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個人工作原因，近期沒能更新，不好意思。新書已經(jīng)完成了提綱，開始寫作，因此在新書完稿之前《魔法師的朋友》將陷入龜速連載的狀態(tài)，大家暫時忘記這本書吧。可能要在11月新書交稿之后才能恢復(fù)正常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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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個人一直睡到了將近中午才起床。吃過午飯，卡拉爾到港口尋找合適的船只，最后和一艘中型商船的船主敲定了8枚金幣的價錢。
“朋友，我可絕沒有坑你?？茨阋彩莻€經(jīng)常走動的人，眼下這行情，4個人去麋鹿港才要8金幣，絕對沒有虧待你！”船主是個面目和善的中年商人，不過說話卻一點都沒有砍價的余地。
卡拉爾倒是也不太在意，點頭應(yīng)允便回旅店與三人會合。一方面這錢不是他出，另一方面船主說得也的確是實話。眼下正是春季，嘉陵江的冰封期剛結(jié)束不久，內(nèi)陸航運處于最繁忙的時候。整個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不計其數(shù)，想要順流之下，恐怕很難?？ɡ瓲柟潘懔艘幌?，這200多公里的航程也許要三天才能走完。
回到旅店，伊兒菲絲等人已經(jīng)收拾完畢，四人很快便到了碼頭。船主老遠(yuǎn)便看見了卡拉爾那頭顯眼的紫色長發(fā)，揮著手招呼他們過去。林菲仍舊是最為興奮的一個。
前一天晚上喝醉，結(jié)果小魔女起床后一直沒精打采的，就連午飯都吃得不多?？梢簧狭舜陀只畋膩y跳起來。
“我第一次坐船耶！搖搖晃晃的好好玩！”從船頭跑到船尾，又從底層貨艙爬上桅桿，林菲玩得不亦樂乎。就連船主都頗有興趣地看著這個短發(fā)女孩跑來跑去的樣子微笑不語。今天林菲穿了一件藍(lán)色的短袖上衣，短裙則將將高過膝蓋，風(fēng)一吹過，便會不經(jīng)意間春guang乍現(xiàn)。小魔女自己玩得高興，根本就沒注意。但她嬌俏的身姿卻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這么漂亮的女孩出現(xiàn)在貨物碼頭可不多見，過往的商客甚至有人調(diào)笑的吹起了口哨。倒是平常直爽熱辣的伊兒菲絲，今天卻穿了條墨綠色長裙，靜靜的站在卡拉爾身邊。莫羽看到這情景，不禁暗自懷疑：她該不是真的愛上卡拉爾了吧？
聽到別人調(diào)笑的聲音，林菲才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成了港口里的焦點。正巧一陣風(fēng)吹過，靠在甲板欄桿上的她立刻短裙飄揚。小魔女的小臉?biāo)⒌靡幌聺q得通紅，縮著腦袋捂著裙子跑回了卡拉爾等人身邊。一看到莫羽那忍著笑的表情，林菲立刻換了一幅兇相：“哼！這么多人看我笑話居然也不提醒我一聲！看我一會兒收拾你！”
不過莫羽并沒有受到慘不忍睹的虐待，倒霉的竟然還是林菲。
才開船沒幾分鐘，剛剛從船艙里換了長裙出來的林菲就開始暈頭轉(zhuǎn)向?！巴邸钡囊宦?，可憐的小魔女那些中午飯就全數(shù)貢獻(xiàn)給了嘉陵江里的小魚們。
“你暈船？”卡拉爾有些尷尬的問道。他可沒想到會有人暈船。而且正是因為想讓第一次離開家的林菲欣賞一下嘉陵江沿岸的景色，才特地選擇了水路。要是早知如此的話，還不如直接渡過嘉陵江，然后走著去麋鹿港呢！但既然已經(jīng)上船，總不好讓船主再掉頭回去了?？ɡ瓲柛杏X有些頭大。
“我……我以前又沒座過船，怎么知道自己暈船嘛！”躺在床上的林菲，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眼淚汪汪的樣子讓莫羽這個曾經(jīng)飽受她蹂躪的受害者都不禁心疼。
“哎，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想想辦法?！笨ɡ瓲栆灿X得有點不忍心，安慰了林菲幾句便和伊兒菲絲出去了，只留下莫羽照看。
南方的春天來得早，才剛3月底，嘉陵江兩岸已經(jīng)滿是綠色。青草覆蓋了江畔的土地，柳樹也長出了嫩綠的枝丫，處處充滿了生命的氣息。隨著江面漸漸開闊起來，四周的船只也逐漸少了。船主已經(jīng)回到艙內(nèi)休息，甲板上只剩下卡拉爾和伊兒菲絲兩人。
望著滾滾江水，卡拉爾有些出神。這里曾經(jīng)是人類和魔族之間那場慘烈戰(zhàn)爭的直接見證，雙方在這條河流的兩岸各自陳兵數(shù)十萬，苦斗三年。這里曾經(jīng)流淌著人類和魔族的鮮血，淹沒過無數(shù)戰(zhàn)士的尸體?？ɡ瓲栆苍谶@里立下了奇功，為人類的反擊吹響了勝利的號角。那時候，卡拉爾對魔族懷著刻骨的仇恨。但他卻并不是為了魔族對人類世界的入侵。
對他而言，人類大義之類的東西太過遙遠(yuǎn)，他只想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他和冰璇、薩爾游走在魔族占領(lǐng)的土地上，更多時候不是為了抵抗入侵，而是尋找一種生活的感覺。直到冰璇在馬利亞維港的憤怒，直到他從此被推上了“英雄”的寶座，他仍然只是在被動的接受迎面而來的一切?？ɡ瓲枦]有想過一定要和魔族殺得你死我活，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平靜的世界，一個可以和冰璇游走天涯的普通生活。然而當(dāng)魔族步步緊逼，人類已經(jīng)不再有選擇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皮之不存，毛將安附？”冰璇的話讓卡拉爾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天真。他一直幻想著人類和魔族或許可以有共存的機(jī)會，然而魔族卻用鐵蹄嘲諷了他的無知。
但他明白得太晚了。人類已近絕境，不出奇兵，便無力回天。于是，司徒冰璇付出了生命，一個又一個卡拉爾熟悉的朋友付出了生命，成千上萬的士兵們付出了生命……甚至最后，連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莫納、比瑟等一班老魔法師們也在封印之門前奉獻(xiàn)了生命。一念之間，卡拉爾失去了太多。
所以他開始變得憎恨魔族，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充滿絕望的憎恨。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去發(fā)泄這種憎恨——戰(zhàn)爭。一個又一個戰(zhàn)場上，卡拉爾不顧一切的瘋狂讓人類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看似不可能的勝利。直到那時候，無論是人類還是魔族都不得不承認(rèn)，自齋星月之后，他已經(jīng)是第二個可以用一人之力改變戰(zhàn)爭結(jié)果的超級魔法師。卡拉爾，應(yīng)該說是瘋狂的卡拉爾，成為了人魔戰(zhàn)爭末期最為閃亮的一顆星。人們都認(rèn)為是上天賜給了他們這位無敵魔法師來抵御邪惡的魔族。卻沒人了解，他只是一個為了自己的愚蠢而悔恨的孤獨者。
人魔戰(zhàn)爭之后的悄然離去，與其說是卡拉爾想要清靜……倒不如說是他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失去了用戰(zhàn)斗來麻痹自己的途徑，難以面對自己心里留下的傷痕?？ɡ瓲柺冀K覺得，司徒冰璇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他太天真，不肯全心投入到對抗魔族的戰(zhàn)爭中去。以至人類一敗再敗，最后不得不靠刺殺魔皇來扭轉(zhuǎn)局勢。
直到前不久離開科洛瓦之前，又一次與莫迪埃爾的長談，才讓卡拉爾逐漸解開了心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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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直有些消沉的卡拉爾，從來都很和氣的莫迪埃爾終于動了氣。
“你總說是你的愚蠢、你的無能才讓司徒冰璇死了，可你真以為自己有那么重要么！”圖書館底層的禁閱圖書室里，莫迪埃爾大步的踱來踱去，聲音越來越大：“你說因為你不夠強(qiáng)大，所以司徒冰璇才不得不去扔掉性命?？赡阕约号呐哪X袋想想，就算再給你一千年，你能達(dá)到魔皇那種實力么！這幾百年來天才我見得多了，人類魔法師跟魔族皇族之間那種先天的差距根本就不是靠時間和修煉能彌補(bǔ)的！魔族皇族幾乎隨便抓一個練幾十年就能成大魔法師，人類行么？奧古斯都那樣的超級魔法天才就連魔族皇族里都算千年難見的，你能跟他比么！除了齋星月，沒見過那個人類能達(dá)到那水準(zhǔn)的，你認(rèn)為你可以跟齋星月比了？”
“我……沒有?！比绻麚Q了別人，卡拉爾早就怒了。但眼前的莫迪埃爾恰恰是他最為尊敬的前輩之一，無論是歲數(shù)還是見識，他都遠(yuǎn)遠(yuǎn)不及。卡拉爾唯一比對方強(qiáng)的，大概就是魔法水平而已。面對莫迪埃爾的教訓(xùn)，他也只有唯唯點頭。不過，他畢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毛頭小伙子了。莫迪埃爾的話雖然尖銳，可卡拉爾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的確有道理。
“你還說是你自己的幼稚讓人類最后不得不面對那樣的絕境？好有氣勢的話??！缺了你一個，人類就潰不成軍了？沒了你，人類就擋不住魔族了？如果沒有后來司徒冰璇給你的力量，你能比莫納他們強(qiáng)多少？習(xí)慣了那種近乎無敵的力量，讓你忘了自己本來根本沒有那么強(qiáng)！戰(zhàn)爭初期魔族的士氣、兵力、戰(zhàn)斗力都占絕對優(yōu)勢，而且還占了突襲的便宜，多你一個難道就能擋住了？你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如果是那么簡單，我干什么還要去……算了，不說那些沒用的了?！闭f著說著，莫迪埃爾忽然停住了話頭，不再多說。
卡拉爾默然，他知道莫迪埃爾說的都是對的。這幾十年來，他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應(yīng)該說他是刻意的不去想。除了莫迪埃爾，也不會有人敢跟他說這樣的話。但是當(dāng)莫迪埃爾說了出來之后，卡拉爾忽然覺得有些震動。
“卡拉爾，我可以說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脾氣我了解。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不要把所有的責(zé)任都忘自己身上攬?；畹脼t灑一點吧，你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整天被同學(xué)欺負(fù)的小孩了，學(xué)著看開些吧……”看著陷入沉思的卡拉爾，莫迪埃爾緩緩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許吧……你說的是對的。我……真的是讓自己背負(fù)太多了?！背聊S久，卡拉爾終于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已經(jīng)70多歲了，不過要重新開始新生活，還不算太晚吧？”
“你也算是個老不死的了，有什么晚不晚的！”見卡拉爾終于釋然，莫迪埃爾也開起了玩笑。
“對了，你人魔戰(zhàn)爭時候到底去找什么了？”卡拉爾忽然想起了這個莫迪埃爾一直回避的話題。不過他仍然沒能得到希望中的回答。
莫迪埃爾的笑容里充滿了無奈：“這件事情……算是我的秘密吧。對于一個幾百歲的老頭，還是允許他留下一些心底的記憶來地珍藏吧……”
“你……到底多大了？”聽著莫迪埃爾的話，卡拉爾忽然有了種奇妙的感覺。好像要抓住點什么線索，卻又無法把握。
“我？今年嘛……應(yīng)該是341？343？活得太久，記不住了，呵呵……”對這個問題，莫迪埃爾用蹩腳的玩笑又一次回避了。
不過，卡拉爾漸漸覺得，也許莫迪埃爾并不像自己在歷史中所了解的那樣。他的過去，或許有著更不為人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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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呢？”伊兒菲絲的話打斷了卡拉爾的思緒，她有些好奇的看著卡拉爾：“我覺得你還真是很奇怪耶，經(jīng)常對著一個東西發(fā)呆。是不是人老了都這樣？”
“你不知道我最痛恨別人說我老么？”卡拉爾淡淡一笑，“還是說說你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么能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實力，而且……”他瞥了一眼伊兒菲絲手上的戒指：“居然還擁有靈魂戒指這樣的超級魔法戒指?！?p> “這個？”伊兒菲絲的臉上寫滿了驚訝，“這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戒指？天啊——”
“你沒事吧？”看到她這幅表現(xiàn)，卡拉爾問道。不過在心里，他卻是一陣?yán)湫?。伊兒菲絲這樣的舉動，要么是她真的不知道這是靈魂戒指，要么……就是她的確是個間諜。
“沒，沒什么！”紅發(fā)女孩手舞足蹈了一陣，看到卡拉爾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趕忙收拾了一下表情，有些尷尬的說：“我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手上的居然是傳說中的靈魂戒指。”
“那它是怎么來的呢？”卡拉爾很配合地問道。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币羶悍平z的表情，忽然間黯淡了許多。仿佛那漸漸暗下來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