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說不得，你們都是有家學(xué)淵源的人，應(yīng)該知道那些東西現(xiàn)在碰不得?！?p> “我要是說了頂多就能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但不用到明天千牛衛(wèi)就得找上你們家。”
說完，姜云志席地而坐，看著面前的火堆上烤著的兔子。
這群二代們的生活還真是枯燥啊，自己和長孫無逸在將作監(jiān)忙活了十天，不說不眠不休，但最起碼也是除了睡覺吃飯上廁所之外都在加班加點。
這群二代們竟然在打獵？
程處默等人對視了一眼，也知道是自己逾越了。
他們雖然不在朝堂，但都不是什么一般家庭，甚至可以說全都是出自現(xiàn)在大唐的頂級官宦之家，這點彎彎繞繞他們還是明白的。
“小先生說得對，是我們逾越了。”程處默也坐了下來，開始翻烤著火上的兔子。
姜云志擺了擺手：“別叫什么小先生了，那都是在弘義宮的時候那些工匠們對我的稱呼，當(dāng)時是因為不太好對他們透露姓名。”
“你們的年紀(jì)比我還要大，就叫我云志就好了。”
以前的姜云志一直以為包括程處默、長孫沖等的這一批二代們年紀(jì)都和李承乾差不多，現(xiàn)在還都是六七歲七八歲的小孩子，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不知道是武將之家出身的緣故還是怎么的，反正現(xiàn)在姜云志眼前的程處默三人看上去得有十三四起步了。
最少也得是個十一二，這和姜云志這具身體的年齡差不多了。
程處默三人愣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頭看向了長孫無逸。
他們和長孫無逸玩兒的很好，這里面有家庭的關(guān)系，畢竟他們的家庭和長孫家一樣都是貞觀的功臣，但長孫無逸的性格也有很大的一部分關(guān)系。
這也是他們稱呼長孫無逸為小叔叔的原因。
“沒事兒?！遍L孫無逸擺了擺手。
“本身你們年紀(jì)就相仿，我們各論各的就好了?！?p> “那行?！背烫幠稽c頭，武將之家出身的人可能就是比較爽快一些。
“那我們就叫你云志了，小叔叔說你現(xiàn)在與他同為將作監(jiān)少監(jiān)，按照大唐的律例你們應(yīng)該是輪值的，有空來找我們玩兒??！”
能和長孫無逸玩兒到一塊去的人性格可見一斑，程處默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不知道這是不是繼承自他老爹的。
“嗯~”姜云志搖了搖頭。
“以后吧，現(xiàn)在不太行，我剛搬家，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不然的話你們以為陛下怎么會舍得給我十天的假期？”
雖然沒有在官場打過滾，但姜云志也是在后世的職場上混過的，二者不能說是完全相同，可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當(dāng)你和一個自來熟的人打交道時還保持著一副禮貌模樣，這會讓對方覺得不太舒服。
“嗨！我以為什么事兒呢，這你可以找我們?。 背烫幠f著拍了拍胸脯，一副很是自信的模樣。
“找你們？”姜云志停頓了一下。
秦懷道也趁機插了上來：“處默說的沒錯，我們沒有官身，在朝堂上不行，但在長安城還是能說上兩句話的?！?p> ……
秦懷道這么一說，姜云志就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了。
無非就是仗著自己的出身，長安城的小官和百姓們都給他們的父親幾分面子。
不過還別說，有時候這種事情的確是挺好使的。
“這……不麻煩嗎？”姜云志還是多少矜持了一下。
“麻煩什么！”秦懷道直接攬住了姜云志的肩膀，做出了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
“這長安城啊怕是沒有多少能比我們哥兒幾個混的還熟的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與其自己去辦還不如找我們呢。”
“不過先說好啊，就僅限于一些小事，涉及到公事方面的東西我們可不行，回去怕不是要被我爹打死。”
顯然，武將之家出身的人雖然很豪爽，可家教也是嚴(yán)厲的很。
姜云志點了點頭，有家世的人家教要遠(yuǎn)比尋常人家更嚴(yán)格，畢竟一個小失誤就極有可能導(dǎo)致自己一家子都翻不了身。
在這樣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jǐn)慎的氣氛里，哪來那么多紈绔子弟？
紈绔可能是紈绔了一點，但絕對不會是沒有腦子的。
“和公事倒是沒啥關(guān)系，就是現(xiàn)在家里的人都是太上皇賞賜的，雖然是下人可畢竟他們也曾經(jīng)是侍候太上皇的人，用起來有些放不開手腳。”
“除此之外還缺一些佃戶，陛下賞了我一千多畝的兩天，荒著也不是個辦法。”
“這個好說！”程處默幾人錘了錘胸口，一副把事情交給我的樣子。
“下人是最好說的，云志你是將作監(jiān)少監(jiān)，應(yīng)該有出入皇城的腰牌吧？”
“嗯，這個倒是有，怎么了？”
“一會兒我們樂呵完了你就帶著我們進(jìn)宮，我們?nèi)ヒ赐m給你挑幾個不就完了？”
“去宮里挑？”姜云志愣了一下，眉毛都沒忍得住跳了幾下。
“你可能不太清楚，掖庭宮雖然是屬于皇宮卻在皇宮的西側(cè)，是宮中的宮女和內(nèi)侍們住的地方?！?p> 程處默一看就知道是姜云志誤會了，趕緊開口解釋。
“除了用以給宮女和內(nèi)侍居住，那掖庭宮也是教坊的所在，很多犯官的女眷都是在那里做活的。”
“侍候圣人的活兒她們肯定撈不著干，但浣衣、打掃等活還是有很多的。”
“你是說去宮里挑犯官的女眷？”姜云志的眉頭又跳了兩下。
這算啥？他倒是知道掖庭宮有教坊這個機構(gòu)存在，以后還會改名為臭名昭著的教坊司，但這畢竟是犯官的女眷啊，能帶的出去？
再者說了，眼下這是什么時候？武德九年！玄武門之變發(fā)生的時間！
現(xiàn)在的教坊里呆著的都是些什么人的家眷？那都是隱太子李建成黨派的人，這特么不是犯忌諱的事情嗎？
“你想岔了。”程處默拍了拍姜云志的肩膀。
“那些犯官的妻妾和女兒我們肯定是摸不到的，但他們家中也是有侍女的，那些侍女在事發(fā)之后也會充入教坊，因為誰也不能確定她們有沒有幫那些犯官做些什么?！?p> “一些罪行較輕的犯官家抄來的侍女是允許出售的，算是宮里合法的收入來源之一了，我們?nèi)サ臅r候也是要報備的，買的侍女也都要抄錄在冊?！?p> ……
“這么說，她們都是奴身？”姜云志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當(dāng)然了！”程處默的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