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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美人歸

第一回:華月一箭斗越椒

抱得美人歸 聽弦.QD 5495 2007-07-22 11:02:00

    “憑得三分武力,因著七分機(jī)謀。男兒沙場是歸路,冷眼看吳鉤。

  西望兇星殺破狼,秋風(fēng)斷我愁。不知此情何處,付與明月小樓?

  未著戎裝先惜別,昨夜長亭今夜雪,明日射王侯?!薄兑患ǔ?p>  楚歌抬頭看這楚國的君王,正如自己所想,身高八尺,方臉短須,目大如牛,鼻闊如豕,敦厚莽直,一副武將的樣子。這樣的人,應(yīng)是“實(shí)有豕心,貪得無饜”的。對于莊王,他雖是沒有一絲好感,卻也只能依足了國禮家儀,以兩種身份給羋侶施了禮。

  “咱爺兒倆也無須這許多虛禮,人后便叫我大舅父就好。你父親在芍陂那邊還好吧?!?p>  聽得羋侶這般說,楚歌心道:此人心計(jì)可也夠深的,若非母親來前已然告知了自己這楚王是慣于笑里藏刀的殺人魔王,又最是個(gè)反復(fù)無常的偽君子,自己真還要以為他是如此和善可親的長輩了。兩人寒暄過后,這邊莊王又問公孫敖道:“蔿愛卿,你看我們這如何是好?!钡喲灾?,楚莊王將目前之局勢向二人介紹一番,接著道:“強(qiáng)敵在前,一退必為所乘,不退無所憑籍,吾失計(jì)矣!”

  公孫敖略一沉思,手指沙盤,向莊王道:“主公,那逆椒勢銳,可計(jì)取,不可力敵也。如今斗氏新勝,正驕傲間,若您引大軍退走,那邊必率眾來追。我軍分出輕騎小隊(duì)護(hù)著您兼程疾走,引叛軍一日一夜,過竟陵向前二百余里至清河橋。橋北再著一支偽裝晨炊,待逆賊而來便棄其釜而遁。那邊斗越椒必然放棄修整造飯,繼續(xù)前追,如此敵軍人人勞困又忍著饑餓,必失卻大部戰(zhàn)力?!?p>  “如此,我便殺個(gè)回馬槍?痛擊那逆臣!”莊王作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未可也!仍需引斗逆前行百里,著潘、熊二位將軍,前后誘那越椒,令他欲追不得,欲罷不能,等他實(shí)無力再追時(shí),讓公子側(cè)、公子?jì)臊R兩路軍于此丘地兩面截殺,必可令斗氏退兵?!?p>  莊王疑惑道:“但使他退兵,一日恢復(fù)元?dú)?,必仍為大患呵!?p>  “主公莫急,吾軍留一支拆了這清河橋,讓他無路可退不就好了。待他等逃回橋邊,一見沒了去路,絕了生機(jī),便軍心亂了,到時(shí)還不為我所制。至于斗氏,就算他箭法過人,我方只需弄個(gè)百弓小隊(duì),拿箭雨招呼他便可,跟他這種逆賊還說什么規(guī)矩道理!”

  此番話聽得莊王心動,但還有一絲微慮:“那斗氏不會看穿我們的計(jì)謀?”

  “主公但派人向敵軍中謬言‘吾軍不敵,將退兵隨國,起漢東諸國之眾,以討斗氏’云云,便可惑敵了?!鼻f王聽得大悅,夸獎了公孫敖幾句,急忙忙吩咐公子側(cè)、子?jì)攵?,如此恁般,埋伏預(yù)備去了。

  蔿敖與楚歌二人告辭出來,由校衛(wèi)領(lǐng)著入了偏帳休息。入得帳來,坐在行軍席上,蔿敖向楚歌道:“此番拉著兄弟出來,卻又是辛苦你了。你也才回到雪公主身邊,不能多留幾日,真是……哎,本是蔿敖自己的家恨,卻也把你扯了進(jìn)來?!?p>  “公孫大哥卻也別這么想,為家為國,楚歌都是該來的。母親此次讓楚歌跟在公孫大哥左右,也是想讓楚歌能從大哥那多學(xué)些?!?p>  “快別這么說。楚兄弟的戰(zhàn)智豈是我這莽夫能比得上的,是大哥需向兄弟學(xué)?。】山袢者@計(jì),明明是你所謀劃,為何偏要我說出呢?君子不奪人之美,蔿敖真是慚愧!”

  楚歌壓低聲音道:“這是我母親臨來時(shí)千般囑咐的,但要我可顯勇不可顯智?!?p>  “這又是為何?主母來時(shí),不是交代讓你在這軍中好好歷練,謀個(gè)出身么?”

  “這話只能與哥哥你說,旁人不能知的:若這計(jì)是你說出,莊王必然采納,且會對哥哥你贊賞有加,而若是由我說了,日后莊王必事事時(shí)時(shí)防備著我!其中關(guān)竅,以大哥的智慧,該是明白的?!?p>  公孫敖聞言一驚,繼而搖了搖頭,望向楚歌。搖曳燭光中,二人對笑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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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橋邊。

  冬季水淺,但也不是輕易能淌過去的。楚歌隨蔿敖等埋伏在此地也有數(shù)個(gè)時(shí)辰了,先前看斗越椒大軍追著誘兵遠(yuǎn)去,算算時(shí)間,也快要回來了。于斗家,楚歌本沒那許多仇,只是越椒先暗害了蔿敖的父親蔿賈,又在那漢水邊的鑄造場中間接害死了二子,這帳還是要算在斗越椒身上的。

  楚歌又想起了二子,心中不禁一顫,正惶惑間,那邊一陣馬亂人慌,斗越椒的軍隊(duì)退了回來。早沒了先前追擊莊王的豪氣,數(shù)千兵馬有些慌亂的逃著,陣形勉強(qiáng)保持著,但到了河邊,發(fā)現(xiàn)那橋被拆了時(shí),叛軍亂了。

  斗越椒策馬從殿后奔到河邊,以鞭打暫時(shí)強(qiáng)行收攏了軍心。他也是大驚,知是上了莊王的當(dāng),先前狂追一日夜有余,兵馬已然極是疲敝,笨重的戰(zhàn)車也有許多留在了清河那邊,現(xiàn)下后有莊王大軍來追,而若這里再設(shè)下一支公子側(cè)那樣的伏兵,今天自己就可能將性命丟在此地了。他卻不敢表現(xiàn)出慌張來,否則手下的兵將就未戰(zhàn)先垮了,鎮(zhèn)定情緒,忙命左右測水深淺,欲為渡河之計(jì)。

  正此時(shí),戰(zhàn)鼓忽震,蔿敖、楚歌率著這最后一支伏兵出現(xiàn)于河對岸。先前斗氏留在河那邊的軍隊(duì)已是全被他們殲滅了。蔿敖在那邊大喝道:“逆賊往哪里逃!蔿敖在此!今日要報(bào)你殺父之仇!”莊王命令原是以活捉斗越椒為上的,可蔿敖卻一心只想親手殺了他。蔿敖和手下百人小隊(duì)手持特制的鐵弓,將探水的叛兵一一射殺,這邊越椒大怒,也命隔河放箭。但河闊如此,普通兵弓之箭不能及,皆落入水中,斗越椒有些急了,自己取了弓,近河邊而來。

  蔿敖恨極斗氏,一箭向斗越椒射來。于這射藝,斗越椒極是自負(fù),嘴角微撇,一箭也向蔿敖而放。但見斗氏之箭撞上了蔿敖的,將之砰然撞落,卻不減速,直奔蔿敖面門而來。眼看蔿敖避無可避,眼睜睜看著魔箭奪命而來,腦中一片空白。正此時(shí),旁邊忽玉弓伸出格擋,將那箭枝撥到了水中,正是楚歌出了手。

  那邊斗越椒滿以為這箭必要了公孫敖的命,卻未想有人接了去,想也不想,新搭上一枝箭,直射楚歌而去。那箭流星一般飛來,楚歌頭微一側(cè),竟是將那箭桿咬在了嘴中。斗越椒心中一驚,再搭上一箭,拉滿了弓,楚歌將口中箭也搭在了玉弓之上,越椒先松弦,楚歌緊跟著放了箭。那兩箭如電射而逝,噼啦一聲,斗越椒那枝箭竟在空中被正正劈成了兩半。再下一瞬,只聽得一聲慘叫,楚歌的箭洞穿了斗越椒的頭顱,將他帶著飛摔落馬,釘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時(shí)間仿佛突然停滯,空氣也凝固了一般。

  楚歌怔怔地看著河岸那邊,一旁的蔿敖也有些愣了。下一刻,眾人反應(yīng)過來,這邊楚軍軍威大震,沖天高喊,那邊斗家叛軍失了主將,殘兵慌得四散奔走。而后面的楚將公子側(cè)、公子?jì)臊R領(lǐng)著追兵趁這一阻已是趕到,沿著清河分路逐擊,殺得尸同山積,血染河紅。只是那越椒之子斗賁皇,被幾員家將以命護(hù)了,逃了出去,后來奔了晉國,晉侯用為大夫,食邑于苗,算是留了個(gè)隱患。

  這邊莊王已獲全勝,傳令班師,有被擒者,即于軍前斬首,莊王素是不喜歡俘虜?shù)?。凱歌還于郢都后,更是將斗氏宗族,不拘大小,盡行斬首。斗族之中只有斗班之子斗克黃,因死忠莊王而逃得一命,莊王賜名為斗生,言其宜死而得生也。

  回到郢都后,雪公主欲令楚歌能在家族中有個(gè)正式的名分,祭祖之外,給楚歌破例行了冠禮。人之有冠,猶宮室之有墻屋也,這冠禮是人生的轉(zhuǎn)折,是成人的標(biāo)志。楚歌雖年方十七,不足二十之冠齡,但總有例外,如當(dāng)初戰(zhàn)神姬蠻為行軍方便,年十五便行了冠禮,算作成年了。享之禮行之,金石之樂節(jié)之,先君之宗廟處之,占卜得佳日吉時(shí)后,繁瑣禮儀將楚歌捆了整半日,加冠禮、取字儀,還有各賓客不斷的戒勉,在這屈家的宗廟中反復(fù)折騰得他頭暈?zāi)X脹。

  父親姬子思如今算是入贅在屈家,母親雪公主是一族之長,希望楚歌將來能承襲她的權(quán)勢,楚歌歸了宗認(rèn)了祖,自然是要改名的。她留了楚歌的本名,跟了母姓,改為屈歌,取字簫弦,紀(jì)念父母妙解音律,琴簫合奏之意,又諧音“效賢”。只是平日里楚歌還是習(xí)慣原姓,恰他是楚人,氏楚倒也說得過去,母親也無法強(qiáng)求。冠禮結(jié)束后,楚歌還需鄭而重之地送賓客出門,接著,又與一幫子素未謀面的表兄弟、舅父姨母和表姊妹們等互相拜見。最后又換上常服,帶上維之類的禮物去拜見地方長官和名流。屈家是什么家勢??!這是統(tǒng)治一國的家族啊,屈雪又是這一族之長,她的身份地位在這里擺著,來往的賓客能少么?這一數(shù)日真把楚歌累得夠嗆。

  楚歌行了冠禮后,便是成年了,莊王也好嘉賞于他。因那一箭定江山之功,莊王厚加賞賜,使將親軍,掌車右之職。王之親兵,分為二廣,每廣車十五乘,每乘用步卒百人,后以二十五人為游兵。右廣管丑、寅、卯、辰、已五時(shí);左廣管午、未、申、酉、戌五時(shí)。每日雞鳴時(shí)分,右廣駕馬以備驅(qū)馳,至于日中,則左廣代之,黃昏而止。內(nèi)宮分班捱次,專主巡亥子二時(shí),以防非常之變。用虞邱將中軍,公子?jì)臊R將左軍,公子側(cè)將右軍,楚歌將右廣,屈蕩將左廣。

  之后十余日,楚歌隨著莊王,在楚國王宮中日日夜夜,燕游射樂,在外人看來,倒是成了莊王的寵臣了。他有意“討好”自己的舅父,后邊又有母親雪公主時(shí)時(shí)指點(diǎn),令得莊王對自己這個(gè)天降的外甥兒少了許多戒心,有些個(gè)軍政大事也漸令他參議。

  楚歌一直憂心那東陳的戰(zhàn)事,知媯舒既射殺了陳侯,擁兵入城,只說陳侯酒后暴疾身亡,遺命立世子?jì)偽鐬榫?,是為成公。時(shí)周定王九年,陳成公午之元年也。那邊媯舒既知孔、儀二人向楚國逃來,必給了楚一個(gè)借口,去吞并陳國,遂強(qiáng)勸了陳成公往朝于晉,以結(jié)其好。只是那成公年幼,聽了些人的挑撥,心恨媯舒,力不能制,暗地里卻也有些動作。

  這邊楚王示下:“少西氏弒其君,神人共憤。爾國不能討,寡人將為爾討之。罪有專歸,其余臣民,靜聽無擾!”未再次親征,而是派屈巫領(lǐng)著大軍支援前次派出的攻陳軍隊(duì)去了,也帶上了孔凝、儀幸二人。這次沒了內(nèi)亂掣肘,兩軍合一,勢如破竹,不過月余便攻破陳防,云卷風(fēng)馳,直造陳都,如入無人之境。不幾日,楚歌聽說陳成公離開晉地,為楚王派人擄了來,只是未得證實(shí)。

  那捷報(bào)頻傳,莊王自是大悅,兼又平復(fù)了斗家之亂,自是日夜作樂,天下太平了。楚歌倒是一日苦惱似一日,不知媯舒等如何應(yīng)對這楚國的熊羆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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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里,照例是始燕。一般說來,這始燕要設(shè)樂舞,互賦詩,贈禮品,甚至還要讓臣下作舞,臣下多賦些《鴻雁》、《四月》、《載馳》、《采薇》等等,而主上一般賦詩為《脊?fàn)I者葫》、《條樂》之類。敬酒也有許多名堂,在宴會上主人和賓客互相敬酒,主以酒敬客謂“獻(xiàn)”,客回敬主稱“酐”,主勸賓飲酒名“酬”。隆重的相互敬酒和送禮的禮儀叫“九獻(xiàn)”。這“九獻(xiàn)”之禮,每一獻(xiàn)酒,必有幣帛以隕之。主人初獻(xiàn)于賓,賓酐主人;主人受賓之酌禮,飲訖。又飲,乃酌以酬賓。如是乃成為一獻(xiàn)。如此紛瑣的規(guī)矩,楚歌原在鄭國宮中便知道些,這里又有公孫敖時(shí)時(shí)提點(diǎn)著,倒也沒出過什么差錯(cuò),只是不勝其煩罷了。

  漸臺之上,賓客如云,莊王置酒大宴群臣于此。主席之上,莊王向四下望去,笑道:“寡人不御鐘鼓,已一年矣。今叛臣授首,四境安寧,與諸卿此一宴,預(yù)天下太平,諸卿務(wù)要盡歡?!北姵冀栽侔?,觀女侍進(jìn)食,太史奏樂。因楚國早已不屑天子禮制,享燕時(shí)往往超過原來的規(guī)格,奏樂時(shí),便用了天子宴請時(shí)用的“金奏”,先擊鐘镈、后擊鼓磐之樂,并奏出“三夏”之樂。又奏《棠棣》之曲:“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求嘆。兄弟鬩于墻,外御其務(wù)。每有良朋,烝也無戎。喪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友生。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家室,樂爾妻帑。是究是圖,亶其然乎。歡宴兄弟,以篤友愛。”此曲雖還應(yīng)景,但在楚歌聽來,莊王之用心卻有些太昭然了。

  歌舞暢飲,日落未已。莊王命左右秉燭再酌,使所幸許姬姜氏,遍送諸大夫之酒,眾俱起席立飲,卻有一人趁著昏暗牽許姬衣袂。許姬也不慌亂,一把將那人冠纓扯了下來,那人嚇得忙松了手。這邊許姬取纓在手,循步至莊王之前,附耳奏道:“妾奉王命,敬百官之酒,內(nèi)有一人無禮強(qiáng)牽妾袖。妾已攬得其纓,王可促火察之?!蹦沁叧趼犃?,手中酒爵略一頓,卻高聲向諸臣道:“諸卿,寡人今日之會,約與盡歡,諸卿俱去纓痛飲,不絕纓者不歡?!痹S姬愣在當(dāng)?shù)?,此何以肅上下之禮而正男女之別?莊王輕聲安撫道:“酒后狂態(tài),人情之常。若察而罪之,顯了婦人之節(jié),卻傷國士之心了。至清至察,未必都是好事呵?!?p>  楚歌隨侍在舅父身邊,前前后后聽得十分明晰,心中對這莊王又多了一層敬畏,能如此隱忍之君王,實(shí)非等閑!

  正飲間,外突有軍報(bào)至。一衛(wèi)入報(bào)道:“大王,我軍已攻破了陳都?!背枰粋€(gè)激靈,心止不住狂跳,手中金爵懸在半空。整個(gè)宴廳也突然靜了下來,楚王忙問道:“抓住那弒君的媯舒了么?”“稟大王,沒有抓住……”“沒有!”莊王手扶案幾,猛站起身來。楚歌聽得卻松了一口氣,心道,看來水仙兒他們還是及時(shí)趕到,救了媯舒。

  那衛(wèi)士聽莊王有怒意,怕這殘暴君王將自己斬了,忙道:“稟大王,沒有抓住媯舒,卻抓到了美姬,現(xiàn)就在宮外?!?p>  美姬?美兒公主?被抓住了!

  楚歌腦中轟的一聲,身形一晃,手中酒全傾灑了。只是這時(shí)全部人心思都凝在那報(bào)信人身上,誰還去管楚歌如何如何。

  那邊莊王眼懷深意,望了楚歌上首坐著的雪公主一眼,心有疑惑:這美姬怎么都已經(jīng)到了宮外了,破陳的軍報(bào)才來?這中間的耽擱,莫不是……

  雪公主卻依舊那副冰冷表情,看不出一絲波動來。

  莊王定了定神,站直身子,喝道:“將那禍亂了陳國的美姬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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