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和安少杰上初中以后,開始住宿,周一至周五住在學校里,周五下午放學后回家,周六、周日在家里休息兩天后,周一早上背著米,到校上課。
青嵐有自行車,所以,周五下午放學回家和周一早上去學校,她都騎車上學。
少杰沒有自行車,每周都是徒步回家,徒步上學。
每次,青嵐的自行車都要從安少杰的身邊飛過。
飛過之后,每次青嵐都要跳下自行車,將車架在路邊,東瞧瞧西看看,好像自行車哪里出了毛病不好使一樣,在自行車的身上搗鼓一番,等安少杰過去后,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后,她又飛身上車,急速追趕。
或到一段上坡路,青嵐再次追上少杰,推著車,一左一右,和安少杰在馬路兩邊走著。
或超越安少杰一段距離后,青嵐跳下床,裝作很累的樣子,將車放在路邊,在路邊的一顆石頭上,或者草叢上坐下來,稍作休息。等安少杰再次超前一段距離后,青嵐又會蹬上車追上他。
這樣一追一趕,每次騎自行車的青嵐和徒步的安少杰幾乎都是差不多同時到家和回到學校。
回到劉家村時,路過青嵐家門前的那條石板橋時,迎出門接青嵐的劉秀珍總會盯著和青嵐一起進村的安少杰的背影看很久。
她疑惑,有自行車的女兒怎么每次總是跟走路的安少杰一起到家呢?如果說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好了,但看情景又不像,因為始終沒有見他們兩個說過話啊!
迎出門接安少杰的白翠芬,也會朝村這頭看一眼,總會看到青嵐剛剛進村的身影,白翠芬就會帶著淺淡的笑容朝青嵐的背影一笑,那笑容里滿滿都是感激之情。
劉秀珍不懂的事情,她懂!
善良的你?。“状浞倚睦锬钸兜?。
在學校里,安少杰依然沒有和青嵐說話。
但在教室或者寢室里,如果有同學問青嵐關(guān)于安少杰的事情時,青嵐就像小時候在村里小朋友面前談?wù)撈鹕俳芨缫粯?,臉上依然充滿自豪,洋洋得意而又熱情地告訴他們,像和少杰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小學的時候,少杰哥的成績在班上總是第一,從來就沒有人超過他,作文也寫得好,經(jīng)常被老師作為范文在班上念。”
“難怪啊,現(xiàn)在在班上成績還是這么好?!?p> 班上有位女同學,叫向遠秋,成績優(yōu)異,崇拜安少杰的同時,心里也有些暗暗地喜歡他,知道青嵐和安少杰是同村的,所以經(jīng)常向青嵐打聽他的事情。
向遠秋家是當?shù)赝良易宕笮杖思?,很有名望,阿父很早就開始在鎮(zhèn)上做木材生意,所以她們家在鎮(zhèn)上和向家村都有房子,她阿父和她大哥、大嫂住在鎮(zhèn)上做生意,她阿娘帶著大哥的孩子和幺哥住在村里。平時上學,她有時候在學校里住宿、吃飯,有時候去他阿父鎮(zhèn)上住宿、吃飯,放假時,就回向家村她阿娘那里。
向遠秋不僅家里條件不錯,成績在班上女生中她也是佼佼者,她認為班上唯一能和她抗衡的女生只有青嵐,雖然青嵐的成績從來沒有超過她,因為班上同學誰都知道她比青嵐刻苦認真一些。
上了初中的青嵐性格一點未變,依然像小時候那樣,愛說愛笑,在班上交際廣,人緣好,出手大方,無論是在學習上還是在生活上,都十分樂意幫助其他同學,所以男生女生都喜歡和她交往,但在學習上,同學們和老師都認為青嵐只用了三分力氣。
而向遠秋是一個性格靦腆、文靜、內(nèi)向的女孩,平時喜歡獨處,遠離人群。所以無論是在性格上,還是在學習上,向遠秋都有些嫉妒青嵐,尤其是性格上,有時候她既羨慕青嵐的無拘無束,有時候又嘲弄她是山里娃,野性十足,沒有教養(yǎng)。
可是,青嵐卻并不介意她,在她面前依然表現(xiàn)出熱情大方的姿態(tài)。
“少杰哥,不僅成績好,在家里什么活都干。”
雖然青嵐知道向遠秋喜歡少杰,但她并不忌諱在她面前稱贊少杰。因為每當被人問起少杰的一些事情時,她對他每一件事情的知曉,講起他小時候的趣聞,對他每件事情的點滴記憶,總是讓青嵐覺得在所有的人中,只有她對他最熟悉,熟悉到能談起他穿開襠褲時的事情和笑話。這份熟悉時常讓青嵐心里覺得十分甜蜜,和對安少杰有一種特殊的親近感。
每當看到青嵐這種有生俱來的自信,仿佛她是安少杰最親密的人時,向遠秋心里就生出不屑一顧的怒氣,嘴角時常帶著嘲笑,“哼!誰不知道,安少杰從來都不理她,還少杰哥,少杰哥叫得多親切?!?p> 向遠秋嘴唇長的薄,頭發(fā)柔軟細密,皮膚帶點蒼白,平時講話喜歡細瞇著眼,聲音細柔,看上去像一個心細如絲而又敏感的女孩,刻苦學習,平時很少參與同學和室友的談話,屬于喜歡暗暗觀察的那類人,但偶爾一講話,總有些尖酸刻薄的語氣。
是的,她說的很對,當青嵐在女生這邊津津樂道,地講著她對安少杰如數(shù)家珍的故事時,安少杰在男生寢室或其它場合里,卻對其他同學說不認識青嵐,不熟悉。
“你和她不是同一個村里的嗎?怎么會不認識呢?”一個濃眉大眼,長得一個圓圓腦袋,圓圓大臉的胖小子問道。
“我和她沒有來往?!卑采俳芾淅涞卣f道。
“哦?!?p> 大家見安少杰冷冰冰的臉,似乎并不想跟他們交談,便散開了。
自開學以來,這個安少杰在班上很少跟同學講話,總是悶著頭看書。這個并不足以引起別人的好奇,班上認真學習的同學多了去,那些刻苦學習的同學,平時都很少講話,即使是課間十分鐘,不是在埋頭演算,就是在默記英語單詞,背書等。但至少也有偶爾抬頭和同學們說一兩句幽默話的時候,或者回到寢室拍著其他同學的肩膀打鬧、說笑一下。
可是,安少杰就不同,他幾乎每時每刻都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從來沒有跟其他同學打鬧、說笑,也從來不和同學一起參加課外運動。比如籃球場上,乒乓球桌上,晨跑的操場上,體育課的單杠旁,幾乎能見到所有男生身影的地方,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他的身影。
每天晚上,回到寢室,爬上他的上鋪,他就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天藍色的日記本寫著。
流螢笑語
謝謝洗具中的清風的打賞。謝謝眾多朋友的票票。感謝ing。流螢新書發(fā)布,依然各種求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