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榜了,發(fā)榜了?!闭麄€盛京仿佛沸騰一般,貢院門口人山海,老百姓看的是熱鬧,士子看的是希望。
李寶與莫世杰好不容易擠倒前排,一目十行,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可惜,可惜,二百零八人居然沒有他李寶的名字,他有些不服氣,揉揉眼,再看一次
第一名:沈士楨。
第二名:杜明。
第三名:嚴(yán)琦。
第四名:江照風(fēng)。
……
一旁的莫世杰這時高聲大叫起來,
“有我的名字,有我的名字,我入圍了,入圍了?!?p> 他的名字在倒數(shù)第二。
兩人又被擠出人群,莫世杰高興的跳了起來,李寶抿嘴不語,露角露出一絲譏笑。
“李寶,不要灰心,這次未中,三年后再來,要不,等我分了官,我請你當(dāng)師爺?!蹦澜芘呐乃募绨?。
李寶揚唇一笑,適才臉上的表情瞬間無蹤影。
“果真,請我當(dāng)師爺?”
“那是自然,哈哈……咦,懷安呢?好像也沒見著她的名字?!?p> 李寶這才左右環(huán)顧,今天一大早就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而此刻的徐安年卻站在渭河邊高高的緹岸上,注視著靜靜流淌的河水。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這兒,清晨,當(dāng)榜文發(fā)放時,她幾乎是第一個沖上前去,比她高考看成績時還要緊張,結(jié)果真她媽的出乎意料,她居然落榜了。
頭上自是烏云密布,瞬間雷電交加。
好歹,她的父親是名儒,好歹,她也是高才生,她擁有比常人多一千年的智慧與見識。
她想不通呀。
她在白子容面前信誓旦旦,她救父母信心百倍,這樣的打擊讓她招架不住,無數(shù)次看到希望,無數(shù)次希望泯滅,她又抬頭看著天空,抿著嘴,
尼瑪,老天爺,你就是偏心,人家穿越,錦衣玉食,花容月貌,美男縈繞,不是公主就是妃子,輪到我了,卻是個落泊書生,三餐不定,美男拋棄,還是個通緝犯,有這么欺負(fù)人嗎?
她挺想哭,卻硬是哭不出來。
她想,沒有人會比她倒霉了,她前世好像沒有做過什么壞事吧,估計是前世的前世一定是個大惡人,前世的果今生嘗,一定是這樣,那么今生,是不是要多行善?……
徐安年亂七八雜的想著,卻未料在她身后漸漸的圍了一些人,對她指指點點,其中一大媽勇敢的走上前來,
“公子,千萬不要想不開呀?!?p> “是呀,是呀……”
“即使沒有考上,再等三年也無防?!庇忠淮髬屪呱锨皝?。
“別看這水流得不急,可深著呢,跳下去,就沒命了?!?p> 徐安年有些疑惑,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嚇了一跳,身后何時多了這么多人?還有,什么跳河?難道在說她嗎?
徐安年左右環(huán)顧,這高大的緹岸上好像只她一人。
這時,又聽大媽說來,
“公子,你是那里人?你若跳下去,你家里的父母可要傷心了?!?p> “朝堂每屆科舉落榜者成千上萬,可沒見一個想不開的,就算當(dāng)不了官,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是呀,是呀,莫要想不開?!?p> 人群七嘴八舌,說得徐安年臉紅心跳。
“我,我……”她嚅嚅嘴,不知該怎樣解釋,面對這些好心人,她有些心虛。
“宋懷安!”
正在這時,一聲怒吼,令得所有人朝身后看去。
只見白子容忽忙的跳下馬車飛快朝著她走來。
“宋懷安,你給我下來。”
他臉色鐵青,毫不掩示幾分緊張。
徐安年向后縮了縮,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他一定
會嘲笑她,一定會終止與她的合約。
“你還敢向后退?”
他己怒不可遏,她被這一吼嚇得雙腳一軟,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向后跌了下去。
“??!”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只有白子容一人,飛身上前,隨著她的身影跳入了寬大的渭河。
“主子!”
又是一陣驚呼,緊接著,昆侖,畢方也跟著跳了下去。
今日挺適合跳水。
徐安年這樣想著,水很深,也不冷。
前世的她是個游泳健將,這世也不錯,在小漁村,與小盆友們在河里捉魚,可是一大樂趣。
浪光濺得很高,灑灑而落,徐安年任由自己的身子沉入河底,任由自己飄來飄去,她的長發(fā)己散,像海澡一樣飄浮,她的身子很輕,她感覺像飄在空中的云朵。
她真不是想自殺,只想飄遠(yuǎn)一點,免得上了岸,再次受到關(guān)注。
但是有什么東西抓住她的手,又抓住了她的腰,她睜開雙眼,卻見白子容拖著她拼命的向上劃。
他怎么也跌下來了?
尼瑪,我才不想上去丟人現(xiàn)眼。
于是徐安年拼命掙扎,欲擺脫他,一次次把他推開,他卻一次次撲來。
在地面上打不過他,在水下,她靈活得像一條魚,然而白子容也像一條魚,不過是八爪魚,緊緊的纏著她。
她有些胸悶,他勒得她太緊,徐安年有哭的沖動,這是救人還是殺人。
她沒有了力氣,她不再掙扎,因為她的胸腔越來越難受,突然白子容的臉湊到了面前,仿佛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他的唇覆了上來。
徐安年大驚,她知道他在救她,可是,可是,她還沒有虛弱如此。
但是,嘴上渡來的氣息,讓她心中平靜了不少。
他的唇很涼,很冰,和第一次強(qiáng)吻不一樣,她居然感到別樣的溫柔,或許是因為感動,這一吻沒有任何調(diào)戲,沒有任何色情,她甚至感到他輕微的顫抖,他是在擔(dān)心她嗎?
徐安年哭了,她緊緊回抱著他,她仿佛找到了依靠,那怕是幻想也行。
眼前越來越亮,她知道她被他“救”了起來,耳邊一陣歡呼聲,徐安年趕緊閉上雙眼,靠在他的肩上,摟著他的脖子,長發(fā)遮蓋了她的臉頰,她一動不動。
“主子……”昆侖與畢方上了岸,欲接過他身上的徐安年,被他制止。
徐安年感到他頸部的動脈有力的跳動著,他的呼吸急促,似乎帶著怒氣,他的步伐有些不穩(wěn),不過很快。
片刻,她感到自己被抱上了馬車,耳邊除了“踏踏”的馬蹄聲就是“呼呼”的風(fēng)聲,遠(yuǎn)離了人群,徐安年松了口氣,可她還是不敢動,那怕白子容的摟抱快讓她窒息,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讓她安心。
同時她也感到很糗,仿佛每次出狀況都會遇上他,現(xiàn)在她裝暈,接下來該怎么辦?總不能一直暈下去吧。
馬車進(jìn)入一處宅院,徐安年感到又被抱下了車,
“去準(zhǔn)備干凈的衣衫,熱湯……”
然后,四周是急急的腳步聲,她被放在柔軟的床上,接著胸口一片冰涼……
徐安年大驚,嗖的睜開雙眼,入眼的是白子容正在解她的衣衫。
“??!”她突然想到什么,驚叫一聲,“你做什么?”
她撐起身子,警惕的瞪著他。
白子容臉色一窒,有些不自然,他退開兩步,深吸了一口氣,恢復(fù)了嚴(yán)峻與她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