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似乎永遠是為西門吹雪所準備的。
雙月高懸,冷如涼水,晚風習習,千里一騎。
跨下的獅頭獄鷲獸在山谷林間,腳下生風,跑得正歡,不愧為八階魔獸,對于有無數(shù)行走江湖經(jīng)驗的西門吹雪而言,尋找個偏僻的城市還是相當輕松的,不出半夜西門吹雪就遠遠地瞄到一座城池的輪廓。但西門吹雪并不會急于進去,這所城池離都城太近,策獸再弛,追星趕月的速度讓他重溫了前世的記憶。
西門吹雪故意抄些偏野道路,所以一路上也沒碰到什么帝國巡查士兵,要知道現(xiàn)在他可是全國大搜捕的主角,不沾麻煩,直奔主題,一向是西門吹雪的作風,想當年,為了追殺一個獨行大盜,想那廝輕功易容之術也是了得,西門吹雪足足跟了三天三夜,最后一劍在青樓的洗衣間里殺了那廝,至死他都不知道易容的自己怎么被西門吹雪發(fā)現(xiàn)蹤跡的!
東方微亮,朦朧的霧氣漸漸散去,空氣中潮濕了不少,一輪微紅的旭日露出天際,微風吹過,前方依稀可見一座小城,并不是很高的城墻,旁邊斜斜地豎立一根旗子,天凝地閉,春寒料峭,矗立前方。
西門吹雪拍了拍獅頭獄鷲獸,停了下來,獅頭獄鷲獸知曉其意,身體發(fā)出淡淡的亮光,立即變小,跟隨其后,狀如小狗,倒也頗為可愛,接著縱身一跳便入手中的戒指之中,消失不見了。
西門吹雪疑惑地看了看戒指,喃喃自語道:“這藍玲戒指不是不可以存儲活物嗎?怎么它自己跑到戒指里去了……”
西門吹雪心念一動,默念老板所授的專門召喚此獸之語,剎那間,一只活蹦亂跳的獅頭獄鷲獸立在原地,如原來一致,反復幾次,也是如此,西門吹雪也不作細想,這坐騎只要能用之時可用便可,因為眼下也想不出所以然,正好還可以省去看守獅頭獄鷲獸的麻煩,何必執(zhí)著于此,反正自己還不是很熟悉這個世界。
想罷,西門吹雪在月色下,輕輕一點,人已高高躍起,落在城墻上方。
這份輕功造詣早在前世就已然修成,躍過這數(shù)十米高的城池不在話下。
天色還早,街上大道上還沒有什么人,只有趁早擺攤的小商人搓著手,縮坐在墻角之處,等待著鬧市的到來。路旁的酒店里,外面用能點燃做燈的灼魔晶高高地掛著,青白,藍紫交換的色彩有種紙醉金迷的感覺,里面走出幾個踉蹌的醉漢,咿呀咿呀叫喚著,口齒不清。
幾息之間,西門吹雪已經(jīng)尋到了城市傳送點,出乎意料之外,本來他還認為就算僻野小城也可能會與西門帝國的軍隊發(fā)生糾紛,但是卻很順利地在這座小城傳送走了。
在西門吹雪走后,一個淡淡的黑影從傳送點的房間外飄了出來,眼中精光四射,對著跪倒在地的幾位值班士兵道:“很好,很好,希望他不要起疑心。”
……
接著幾番傳送,最后他離開了西門帝國靠克拉騰帝國最近的一座城市——奧斯城,再經(jīng)過了波可國,夷蠱國,迪納那國等幾個小國的周轉。
一切似乎進行得太過順利了,而西門吹雪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手中的劍,在乎的是如何知道福天之鏡的來源。如果真有什么陰謀發(fā)生的話,他必定巍然不動,泰然處之,有神殺神,遇佛殺佛,就象西門吹雪從來不關心葉孤城是否真的想謀朝篡位,他只關心這個人,他的劍,別無其他!
克拉騰帝國地處大陸中部,面積只在北方的貝斯帝國之下,屈居第二,倒也算是地大物博,資源豐富,特別是晶礦遍地開花,直讓其他國家羨慕不已。
此時西門吹雪已經(jīng)身處數(shù)萬里之外的克拉騰帝國都城——克拉之城。
剛踏進都城,給人的感受就是明顯比西門都城要來得豪華,街上人群川流不息,欣欣向榮,周邊街道上熱鬧非凡,叫賣聲陣陣。
就在這時克拉之城之北的一家酒樓里,有五人同時站起,異口同聲地說道:“沒錯,這是玉的氣息!”
“這次做這次任務真是接對了!”
“我們快點依著這個氣息一路找尋過去吧!一定不要讓他離開了克拉之城了,那樣再找的話就難找得很了!”
“斯普.勞特,你先預知一下,看這個人最近現(xiàn)在在哪?來這是干什么的?”
“好……”
……
西門吹雪一襲白衣,遠觀自成一種幽雅氣質,近看卻更是飄然若谷,深邃不見底。
對于西門吹雪而言,身處哪兒都沒什么關系,他心中此刻只有一個急切的疑問:到底那面鏡子是誰的?從何而來?還有沒有另外的漢字?這個世界與原來的世界存在連通嗎?或者這個世界也存在自己這樣的陌生人嗎?或者陸小鳳也沒死?或者……
此時他正坐在一家名為魔之克酒的三樓之上。
這家酒樓也算是西門吹雪見過規(guī)模最大的了,金妝玉砌,高高聳立,樓外用昂貴的紫樸魄晶和藍鼓石鑲在門牌之處,一閃一爍,兩種絢麗醒目的顏色相交匯,顯得燈火明亮,雍容華貴。
里面第一層樓用皮質上好的四階魔獸——火尤狐柔軟的毛皮鋪滿整個大廳,桌椅都是用堅硬無比的坍苛湖木所塑,就連酒壺,酒杯都是晶瑩剔透,古香古色,真是一個享受的樂園!
二樓人數(shù)少了很多,這上面更是華貴,一個座位都需要三百金幣!
頂樓,三樓,就只有寥寥數(shù)人,當素衣如雪的西門吹雪來到三樓時,引起對面一桌人的注意,他們上下打量著西門吹雪,仿佛要扳開他瞧個仔細似的,不過西門吹雪并不在意。
西門吹雪在這個世界很少見到有高達三層的酒樓,不經(jīng)懷戀起前世的高樓飲酒,好不痛快!殺人之前,本需沐浴,熏香,但他并不是來做沐浴的!
因為那是尊敬對手的一種方式,而對于不誠于劍之人,對于背后偷襲自己的人來言,怎需這般煩瑣?
劍出,人亡!
管他是什么克拉騰國王子!
西門吹雪飲著烈酒,殊不知,在黑暗中有股力量讓他的心變得不再那么平靜,“無劍”的境界的在慢慢消逝!
這股力量神秘而強大,卻時時刻刻地吞噬著西門吹雪古井不波的心!
這力量從哪里來的?絕對不是他的內(nèi)心而來,因為自與葉孤城一戰(zhàn)后,他已至心中無劍,萬物皆是劍的境界,殺人已經(jīng)不再滯留于心,劍隨心動,就算殺了藍丁,古凱,也是不帶任何私心,不到任何暴戾之氣,因為他是以心在與對方而戰(zhàn),純真的劍道之心,而兩人在死之剎那也感悟到這一點,并不會責怪西門吹雪,反而很感激他,是西門吹雪讓他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劍!
而此時,西門吹雪的心中卻有一絲可怕的念頭,殺戮!殺戮!殺戮!宰了那個背后偷襲的小子!宰了他!剛開始西門吹雪也要殺克拉.厚森,但此時的殺又與在叢林中不同,帶著厚厚的暴戾之氣!
西門吹雪也正是有所察覺,才會想來喝點酒,平復一下心境,順便打聽一下形勢。
本來平靜的心,苦苦思索了六年,已經(jīng)慢慢適應這個世界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幾個漢字撥動了心弦,西門吹雪再次拿出了那個東歸蛋,握在手心,圓桌上一個彎嘴碧身的鐵壺裝滿了酒。
“這位兄弟,好氣質??!”三樓之上一個人,早已觀察西門吹雪良久,悠然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