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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帝阿拔斯十一世就坐在那里,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至少他很清醒,非常清醒,而且看上去也沒有什么不妥的樣子。
在寢宮旁邊的一個側(cè)廳里面,這位忽然醒來的皇帝接見了剛才在廣場之上差點就鬧得血濺當場的兩派人。
唯一沒有來的是教宗科西嘉六世。
因為那個傳話的宮廷內(nèi)侍傳達了皇帝的話:“這是皇家的內(nèi)部事情,多謝教宗陛下多方調(diào)節(jié),現(xiàn)在還是請教宗陛下回避吧?!边@話分明意思就是: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跟著參合算什么?趕緊走吧!
雖然心中有些狐疑,但是看見教宗臨走之時的那幅氣得臉色發(fā)白的樣子,天烈還是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
皇帝的目光很平靜,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在里面,等眾人都站在了面前,他第一句話卻是對皇后說的:“皇后,你身體不好,還是先下去休息吧?!?p> 這句“身體不好”險些就讓皇后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皇帝的目光輕輕掃過了她的身上,不曾有半分停留——那里面,仿佛帶著一些厭惡。
魂不附體的皇后看了身旁一眼,卻醒悟過來,那個原本一直在身邊保護自己的男人已經(jīng)不在,終于面如死灰的下去了。
側(cè)廳里面一片沉默,原本以為皇帝會大發(fā)雷霆,當場就要處置巴朗親王或者郁金香家族皇后一派,可是皇帝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平靜,似乎等到眾人心中都忐忑不安了,方才開口,他的腔調(diào)似乎有些奇怪:“鬧也鬧夠了,外面的那些軍隊都散了吧?!?p> 中央騎兵軍團軍團長巴依將軍嚇得渾身一哆嗦,幾乎就要暈過去,顫聲道:“遵遵遵遵命!”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去吧,軍隊都回軍營去……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p> 巴依將軍幾乎是打著擺子走出了寢宮,出來被冷風一吹,渾身透體寒冷,心中一片茫然——皇帝居然沒有殺我?
私自調(diào)動軍隊控制了帝都城防,帶兵闖入皇宮……這怎么說也是死罪?。?p> “陛下!”加羅林侯爵眼角肌肉抖動了兩下,剛要說什么,皇帝卻搖搖頭,臉上露出微笑:“加羅林侯爵,你想說什么……”
他笑得仿佛很輕松的樣子,緩緩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今天其實是個誤會?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們是因為怕皇后謀逆才帶軍隊闖入皇宮的?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皇后趁我睡死過去的時候,想私自立皇儲顛覆帝國?或者想說,你們是為了維護荊棘花家族的正統(tǒng)?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今天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處于對帝國的忠心,對我的忠心?”
他每說完一句,加羅林侯爵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皇帝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加羅林侯爵額頭上冷汗如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皇帝卻是臉色不變,仿佛沒事人一樣,揮了揮手,懶洋洋道:“好了好了,看你臉上那么多汗,難道很熱嗎?這件事情鬧得確實有點過分,不過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大家各歸各位吧?!?p> 一片愕然。
有人甚至忍不住想:難道皇帝這一病之后,腦子壞掉了?
妮可小姐幾乎就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了:皇帝難道不知道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輕輕咳嗽了兩聲,皇帝橫了巴朗親王一眼,大聲道:“這個事情是過去,巴朗啊,你也回去吧……嗯,不過你的親王府被毀了,一時也沒有地方住……這樣吧,城外的皇家莊園你先住進去吧。”頓了一下,皇帝忽然叫了一聲:“哥頓!”
哥頓統(tǒng)領(lǐng)立刻就從側(cè)廳外面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
皇位笑了笑:“哥頓,巴朗親王這就要住到城外的皇家莊園去了……你帶著一隊近衛(wèi)軍去保護親王吧,他少了點什么,我可要砍了你的頭!聽清楚了嗎?”
哥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大聲應了一句。
打了個哈欠,皇帝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對著巴朗親王又道:“這兩天帝都也不太平,一會兒吸血鬼一會兒兵荒馬亂的,巴朗啊,你去皇家莊園住的時候小心點啊,沒什么事情就不要出門了,有什么事情就和哥頓說。他會向我匯報的。”
巴朗親王身子一顫,明白這就是下令將自己幽靜起來了。
他面如死灰,心中本還生出一絲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念頭,但是隨即想到對方是皇帝,自己無論如何,也只是個親王,除非真的是謀反——可是中央騎兵軍團未必就肯跟著自己走。
原先自己能控制中央騎兵軍團,那是因為大家都以為皇帝要死了,自己順理成章就是皇位的有力繼承者了,自然是倒像自己的??墒乾F(xiàn)在皇帝沒死,誰敢真的跟著自己造反?
心中一黯,隨即心里一片死灰,再也生不出任何的念頭來,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跟著哥頓走出了側(cè)廳。
皇帝嘆了口氣:“唉,我老人家……嗯,我不過是病了一場,就鬧出這么個亂子,這個中央騎兵軍團可有點不象話了啊,郁金香公爵!”
羅迪身子一震,昂然看著皇帝——他眼中可沒有半分懼色,反而似乎隱隱還有幾分怒意。
他可沒有忘記,這個皇帝原本可是要搶自己的女人的!
皇帝心平氣和的看著羅迪,眼中居然閃過一絲笑意,微笑道:“小……嗯,賽特,這個中央騎兵軍團,今后就你暫時先管著吧!那個巴依實在太沒用了,看來還是換個人比較好?!?p> 沉默……
廳中的各方貴族官員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各異——他們都聽出來了,皇帝是要將兵權(quán)轉(zhuǎn)移了。原本一直被打壓的郁金香家族,忽然就被委以重任,居然就將帝國的主力軍團一下就交給了他們!
羅迪怔了怔,心中有些不解,他眉毛一揚,剛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皇帝正對自己眨了眨眼睛,心中正在懷疑,卻耳中卻聽見了天烈偷偷傳來的聲音“快答應!”羅迪不容思考,不由自主的就是說一聲:“是?!?p> 軍方的一干人等都是面露喜色,唯有加羅林侯爵面如死灰,直直的呆望著皇帝。
一個軍方的將軍忍不住開口道:“陛下,那個巴依,身為中央騎兵軍團的統(tǒng)帥,沒有陛下的命令擅自就調(diào)動軍隊控制帝都城防,還下令關(guān)閉城門,圍困皇宮。這個大罪不能不追究!”
“啊?!被实哿⒖涛⑿Φ溃骸坝欣碛欣恚@件事情就交給郁金香公爵去處理吧。”
加羅林侯爵忍不住道:“陛下,郁金香公爵被陛下委任為南方特使,卻私自帶著直屬軍隊回帝都,也是有罪?!?p>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哦,是嗎?這個事情啊……他回來是我下的命令,沒什么。”
加羅林侯爵差點就暈了過去——你下的命令?當初還是你把他發(fā)配到南方的呢!你忽然昏死過去之前,什么事情都是我給你出的主意,你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他剛想到這里,就聽見皇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道:“加羅林侯爵,我聽說米羅最近在北方干的不錯啊。你傳我的命令,讓他回帝都吧。北方條件艱苦,也該換個人去啦。”
加羅林侯爵身子一顫,知道是皇帝要奪自己家族的兵權(quán)了。他從喉嚨里擠出一絲聲音:“是!”
說完這一切,皇帝揮了揮手,好像趕蒼蠅一樣,大聲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今天鬧得也夠多的了!大家都回去吧!”看了羅迪一眼,淡淡道:“賽特你留下,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p> 眾人立刻躬身施禮,皇帝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不住道:“快走快走?!?p> 加羅林侯爵死死看了羅迪一眼,心里知道這下自己是徹底一敗涂地了,咬牙終于也走了出去。
側(cè)廳里面最后就只剩下了皇帝坐在那里,羅迪站在下面冷冷看著他。而妮可小姐卻是心中不安,別人都出去了,唯獨她腳下一步不動,緊緊靠在羅迪身邊,一只手忍不住輕輕拉住了羅迪的衣角。似乎身子還有些顫抖。
剛才皇帝一番言語,似乎一下將郁金香家族高高捧了起來,將巴朗親王一派全部處置了,但是天知道是福還是禍!
畢竟和巴朗親王相比,自己這一方好像嚴格來說,才算是“謀逆”吧?
不管如何,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可是自己這一方卻是準備要將……唉,人家巴朗親王不管怎么說,總是荊棘花家族的正統(tǒng)血脈。
可是皇帝之前也是差點被他害死的——這筆帳算來算去,都是一筆糊涂帳了。
看著房間外人都走光了,皇帝忽然從上面就走了下來,他走路的姿勢古怪之極,仿佛嬰兒學步一樣,就在羅迪和妮可兩人的眼皮低下,仿佛一個橫著走路的螃蟹一樣跑到了門口,親手將門合上,又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終于好像松了口氣的樣子,皺眉低聲道:“見鬼,這個身體可有些別扭,還不如上一個好用。”
看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的羅迪和妮可,皇帝皺了皺眉,道:“你們兩個小鴛鴦,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難道我老人家很嚇人嗎?”
看著滿臉驚駭表情的妮可,皇帝又道:“你看看你們,靠得那么近,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生怕別人看不出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難道忘記了現(xiàn)在你們現(xiàn)在畢竟名義上還是姐弟?”
羅迪心里一動,總覺得這個皇帝說話的語氣極為熟悉,猛然間忍不住大聲道:“你是安迪?!”
皇帝嘻嘻一笑:“你才看出來?真是愚蠢啊……除了我老人家,誰還會這么照顧你?”
撇了一眼妮可,安迪化身的皇帝卻板起了臉,道:“你們這次事情可做的太離譜了,簡直就是大錯特錯!錯的離譜到家了!如果不是看見你們一心幫助皇后,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我才不會假冒這個皇帝來幫你們收場!”
羅迪滿臉激動:“你……你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你……”
安迪揮了揮手,道:“我老人家的本事多了,還有你不知道的呢!”
頓了一下,安迪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沉聲道:“不錯這次你們都做錯了!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和皇后合謀做這種事情!”
羅迪皺眉道:“這件事情我心中也是很反感,總覺得這樣做是錯的,可是情況發(fā)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們也沒的選擇。”
安迪丟了一個白眼,冷冷道:“哼,你知道你們這是做什么嗎?用普通人的話來說,就是‘淫人妻,霸人家產(chǎn)’!這種事情怎么能做呢?那個皇后就算再可憐,你們也不能幫她做這種事情!”
羅迪臉色一紅,忍不住道:“什么淫人妻……又不是我干的,是賽特!”
妮可瞪著眼睛,實在不明白兩人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安迪的名字,她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安迪看了妮可一眼,嘻嘻笑了笑:“妮可小姐聽我們的話可有些糊涂了?!?p> 羅迪嘆了口氣,當場將安迪的身份簡單的說了一遍,妮可聽得心中又是激動有些驚駭,實在想不到丹東居然留下了這么個……品種……
更想不到這個家伙居然一直住在自己的家里幾百年了卻從來沒有被發(fā)覺。卻偏偏和羅迪有了聯(lián)系,幫了羅迪那么多事情!
安迪嘆了口氣,緩緩道:“什么狗屁神靈我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這種事情做出來,總是傷天害理的,你想啊,小子,如果你的老婆和外面找了情人,然后生了個孩子卻霸占了你的家產(chǎn)……這種事情說出來可不好聽吧?你們卻還幫著那個皇后這么做……怎么說也是個幫兇吧?就算皇帝再不是東西,這么做也總有點別扭……唉?!?p> 妮可遲疑了一下,皺眉道:“可這件事情總是賽特留下的爛攤子,我們無奈才這么做的——況且皇后,她一個女人,也真的很可憐?!?p> “呸!”安迪冷冷看了妮可一眼:“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安迪的表情有些嚴厲:“什么叫可憐?她今天的下場全部是她自己一手做出來的,做什么事情,就得到什么結(jié)局!這種道理難道還要我老人家說嗎?”
他的目光也漸漸嚴厲起來:“就為了她可憐,就要把整個帝國都拖進來?把大家都拖進來?讓這么多人都陷入這個漩渦里去?為了她一個女人的可憐,就幾乎要掀起政變?就要讓無數(shù)人為她去死,去流血?”
妮可辯解道:“那怎么辦?皇帝是巴朗害的,總不能讓巴朗繼承皇位吧?那樣說的通嗎?”
安迪看了妮可一眼,緩緩道:“那又怎么樣?巴朗看上去怎么也比這個蠢貨皇帝要強多了,他們荊棘花家族之間斗來斗去,誰對誰錯,你何必評價?難道你讓皇后肚子里的嬰兒繼位就是對的?一個嬰兒皇帝,可能是個合格的皇帝嗎?嬰兒繼位之后呢?帝國誰來管理?”
他冷冷看著羅迪:“你來管理?好?。∶畎。∥仪也徽f你這個小子有沒有本事管理一個帝國了……但是只要你擔上了這個重任,那么你就一輩子當這個公爵吧,一直當?shù)绞畮锥旰?,等你臉上有皺紋了,等妮可小姐嫁給別人了,看你慢慢哭去吧!怎么?難道讓妮可小姐二十年不嫁人,等著你這個‘弟弟’去娶她嗎?”
他也沒有說什么大道理,單單最后這一句,就讓羅迪臉色變了。
嘆了口氣,安迪沉聲道:“本來呢,這件事情就算是賽特那個小混蛋留下的爛攤子,也不難解決,但是你們的方法都錯了。如果你們支持巴朗親王,未必就是今天這個局面!郁金香家族和巴朗親王原本沒有什么仇恨吧?現(xiàn)在你們勢同水火,也完全是形勢所逼迫的!如果這件事情開始的時候,你們立刻就支持巴朗親王,那么早就一口氣讓他繼承皇位了!那個巴朗親王也算有點本事啊,性子也挺強硬,當個皇帝也沒有什么。總比這個什么阿拔斯十一世要強上很多吧。至于阿拔斯十一世是不是他害死的,關(guān)你們什么事情?。侩y道你和阿拔斯十一世交情很好嗎?”
羅迪皺眉道:“可是那個孩子,總是賽特留下的……這種事情,已經(jīng)將郁金香家族牽扯進去了,我們還能怎么做?除了硬著頭皮幫皇后,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
安迪冷冷看了羅迪一眼:“哦?別和我說這個!你幫助皇后,是為了那個叫賽特的小混蛋,還是為了秋先生?”
羅迪一怔,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我是為了秋先生?!?p> 安迪淡淡道:“這就對了。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腸太軟,所以你才會總是被人玩弄在手掌里!對賽特是這樣,現(xiàn)在這件事情,你幾乎就等于是被秋先生給纏住了!”他嘆了口氣:“你以為秋先生為什么要教你劍道?為什么要幫助你隱瞞你的龍氣?為什么要給你那么多教導?我告訴你,是因為秋先生心中明白,皇后現(xiàn)在無依無靠,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你們郁金香家族了!和賽特不同,賽特是用陰謀詭計將你控制在手掌里,而秋先生則是用感情將你束縛??!”
羅迪臉色微微一變,大聲道:“不會的!秋先生不是你說的那樣!”
安迪嘆了口氣:“或許秋先生不是什么壞人,他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家伙……空有一身強大的實力,卻落得如此的結(jié)局……但是我剛才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的時候,好人連累起人來,比壞人害人還要厲害!”
羅迪只是搖頭,秋先生是他心中極為尊敬的人,無論如何,他心中都無法接受安迪的這種說法——或許這就是安迪和人的區(qū)別吧,它畢竟只是一個骷髏,很多事情,道理或者是可以這么說,但是人的感情卻是無法用簡單的判斷是非來衡量的。
想了想,羅迪皺眉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事情?這些事情只有我和妮可幾人知道而已,你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和我聯(lián)系,怎么會了解的這么清楚?”
安迪指了指羅迪的臉,笑得很古怪:“只要你帶著這個面具,我們之間就有溝通,只不過你化了那條龍之后,我和你似乎就沒法說話了,但是你看的想的,我自然還是能感應到的,只不過沒法像從前那樣時時刻刻的提點你而已?!彼Φ煤芄殴郑骸霸疚遗藗€身體,準備好好嚇你一跳,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居然將面具拿了下去,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沒法感應到你的事情了,直到了前幾天你去南方領(lǐng)兵回來,重新帶上這個面具,我才……嘿嘿,這些事情都在你腦子里,我沒法開口和你交談,不能問你,我還不能自己看么?”
安迪笑得愈發(fā)的古怪了,低聲道:“不過就那么幾天沒聯(lián)系,你腦子里多了很多事情啊……嗯,好像還有什么……羅裳輕揚,斯君一舞!寶劍無情,繆歌無夢!哈哈有趣的很啊……”
這話一出,羅迪立刻面色尷尬,一下就搶到了安迪身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安迪掙脫了羅迪的手,嘻嘻一笑:“怎么了?你好好的聽我老人家的話,我自然不會說出來的!”
妮可滿臉茫然,不知道他們兩人鬧什么鬼,只是她此刻心中還沉浸在了震驚當中,反應也就遲鈍了一些了。
安迪輕輕咳嗽了兩聲,道:“這個事情么,算是糊弄過去了。巴朗親王畢竟只是個親王,我這個皇帝一站出來,他也翻不了天。什么暗殺之類的事情么,我老人家也不怕。現(xiàn)在唯一要解決的就是加羅林侯爵了,那個老狐貍有點麻煩,畢竟他們手里還抓著北方軍團,不過也不要緊,他總不能公開謀反吧。以他的聰明,應該明白,做那種事情只能是自找死路——不過也不能不防備他們狗急跳墻……不管啦,先放著他逍遙兩天,等北方軍團拿了回來,我就派他去掃廁所,哈哈……”
又說了幾句,安迪嘆了口氣,道:“好了,事情就先這樣了,你現(xiàn)在第一件最要緊的么,就是趕緊去接管中央騎兵軍團,雷神之鞭現(xiàn)在雖然是墮落了,但總是還有十幾二十萬人,這股力量不抓在手里,總是不安全的。不過有我這個皇帝在,總是我們有利,也不用擔心……唯一要擔心的,也就是神教那些人了。”
安迪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那個教宗科西嘉六世,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了。唉,別的不說,單單是那個什么‘降神術(shù)’,就實在太恐怖了,以秋先生那么強的實力,都被滅掉了。何況教宗心里的野心也不小……神教本身就超然于帝國皇權(quán)管轄之外,就算我冒充這個皇帝,也不能把他怎么樣……這些也就算了。只是神的力量忽然又重現(xiàn)人間了,這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唉……人家的靠山硬啊!”
羅迪眼中立刻露出一絲冷冷的目光,沉默不語。
安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教宗自然是要對付的,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那把‘德庫拉之矛’也一定能取回來的。”
羅迪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我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先穩(wěn)定住了局面,這些對手放在那里,也跑不了?!?p> 安迪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沒有想到羅迪居然這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
羅迪看了安迪一眼,目光露出幾分暖意,低聲道:“安迪,你知道嗎?我這些天總是覺得自己沖動魯莽,遇到事情總有些不知所措——想從前我雖然不算太聰明,但也沒有這么狼狽過。我想來想去,恐怕就是因為身邊缺少了你。從前你在我身邊,我才能遇到事情保持鎮(zhèn)定,如果不是你一件件事情的幫我教我,我也走不到今天的。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就算很多時候你不說什么,我心中總是覺得身旁有個朋友可以依靠,遇到事情也就能冷靜下來!”
安迪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幾分深深的笑意。忽然揮了揮手,大聲道:“好了好了,都出去吧!我老人家好容易當了個皇帝,正要好好享受一下皇帝的樂趣呢!”
羅迪笑了笑,拉著妮可走了出去。
等側(cè)廳中只剩下了安迪一人,他嘆了口氣,低聲道:“胖子,你偷窺夠了沒有?”
天烈嘻嘻一笑,身影漸漸顯現(xiàn)出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老子什么時候偷窺了,我就站在這里,只不過你們看不見而已!”
他眼珠忽然一轉(zhuǎn),笑道:“你剛才說的那個什么‘羅裳輕揚,斯君一舞!寶劍無情,繆歌無夢!’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一說出來那個小子就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安迪橫了他一眼,懶洋洋道:“這種事情,你一個幾百歲的老家伙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