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咫尺之隔
可他卻不愿意離開,他逼近那個反賊小頭目,頂著所有反賊的劍尖目呲欲裂,“你說什么?晉平死了?她怎么可能會死,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拼命!”
劍尖刺破了他的衣服劃爛了他的皮肉,他不管不顧,瘋子一般。
反賊小頭目不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你激動什么,他們一家子那么對你,你還要擔心他們呢?”
“告訴我。”
見他如此執(zhí)拗,反賊小頭目嘆了口氣,這個駙馬,只怕喜歡極了那個公主。
心里有些同情這個傻子,于是他正色道:“我知道的也不全,你要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市井問問,市井大媽喜歡傳八卦,當年我也是從他們那里聽到的……”
頓了頓又道:“不過傳言大都夸大其詞,你要想知道真相的話,只怕得去北羌調(diào)查一下,可是北羌畢竟不好去,那里還亂得很,所以你還是安安生生呆在京城吧?!?p> 張文修沒有呆在京城,但也沒有立刻動身去北羌,他沒錢。府里的金銀并不多,最后還被叛軍搜刮殆盡,現(xiàn)在他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而早年的那幫兄弟早已經(jīng)去了北羌,現(xiàn)在不知道尸骨還在不在。
偌大京城,沒有誰能資助他。
然而自由終究是好事,他拾起了自己的知識,在一家客棧做了幾個月的小賬房。
幾個月后,他拿著掙的一些錢踏上了去北羌的路。
路很遙遠,一路上風風雨雨吃了不少苦,但好歹去到了北羌。
過關的時候,他遇到了阿三,當時阿三已經(jīng)是一個沉穩(wěn)狠辣的軍隊頭目,他堅持要越界,守界士兵不同意要砍了他。
長途跋涉強健了他的體魄鍛煉了他的意志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在那個士兵朝他揮刀的時候,他突然瘋了一般撞向他,他的力氣很大,直接將他撞翻在地上,然后在其他士兵趕過來前死命的抵墻扼住那士兵的喉嚨:“不讓過去,你憑什么不讓我過去?我的妻子在那邊受苦,我得去接她,你不讓我過去,我就讓你死——”
那個士兵的臉被他掐成了紫黑色,就在那士兵雙眼翻白準備蹬腿的時候,騎馬巡邊的阿三看到了這一幕。
這個時候的阿三不叫阿三,叫張康山,他看到自己的士兵被一個穿著破爛的家伙勾住脖子,當即要射箭相助。
無奈張文修身處那個士兵的后面,為了避免誤傷,他下了馬然后朝那里走去。
“喂,你這個家伙,干嘛要在邊境胡鬧!”他大聲訓斥士兵身后那個手腕正在用勁兒的張文修,數(shù)月的居無定所食不果腹的生活使張文修越發(fā)黑瘦,所以阿三并沒有入眼認出他,阿三抽開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么的士兵,然后走上前沖張文修露出來的半個腦袋抽去。
鞭子抽醒了幾欲發(fā)瘋的張文修,腦袋被抽出血的他赤紅著眼睛瞪視著面前這位中年將軍。
瘋狂轉(zhuǎn)為疑惑,疑惑轉(zhuǎn)為茫然,茫然過后是驚喜。
他松開了禁錮著那倒霉士兵的脖子,士兵歪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咳嗽,而其他的士兵則迅速的沖過去將他按到在地,然后狠狠的賞了他幾個拳頭。
賞完拳頭后,一起看向阿三,等待他的指示。
“現(xiàn)在誰能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山哥,他非要越界去北羌,我們不讓,他就要跟我們拼命。”會話的士兵將己方說的很委屈,然而,阿三看到的卻是窩囊。
他冷冷的掃視說話的士兵一眼,然后又打量了下被按到在地只能看到后腦勺的張文修,接著大聲呵斥道:“還好意思說,也不嫌丟人。他不聽話直接弄死不就行了,磨磨唧唧瞻前顧后做什么?非讓一個瘦子把你們的人騎扯在地上才行?”
“這……”
“這什么這,今晚上你們請老子吃野味,不然老子收拾你們?!?p> 阿三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地,然后無視周圍的士兵走向被按到地上的張文修,“你為什么非要去那邊?”
已經(jīng)無力抬頭的張文修大口的喘著氣,呼出的氣弄飛了鼻孔下土地上面的灰塵,良久才道:“我為什么要去那邊,難道你還不清楚?你當初是怎么答應我的?”
“什么?”阿三被他搞糊涂了。
“什么什么的,你答應要幫我照顧晉平的,可現(xiàn)在她人呢?”張文修扯著嗓子拼著全身力氣大聲吼道:“你怎么跟我交代!”
“……”
阿三腦子混沌了一下,隨即清明起來,他一把推開把張文修按倒在地的士兵,然后臉頰青腫不堪的張文修翻了過來,費了好大勁兒才從張文修這張悲慘到極點的臉上找到了昔日少年的影子。
“兄弟,你怎么落魄成這德行了?”
這是阿三認出張文修后的第一句話。
“此時國已不國,落魄的豈止我一個?”張文修哼哼道。
“國已不國?”阿三愣了下,然后一把把他攙了起來將他扯到一邊急急的問道:“什么叫國已不國?”
“你不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北羌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消息閉塞的要命,就算京里有什么消息也是上頭的人先知道……快告訴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變天了而已。”張文修聳了聳肩,順便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這才在阿三瞠目結(jié)舌的眼神中歪頭道:“想不想知道更相信的內(nèi)容?”
“想。”
“想就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晉平的所有事,然后想法子把我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