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拍響驚堂木,
“你是李涌?”
“是,小的是?!?p> 徐安年傳來李家村民來認人,村民唯唯諾諾,不知如何是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你不是出門經(jīng)商了嗎?”
“大人,”李涌聲淚俱下,“在下是被人綁了,險些被害,在下是逃出來的……”
有這么多官兵在此,他己不再害怕,不過身子仍抖個不停。
徐安年心下竊喜,卻面無表情,他瞟了瞟和大人。
和大人一臉詫異的來到她的面前,小聲道,
“案情有變,退堂再作處理?!?p> 徐安年輕了輕嗓子,大聲道來。
“此案有蹊蹺,拿下李涌,容后再審,退堂!”
衙役高唱“威——武”。
然而,百姓似乎不愿意了,特別在有心人的帶動下,攘臂高喊,
“僧人死得冤,狀元郎誤斷?!?p> “讓李涌說出兇手是誰。”
“朝堂包庇兇手?!?p> ……。
現(xiàn)場有上千百姓,那討罰聲一浪蓋過一浪,維持持續(xù)的衙役與士卒都慌了神。
人群中青龍看清了那些帶頭鬧事的“百姓”,吩附手下的武士,悄悄的向他們靠近。
然而,百姓的情緒己經(jīng)被調動起來。徐安年看著和大人,和大人急急走向簾子后,柏洵低聲交待,
“去調西京守軍?!?p> 和大人拭了拭額上的汗水,連連稱是。
只聽外面又是“啪”的一聲巨響,徐安年的聲音傳來,
“既然是公審,應廣大人民群眾要求,本官就再審此案?!?p> “好,好!”
現(xiàn)場高呼。
柏洵臉色黑得嚇人,至此他才明白,徐安年把他算計了。
白孝賢暗叫一聲不好,欲悄悄離開,卻不料什么時候身后站了許多武士,擋住了他的去路。
徐安年揮了揮手,現(xiàn)場安靜了不少,人人各有所思。
茶樓上的沈士楨有些意外,按理徐安年應該急急退堂,或是安撫百姓,卻未料她還真敢再次開審。
錦衣男子也露出興趣的眼神。
徐安年看向堂下所跪之人,
“李涌,把你所知的情況一一道來,有本官為你作主,無懼?!?p> 這時,李涌膽子大了,朝徐安年磕了個頭,緩緩道來。
“小的原本甘肅人,祖輩時原也家境豐厚,到我父親時,逐漸衰敗,父親帶著一家老小來到家鄉(xiāng),在李家村住了下來,父母早年就去了,小的有一個妹妹也遠嫁,因著家里有些余錢,小的娶了楊氏,又在西京開了個鋪子,然而生意一直不好,小的沒別的愛好,喜歡賭錢,就遇上了白孝賢。”
李涌說完向后瞟了瞟。
“一次,楊氏來到鋪子幫助,遇到白孝賢,兩人眉來眼去……后來就有了私情。在下氣不過,去找白孝賢拼命,可小的那抵得過,白孝賢威脅小的,小的還欠著他幾百兩銀子。小的也就睜眼閉眼,后來,小的原本打算帶上楊氏逃離西京,誰知,楊氏早己有投靠他之心,那晚,小的不在家,白孝賢又到小的家,楊氏收拾了包袱,跟隨白孝賢而去,后來兩人在路上爭吵,白孝賢殺了楊氏,把她投入井中……”
李涌說著又嚎嚎大哭起來。
眾人聽了無不義憤填膺,漫罵聲不斷響起。
徐安年冷哼一聲,又問道,
“你怎知那兇手就是白孝賢?是你親眼所見?”
李涌強烈止住哭泣說道,
“次日,小的聽說家里出了命案,料到此事必與白孝賢有關,于是跑到他的府上質問,是他親口承認的,他說楊氏太聒噪,吵著要做他的正妻,于是失手殺了她……小的當時就要拉他見官,可小的打不過他,小的還欠他數(shù)百兩銀子,他是將軍后人,他還說連朝廷也不能把他怎樣,小的害怕了……”
“后來,官府和大人傳小的問話,小的什么也不敢說?!?p> 李涌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頹廢的低著頭。
徐安年問道,
“那如何現(xiàn)在又敢了?”
李涌猛的抬起頭來,
“幾日前,白孝賢讓小的出去避風聲,但小的卻被他派的人關了起來,說是要殺了小的,小的后悔了,還請大人為小的做主呀?!?p> 說完“咚咚”的磕起頭來。
現(xiàn)場百姓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徐安年瞟了瞟堂下眾人,一股怒氣從腳底升起,拍響驚堂木,
“白孝賢為何人,可在現(xiàn)場?”
李涌諾諾的轉過身子,指向堂下一紫衣男子。
白孝賢聲名狼藉,西京百姓大都認識,如今聽聞居然與人命案扯下關系,大家又驚又怒,但幾乎同時都相信了李涌了話。
“來人,拿下?!?p> “誰膽拿我?”
只見白孝賢抖了抖衣衫,撥開身邊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上公堂。
現(xiàn)場又一片安靜。
此刻白孝賢倒沒有先前的慌張,還一片從容不迫,高聲說道,
“我乃世襲侯爺,爾等還不設座看茶?!?p>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徐安年微瞇雙眼,他奶奶的,果真耍大牌呀!是見過大世面的!
衙役看了看徐安年,徐安年點了點頭。
于是白孝賢被請到一旁坐在圓椅上還翹起了二郎腿,頓時百姓一片唾沫聲。
和大人長嘆一口氣,柏洵收回厲色,好整以暇的看著徐安年審案,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收場。
徐安年也喝了口茶水,瞟向白孝賢與他視線相對,白孝賢冷笑一聲,
“大人,審案吧?!?p> 靠,他還先賓奪主了。
徐安年也不慌不忙,
“白孝賢,那楊氏可是你所害?”
“不是?!?p> “你與楊氏是否有私情?”
“沒有。”
“他胡說。”李涌激動起來,“他乘我外出時,數(shù)次到我家與我家娘子私會?!?p> “哼?!卑仔①t冷哼一聲,“李公子,凡事講證據(jù),你可不要血口噴人?!?p> “我沒有,我有證據(jù)?!崩钣看舐暤?,“李老爹可以做證?!?p> 片刻,李老爹又被喚上堂來,他顫抖的跪下來,結結巴巴,
“小的,小的不知道……”
李涌撲在他的面前,
“老爹,你怎么不知道,還是你告訴我的,你是親眼所見呀。”
李老爹急急搖頭,
“我沒看見,我什么也沒看見。”
白孝賢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現(xiàn)場似乎陷入一片僵局。
片刻,徐安年又問道,
“白孝賢,你可有挾持李涌?”
白孝賢不以為然的答道,
“大人,李公子有何證據(jù)如此說?我與他無怨無恨,我堂堂一侯爺,用得著這樣做嗎?我要告李公子污蔑本侯之罪。”
“你?你?”李涌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裝,你給老子裝,徐安年暗忖著,然而又問道,
“白孝賢何時認識的李涌?”
“一年前。”
“可識得楊氏?”
白孝賢瞟了一眼她,“不認識。”
徐安年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解。
“既然不認得,為何楊氏家中有你寫的情詩?”
白孝賢冷笑一聲,毫無在意的說道。
“楊氏根本不識字,我怎么會給她寫情詩。”
然而,當他說完,卻聽見眾人的低笑聲,頓時感到受了騙,心不由得慌了起來。
“你既然不識得楊氏,為何知道她不識字?!?p> “對呀,他怎么知道?……”四周又是一片議論。
“分明是在說謊。
白孝賢放下二郎腿,變得有些結巴,
“本侯是聽,聽李涌說的?!?p> “胡說?!崩钣靠粗仔①t,“我何時給你說過?!?p> “或許是你自己忘了,不是你說,那本侯定是聽他人所言。”白孝賢己沒有剛才的傲氣,倒有些潑皮起來。
“大人,你是在筐我,有這樣審案的嗎?”
“啪!”堂上一聲巨響,徐安年毛了,強壓著怒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