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你肉殼的修復需要循序漸進,接下來的一月為師將為你修復,這個月你需要專心修道,掌握一些法門將對修復大有裨益。”玉虛真人看向薛淩,撫了撫胡須,帶著淡淡笑容道,“身在悟真派,也需要遵守一些規(guī)矩,你如今剛剛入門,諸多事情需要了解,就讓飛揚帶你進入東門磨練一段時間吧?!?p> “恩,一切聽從您吩咐?!?p> 薛淩恭敬點頭,面前這名老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那種溫和的態(tài)度,卻讓薛淩倍感親切。
“你進入東門,便以東門弟子身份處事,你我?guī)熗疥P系,就暫時保密?!庇裉撜嫒宿D頭看著陸飛楊,道,“將薛淩領入東門,你便去星輝谷閉關吧,為師需要為薛淩修復肉殼準備一些東西,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薛淩,明日酉時,你再來此處?!?p> 玉虛真人最后看了薛淩一眼,說完之后,便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去。
陸飛楊薛淩行禮之后,退出道宮,在兩人身后,玉虛真人盤坐蒲團之上,撫著胡須靜靜看著兩名年輕人離開,那猶如有星輝流動的眼眸中,泛起了點點光芒,光芒之中,竟是一種欣慰。
誰都沒想到,這素來嚴苛冷淡的玉虛真人會露出這樣的一面,那種感覺,就猶如是普通的老人望著孫輩,充滿了慈祥親和。
“這么多年了,你們兩個小家伙終于又團聚了。”
玉虛真人喃喃自語,那袖袍之中的手掌輕輕顫抖,已不知多少年未曾有過波動的心境,竟是在這一刻微微紊亂起來。
“當年是為師的錯,這一次,就讓為師好好彌補你吧。”
玉虛真人眼睛出現(xiàn)恍惚,泛起了回憶之色,涌起一抹傷感,不過這種傷感只是片刻便煙消云散,玉虛真人袖袍一拂,緩緩站起身來,身軀輕輕一邁,已是出現(xiàn)在道宮頂部。
玉虛真人負手立在道宮之巔,群峰疊嶂,峰尖如刀,云霧彌散在蒼茫山林,云蒸霞蔚,神秘而飄渺,這般壯麗的山河,望之一眼,似乎就心懷格外的舒暢。
目光凝聚,光芒流淌,玉虛真人的眸光如是能夠看穿空間,凝定在了昆侖山遙遠的山脈深處,他輕吸了一口氣,旋即喃喃道:“所謂的彌補,就先從你的肉殼打造而起,這一次,為師就為你鑄就最強的肉體?!?p> “我很期待,這個世界,那一刻、任由你再……翻云覆雨。”
光芒一閃,道宮之巔已是空無一人,唯有淡淡的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話語繚繞在這片天空之中。
嗡。
陣臺上光芒一閃,薛淩出現(xiàn)在一片偌大的殿宇群中,一條道路延伸過去到達中央最為高大的殿宇正門,陸飛楊一笑,帶著薛淩而去。
殿宇內,一間寬敞的房間中,薛淩恭恭敬敬站立,在那前方陸飛楊跟一名中年人交談著,這名中年,身著灰衣,臉龐削瘦,雙眼猶如水潭,光亮閃閃,折射如鏡,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薛淩從交談的話語中,知道這中年乃支堂的水鏡長老,所謂支堂,便是掌管悟真派招收分配弟子以及福利等事情的機構。
“飛揚,此乃小事,你帶回來的人我自然信得過,從今天開始,他便是東門弟子?!?p> 水鏡長老對陸飛楊道,旋即招了招手,薛淩走過來,被上下打量了一番,水鏡長老道:“將一些手續(xù)辦理,你就是正式的悟真派弟子了,隸屬東門?!?p> 離開殿宇,陸飛楊叮囑了一番,便離開了,薛淩拿著手牌,到了靜月坪左側的一間房屋中,屋內簡單,但干凈整潔,居住起來倒是感覺不錯。
將手牌和手冊放好,薛淩躺在床榻上,雙臂枕著頭,望著空曠的屋頂,目光漸漸渙散,他生出一股極為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現(xiàn)實社會之后,還有著一個神秘玄妙的道界,這里有傳說中的修士,有神秘的宗門,一切的一切,都讓薛淩感覺腦袋有些迷糊,盡管有魂妖之事作為過渡,心理稍稍有些準備,但短短時間便成為悟真派的東門弟子,這種轉變依然讓薛淩有些緩不過神來。
明明是現(xiàn)代社會一個文藝知識分子,現(xiàn)在卻成為了一個玄乎其玄的修士,任誰面臨這個,都不可能毫無感覺。
不知不覺,薛淩睡著了,這些日子以來,他過得的確有些累。
醒來的時候,是被吵醒的,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張冷冰冰的臉龐懸掛在上方,薛淩當即一個機靈,從床板上立即彈了起來。
“初來弟子,懶惰如此,晨修都敢遲到,如不嚴懲,有何規(guī)矩,有何法則?”
面前是一名冷面男子,負手而立,神色冷峻,正字字逼人斥責著薛淩,薛淩慌忙中抓住腰帶,火急火燎的穿上發(fā)放的宗派服,旋即恭恭敬敬站在冷面男子前,任由男子說得眉飛色舞,他卻帶著淡淡微笑。
“你這臉皮……”
冷面男子嘴角抽了抽,被薛淩搞得有點無語,最后一揮袖袍,喝道:“晨修剛開始不久,速速前去,今日遲到之懲,晨修后來找我?!?p> 說完,冷面男子甩袖離去。
“等等。”
薛淩在后面叫道,冷面男子頓足,冷冷道:“何事?!”
“這個……我不知道在哪里找你呢?”
薛淩有些不好意思道。
“天字一號,冷修涯,東門弟子管理者?!?p> 冷面男子丟下這么一句話后離去,薛淩摸了摸鼻子,弟子管理者?不妙啊,似乎一來就犯了個錯誤,也不知晨修后的懲罰會是什么?
心中雖然嘀咕,但薛淩也沒有墨跡,當了十多年學生,對時間還是比較有概念的,急忙走出房門,向中正道跑去,一日之計在于晨,看來在修士世界,這個道理也被普遍接受。
以他六葉蘊蓮境界的實力,到達中正道還是很快的,當他到達之后,第一眼,內心涌起一抹震撼。
昨天空空蕩蕩的圓臺,此刻坐著一道道人影,人影閉目盤坐,凝神呼吸吐納著,那種入定姿勢以及手捏的印法,薛淩并不陌生,正是道經之中所記載的東西。
薛淩穿過中正道,目光掃視了一下,隨便選了個空曠的圓臺,就地盤坐而下,周圍的弟子從他出現(xiàn)到坐下,并沒有表現(xiàn)什么,甚至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盤坐間宛如石像,雷打不動,風吹不倒,感受到這些修士那不受干擾的凝神程度,薛淩臉紅了紅,更覺得不應該遲到。
晨修持續(xù)了約莫兩個時辰,當薛淩睜開眼睛時,視線中已是有不少人影分散向各處,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全身舒爽,呼吸之間,仿佛都是有了一種特殊的節(jié)奏,體內那元力的流動速度都變得極為舒暢起來。
正當薛淩要離開時,見到后方一座圓臺上人頭聳動,傳出一陣喧嘩聲,薛淩愣了愣,搞什么鬼?晨修時一個個靜得跟石雕一樣,這剛一結束就龍精虎猛了。
這種喧嘩雖然與修道之地有些不相稱,但對于薛淩來講,卻是有些親切,這種喧嘩騷動顯然比冷冰冰,墨守成規(guī)的弟子生活要好太多了,于是,薛淩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
在人群中刨了一會兒,薛淩總算看清了里面的情況,他先是一愣,緊接著嘴角掀起一抹興致勃勃的弧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