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歇道:“謝謝!”
對這位善解人意,又不失風(fēng)趣的正派巨擘頗有好感。
玄精子微微一笑,看著蕭雨歇斷臂,神色忽然一黯,道:“魔教作孽,死傷百姓無數(shù),少俠的手……唉!”
說著一聲浩然長嘆,一臉自責(zé)。
蕭雨歇抬起左臂,也低頭看向自己斷臂處,忽然少了一截,有些滑稽,有些刺目。
他怔了片刻,抬起頭來,笑了笑,道:“沒關(guān)系,我的手臂還在!”
玄精子有些奇怪,道:“是么?”
蕭雨歇點了點頭,難免一絲憂傷:“嗯?!?p> 玄精子看著蕭雨歇,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黯然道:“就算魔教妖人沒將少俠的手臂毀掉,可這么久了,斷臂的肌體也早該壞死了。少俠還是要看開點……”
一開始玄精子就擔(dān)心蕭雨歇醒來看到自己斷臂會想不開,待見他精神狀態(tài)不錯,稍微放下了點心。
可這會兒蕭雨歇竟然篤定自己手臂還在,似乎精神上還是受了刺激,便忍不住出言相勸。
蕭雨歇明白玄精子一片好意,淡淡的笑著,搖了搖頭。
他確實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還在,藏在某個地方,并沒有被毀,只是他既不知道怎么解釋,也不敢確定,所以也就什么也沒說。
玄精子看了上官致淑一眼,正好上官致淑也看了他一眼,似乎冷若冰霜的上官致淑也覺得蕭雨歇精神上出了問題。
玄精子心中更是歉疚,勉強(qiáng)笑道:“少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們正道各大門派已多次商討了剿滅魔教的對策,待探清魔教虛實,定要給少俠和百姓討回公道!”
蕭雨歇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自己手臂斷了其實還沒什么,畢竟是自己要替徐生柳絮出頭的,但上次死了那么多無辜百姓,他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
蕭雨歇一時意興闌珊,場面忽然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沉重。
玄精子好歹執(zhí)掌著天下第一大派,處事自然十分老道,當(dāng)下爽朗笑道:“少俠醒來后,想必劣徒已經(jīng)帶少俠走了些地方,不知少俠覺得我靈韻山如何?。俊?p> 蕭雨歇一笑,剛要回話,上官致淑忽然瞪了玄精子一眼,冷冷道:“玄精掌門,你就不能直接說正事么?”
按照上官致淑的脾性,這話已經(jīng)很客氣的了,算是給足了天下第一掌門的面子。
蕭雨歇不禁又是一呆。
玄精子呵呵干笑兩聲,看了看蕭雨歇,不知道因為什么事,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
上官致淑早已不耐煩,兩道凜冽的目光轉(zhuǎn)向蕭雨歇,道:“你那朋友在哪里?”
蕭雨歇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道:“哪個朋友?”
上官致淑柳眉一皺,冷冷道:“在榮城搶走神紋圣鑰的女人?!?p> 蕭雨歇臉色也沉了下來:“我怎么知道!”
上官致淑怒極,臉上煞氣密布。
玄精子剛才不好說,就是顧及蕭雨歇的感受,人家在榮城斷臂相助,大病初愈,精神上還有問題,怎好一醒來就追問“神紋圣鑰”的下落?
上次榮城一役掠影堂沒有派人參加,由上官致淑來問,應(yīng)該要好些,誰知這女人一開口就非得要得罪人。
玄精子趕緊搶先道:“是這樣的,榮城之戰(zhàn)各派都損失慘重,為了神紋圣鑰犧牲這么大,各派都希望能將神紋圣鑰放在一個妥善的地方保管。只要有一枚在我們手上,魔教即便得了其余四枚都是無用,之前的犧牲也就值了?!?p> 上官致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了。
玄精子的這個說法蕭雨歇能夠理解,這樣好好說話不就行了么?還真把自己當(dāng)神仙了?就是神仙又怎么樣!
對上官致淑,蕭雨歇一點好感也欠奉。
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把“神紋圣鑰”交出來。
蕭雨歇道:“前輩,神紋圣鑰我們是不會交出來的,但我可以保證,不會讓它落到魔教手里!”
玄精子沉吟片刻,道:“也好!不過,懷璧其罪的道理少俠應(yīng)該懂的,少俠和你那朋友恐怕將成為魔教的眾矢之的?!?p> 蕭雨歇笑了笑,道:“這個請前輩放心。”
玄精子也是一笑,點了點頭。
上官致淑忽然瞟了玄精子一眼,冷冷道:“玄精掌門,你可要為你今天所做的決定負(fù)責(zé)。”
玄精子淡淡地道:“我還能負(fù)得起這樣的責(zé)?!?p> 玄精子還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上官致淑再瞧不起天下英雄,也知道適可而止。
蕭雨歇站了起來,向玄精子行了一禮,這位掌門還是值得尊敬的,笑道:“前輩,我許久未歸,該有人擔(dān)憂了,我就不在這叨擾了。”
除了生養(yǎng)自己的父母,是否還有人擔(dān)心,誰知道呢?
玄精子起身笑道:“好吧,玄劍門的大門隨時為少俠敞開著!”
蕭雨歇頷首一笑,不禁又想起當(dāng)初被人“逐出”大門的情形,真是感慨萬千。
蕭雨歇剛轉(zhuǎn)過身,忽聞上官致淑冷冽的聲音道:“等等!”
蕭雨歇眉頭一皺,回過身來,瞧向上官致淑。
他突然想,這樣的女人怎么嫁的出去?
但人家確實長得漂亮啊。
上官致淑眼神驟寒,蕭雨歇心中一虛,捂著嘴干咳一聲,道:“堂主還有什么事嗎?”
上官致淑冷冷道:“負(fù)心人終不得好死!”
看也不再多看兩人一眼,當(dāng)先走了出去,留下蕭雨歇和玄精子面面相覷,愣在當(dāng)場。
蕭雨歇又呆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對玄精子道:“前輩,這位上官堂主沒毛病吧?她好像老是針對我。”
玄精子瞧了門口一眼,壓低聲音道:“很多人也這么問我,但我也有同樣疑問。不過她不是針對你,她針對的是天下男人!”
言罷,竟是大笑而去。
蕭雨歇撓了撓頭,突然“嘿”地一笑,喃喃道:“他們都以為我精神有問題,我怎么覺得就我是正常的?”
他想不通,最后一個出門了。
下山由王城帶路,也體現(xiàn)了玄精子對蕭雨歇的重視,事實上重視他的人現(xiàn)在還不少,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
那些善意的,惡意的,都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