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的時候,夜空已布滿繁星,我著急地跳起來:“我們是不是遲到了?”
卻聽得普列和米芳哈哈大笑,阿豫摟緊我,安撫道:“不用擔(dān)心,我們明天再過河。”
亞斯也笑出響亮的聲音,回頭一看,他正在照顧半睡半醒的優(yōu),我摸摸肚皮,想起我是餓醒的,隨口問道:“阿豫,有吃的嗎?我餓了?!?p> “莊莊,忍一忍,”那個受傷最重的優(yōu)慢騰騰地開口,“我把干糧弄丟了?!?p> 暈~當(dāng)我沒說,我重新躺下,反正有阿豫當(dāng)枕頭呢。
“莊莊,要不喝點水?”阿豫寶貝兮兮地拿出一只水袋,里面只有幾口水,我三下五除二就喝了個干凈,沒喝水時到不覺得口渴,現(xiàn)在沒水了,反而越加想喝水。
拎著水袋,我走到河中幾米遠,先喝了個飽,然后灌了一袋子水走回營地,卻看見那五個家伙一臉渴望地看著水袋,我看看他們又看看我手里的水袋:“你們要喝水?”
普列他們一臉為難,那個躺著的病人則一臉的嫌惡,唯有阿豫面色還算正常,接過水袋,咕嚕咕嚕喝了個飽,然后轉(zhuǎn)遞給普列,普列搖頭不要,明明他的嘴唇都裂開了呢,我又遞給米芳,米芳臉色都變了,也是一臉惡心地不想喝,我只好遞給亞斯,惡狠狠地說:“要喝就快喝!渴死不管!真是,雖然我們大家都在這河里游泳,但這水總還是能喝的吧?!?p> “我才不要喝那烏黑發(fā)臭的污水!”優(yōu)悻悻然地說道,亞斯也一臉的贊同。
烏黑發(fā)臭?哼,你們不喝,我和阿豫喝個夠!打開水袋,我故意把水喝得有滋有味,連聲好甜的水,真解渴,還頂餓呢。沒喝水的那四個人,不約而同地在那兒干咽,嘿嘿,吃到苦頭嘍。
“好啦,莊莊,把水給他們吧,你一開始喝的可是他們洗傷口節(jié)約下來的!”阿豫摸摸我的腦袋,幫那四個家伙說好話,“不要說他們,就是我,看到那河里的水,也是腐臭發(fā)爛的黑水,實在是喝不下去的。當(dāng)然,你拿給我們的例外。”
好神奇!
這下子,我可找到機會解解心中的迷惑了。
原來,眼前這條清河的河水對魔族有致命的威脅,這是神族遺留給大陸五族的克魔法寶之一。把清河設(shè)在此處,本意是為了化解人心中的魔性,也是警告世人少造殺孽。換句話說,只要沒有殺過生的人就能輕松地過河,這在古典籍里也是有記載的。但,這種情況只在傳說中聽說過,沒想到,因為仗著年幼的便宜,這一關(guān)我過得異常輕松。
漸漸地,普列他們四個人不再排斥喝清河的河水。
到了第二天早晨,金色的陽光灑滿整條清河時,不只我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阿豫他們五個也發(fā)出嘖嘖地贊嘆聲。
“你們的心魔沒了???”我揶諭他們年紀輕輕就殺生成性。
阿豫點點頭,把水袋遞給我:“莊莊,你要多辛苦一點幫我們打水喝,嗯,這水似乎真的能消去人的心魔?!?p> “真的?”
“嗯,這河水今天看來干凈了許多?!逼樟刑稍趦?yōu)的旁邊回答,他是傷得第二個重的傷患。
其實,過燕不歸時才是真正幸運,在那兒,我被保護得太好,所以,過清河,只要對他們有所幫助,我是義不容辭地。
不知我取了多少回水,直到過午到傍晚,太陽落到地平線的那一頭,才讓這五個殺人狂看河從黑色變成清白色。這也意味著這五個重傷者能夠安全游過河去。
“阿豫,我來扶著優(yōu)吧?!?p> 阿豫他們四個商量一番后才點頭同意,亞斯把優(yōu)外露的傷口用厚實布重重包好,很慎重地把優(yōu)托付給我:“莊莊,扶不動就拖吧?!?p> 唉,他們完全多慮。優(yōu)跟著我比他們四個人單獨走可順利得多,他們還沒到河中央就得游泳,而我們兩個呢,從河邊開始走,河水漸漸地從漫過雙腳到膝蓋部,最高也不超過我的膝蓋上面一寸,一路平平安安地走到河那一頭,等著和阿豫他們四個集合。
便宜這個總是一臉陰沉的家伙了!
月半中天,我們六個人終于看到河的另一端,在皎潔的月光下,其他正在用餐的其他隊員,只輕輕掃了我們一眼,就自顧自地做自己事,這些冷漠的王族。
我擔(dān)心我們是最后才到的,不由地加快腳步,爬上岸后才發(fā)現(xiàn)另一件事:我們這邊五個人受的傷,還不是最嚴重的。那位二王子和紅梅少將他們六個人,躺在地上,甚至連動也不能動。水悅這邊稍好一些,雖然狼狽,但,水悅還能站著為她的隊員施展縫合術(shù)康復(fù)術(shù),我們到的時候,水悅正拖著一條傷腿,大施水元素之召喚,積成清水給那幾個受傷的人清洗傷口。
“人數(shù)不對,豫,小心!”普利靠著阿豫,還沒上岸就掃清了岸那頭的情況,表面仍是一樣的嬉笑,可他吐出的話非常的冰冷,因為那意味著一個事實:不是我的錯覺,身后這條河真的會淹死人!
“米芳、亞斯,護好莊莊和優(yōu)!”阿豫吐了一口水,冷冷地命令。
我正準備問阿豫這么做的原因時,只見水悅和她的三個跟班一看到我們,就直接沖過來,口里直嚷:“有沒有見到利伽和穆斯安吉科?”
阿豫冷冷地回答:“我們誰也沒看見!”
“不可能!他們就在我們后面一點的地方!”
“是不是你們殺了他們?”
“你們?yōu)槭裁床痪人麄???p> 。。。。
那八個曾經(jīng)的天才,如今只剩下四個人,他們心急伙伴的生死我很理解,我正準備說話安慰他們,優(yōu)卻搶先一步把我的嘴捂住,不顧我的掙扎,拖著重傷的身體把我塞在他們五個后面。
卻聽到水悅冰冷的聲音刺激我的耳膜,在那一刻,我真希望我沒長耳朵:“為什么這個廢物能過來?一定是你們殺了他們!你們這些殺人兇手!把她交出來!她應(yīng)該為他們的死陪葬!”
“水悅·洛法!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zé)!莊莊是我們一路護著過來的,別說殺人了,我們根本沒見過那幾個死人!”阿豫聲音緊繃,他非常的緊張,可他說的是實話,為何不解釋呢?
“想打么?我們奉陪到底!”亞斯甩甩頭發(fā),接著說,他不要保持他的文弱樣了嗎?
米芳則擺出一副教官的派頭:“沒有證據(jù)僅靠臆測就宣布無辜者為殺人兇手,這是嚴重的誹謗,難道神官大人是這樣教導(dǎo)你們的嗎?”
在這時,原先站在前面的普利卻側(cè)身低聲且快速的說:“他們受的傷很重,我們要不要先下手?”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驚訝,因為普利表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后,居然回了一句:“都忘了我們這兒還有個乖寶寶呢?!?p> “不能動手,豫殿下,”米芳瞇著看了前方一會兒,低聲阻止普利的殺意,“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不能落下任何把柄!何況,過河就這么慘烈,等會兒通道開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p> 米芳絕對是以看好戲的口吻在說話,這跟他平時使奸計一樣令人毛骨悚然,優(yōu)這會兒彎下身子湊在我的耳旁輕聲哄我,可我覺得他的聲音完全是以看死人的口氣:“莊莊別怕喲,不用我、也不用你動手,等會兒自然會有人教訓(xùn)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我拉拉阿豫的衣袖,輕聲地問:“阿豫,那兩個人真的死。。?!蔽疫€沒說完,優(yōu)再一次捂住我的嘴巴,他靠近我的臉,以兩人鼻子相貼的距離才能聽到聲音輕輕地說:“莊莊,記住那句話:各人機緣不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