人敬畏的樣子，心里得意洋洋的，變本加厲的要打蓉媽。

　　她剛舉起手，還沒落下去，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上了。

　　顧長生的背上一陣疼痛，知道是傷口裂開了一點。

　　小院子里的人見到忽然出現(xiàn)的顧長生，都是一陣驚訝，心里猜測著她是誰。

　　“小姐，你怎么來了。”蓉媽臉色一變，從地上爬起來，小聲說道：“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顧長生沒說話，仔細的幫她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胖廚娘看著顧長生穿著一件粗布的舊衣服，頭發(fā)只用一根樹枝扎著，瞬間來了底氣，嘴里不干不凈的罵道：“哪里來的小賤人，竟然插手老娘的事情！你……”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算了胖廚娘的話，顧長生見她還要說話，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接連兩個耳光把胖廚娘都打蒙了，她沖上去就要打人。

　　顧長生一個錯步躲開，捏住對方的手腕狠狠一折。

　　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在此刻無比清晰，胖廚娘尖叫聲幾乎刺破了旁人的耳膜。

　　“都愣著干什么，快來幫我?。　?p>　　胖廚娘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分外狼狽。她之所以敢這么囂張，不過是仗著自己弟弟在顧家當個管事，有點小權(quán)利。

　　其他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前去。

　　顧長生也不懼他們，來一個收拾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她的功力雖然被封，但是太極拳的功法沒忘，收拾幾個普通人綽綽有余。

　　“都在這做什么，還不趕緊散了！”

　　后廚的管事終于看不過去，發(fā)話了，大家這才散了。

　　只有胖廚娘被長生踩在地上，不能動彈。

　　管事是個瘦高的中年男人，看了顧長生好幾眼，眼中驚異不定。

　　半晌他走過去不慎恭敬的說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嘴里叫著小姐，眼中卻全是輕蔑，顯然根本不把長生放在眼里。

　　大小姐回府第一天就被老爺打了幾鞭子，這事兒已經(jīng)在仆人中間傳開了。仆人們都是踩低拜高的人，后院是趙氏當家做主，他們怎么會對顧長生恭敬。

　　顧長生背后的傷口裂開了，此時疼的她有些走神。

　　她皺了皺眉，沒理會對方，拉著蓉媽的手往外走。

　　“小姐啊，您的傷還沒好，怎么就冒冒失失的出來了?！比貗屢荒槗鷳n的說道：“您快回去歇著，我這就去給您弄飯去?！?p>　　這都過晌午了，小姐該餓壞了，都怪她辦事不穩(wěn)當，蓉媽自責的想著。

　　顧長生卻拉著她的手腕，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剛剛怎么回事兒？”

　　蓉媽囁嚅著不肯說，顧長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很有壓迫性，她這才慢吞吞的說道：“我想著找些好東西給小姐養(yǎng)身子，正好廚房給夫人燉了雞湯，還剩下半鍋，我就盛了一小碗?！?p>　　后廚是個貓膩很大的地方，如果不是一些很珍貴的食物，大廚都會多做一點，剩下的自己吃。像是燉雞湯這種事情，常有的。只不過只能輪得到廚房有權(quán)利的瓜分，蓉媽偷偷去盛，結(jié)果被胖廚娘抓到了。

　　顧長生的臉色帶著些微的冷意，如果春寒襲上。

　　她來顧家縱然是為了查清楚母親病亡的真相，并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也由不得隨便一只阿貓阿狗就能在她頭頂撒野！

　　……

　　王公公的到來讓顧家的人都意想不到，他還帶著不少禮物。

　　“王公公，這……”顧定祥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那些禮品，顯然是給女人用的。

　　他原本以為是宮里賞賜給顧長華的，但是也犯不著讓王公公親自跑一趟啊。

　　這邊趙氏已經(jīng)高興的眉開眼笑了，正準備遣人去請顧長華到前廳來謝恩，卻聽到王公公說道：“相爺，陛下聽聞顧小姐養(yǎng)病歸來了，特意讓咱家?guī)еY物來探望?！?p>　　趙氏眉眼間的笑容一下子就凍住了，結(jié)了冰霜，她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維持笑容，看向顧定祥。

　　王公公在宮中浸淫多年，哪里沒有注意到趙氏表情細微的變化，

　　他裝作沒看見，繼續(xù)笑意盈盈的說道：“當初陛下為顧小姐賜名，如今小姐能夠康健歸來，陛下也很高興。顧相，這就請小姐出來謝恩吧?！?p>　　顧定祥一時間沒說話，他想起自己顧長生挨打的樣子，這些天他也從未過問過，想來她的傷還沒好。

　　趙氏見狀，立刻上前去帶著哀愁的說道：“長生那孩子剛來長安就染了風寒，這會子正在房里養(yǎng)病，恐怕不宜見風。王公公，你看，不如改日讓長生去宮里謝恩如何？”

　　去宮里謝恩這話趙氏當然只是說說而已，畢竟陛下日理萬機，送來禮品問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隆恩，哪有功夫接見一個小小的顧長生。

　　“不如改日了，正巧我病好了?！鳖欓L生懶洋洋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大家循聲看過去，王公公的眼中全是警察。顧定祥跟趙氏更是眉頭緊鎖，根本不想看到她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