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掌柜的想買酒
掌柜的不知道吳氏與林欣潔兩人近來做出決定的都是女兒，見吳氏沒有立刻回答自己的問題，他還以為是自己說的太含蓄了，便清清嗓子直接說道：“嫂子，在下想要看看那盆內的米酒，不知是否可以?！?p> 吳氏聽到自己又一次被點名，只好保持著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輕輕地“嗯”了一聲。
掌柜的一直等的就是吳氏的首肯。這會兒得到了同意，哪里還管對方是怎么答應的。他快走幾步，來到桌子旁，掀開層層包裹的蒸布，終于見到了放在盆內的米酒。
盆內裝了大約三成的碎米，余下的七分便是已經酒化的液體。那液體雖不算十分清涼，但也要比見慣濃厚色彩且滿是渣子的黃酒好上數百倍，更不用提這盆米酒所發(fā)散出的濃濃的酒香味，讓掌柜的只是聞就覺得有些醉了。
掌柜的下意思地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想舀上一些嘗嘗味道。一旁緊張的吳氏見到，急忙攔下道：“掌柜的，緩些在嘗也不遲。民婦還不知道掌柜找我們母女前來所為何事?！?p> 聽到吳氏的勸阻，掌柜的也只得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茶盞，正色答話道：“正如嫂子所見，在下是做吃食生意的。故而在下對可以進口的東西都頗為上心。實不相瞞，今個嫂子帶著這酒水進到店里時，在下就注意到了這稀罕東西。不知道嫂子這東西是自己做的，還是買的？在下想嘗上些許，可還方便？”
吳氏沒有立刻回答掌柜的問話，而是想了一下反問道：“自己做的如何？買的又如何？”
掌柜的便將剛剛拿出的銀票拎了起來。林欣潔看清那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心道：這個掌柜的權利還挺大的嘛！一出手就是五十兩呢！
掌柜的指著銀票道：“若是嫂子自己做的，小人愿用這五十兩作為定金，請嫂子將這酒水制法教給小人，小人學會后，定會以十倍之金作為報酬付給嫂子。若是嫂子買的，小人也愿意用這五十兩買下嫂子所知的信息與面前這盆米酒，同時還請嫂子保密。不知嫂子對這個交易意下如何？”
吳氏聽完掌柜的話，心中滿是不敢相信。在她看了來，這盆米酒不過是用林家賣不出去的碎米制成，其中成本基本上算是等于零，可是讓她想不到的是：剛一進城，就有人愿意出她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金額買下這東西。
她用力地嗅了嗅面前米酒的香味，可是除了香甜之外，吳氏怎么也無法將它與白花花的五十兩雪花銀聯系起來。
林欣潔看到母親這樣的舉動，心道不好，立刻向下拽了拽吳氏的后腰衣料，示意她恢復正常。吳氏接收到女兒的信號，想起自己所處的位置，立刻恢復到側身思考的模樣，實際卻是遮住嘴，用口型無聲地問女兒應該怎么辦。
林欣潔對于米酒日后應該如何營銷早就有了全盤計劃，只是因為時間不太巧，所以還沒來得及同吳氏說明?？墒侨缃襁@種狀況，指望吳氏瞬間理解自己日后的計劃顯然有些困難，林欣潔只好調出蘿莉特有的天真表情，拉著吳氏的衣袖道：
“娘，這個叔叔要買舅舅的酒嗎？那不得問問舅舅嗎？”
吳氏聽到女兒這樣說立刻反應過來，假裝柔聲講解道：“不是的，叔叔只是好奇。丫頭乖啊，等一下我們就去舅舅家！”
看到自己這個偽蘿莉被吳氏這樣珍惜的對待，林欣潔頓時覺得臉燒得不行。在現代，父母出了意外早就離開了自己，對于親情的記憶她已經空白了好久好久。而吳氏剛剛的語調讓她將吳氏與久遠記憶中的母親重疊。
林欣潔有些不好意思，躲在吳氏的身后，將臉抵在吳氏的后背上，不肯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害羞的模樣。
吳氏倒是很喜歡女兒這樣親昵的姿態(tài)，她將手背過去拍著女兒的背，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對著掌柜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大掌柜！這酒水是我依照我家古方替我弟弟釀的！你若是想要買，只怕我需要同我弟弟商量一下才可以！”
掌柜的本以為自己拿出這么大的籌碼一定可以將這盆米酒和它的來源弄得一清二楚，可是誰知道籌碼拿出來了，米酒來源倒是知道了，但是米酒自己卻還不能動。這讓他有些心癢難耐，心中對這米酒更加好奇。
掌柜的壓下心中對米酒強烈的渴望，接著向吳氏問道：“不知道嫂子的兄弟是做哪行的？可有店面、名號？在下改日好去拜訪?！?p> 吳氏道：“是位于城西的吳氏酒鋪。不知道大掌柜有沒有印象?！?p> “吳氏……城西……??！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曾經走水的三代老店吧！”掌柜的本來對吳氏酒鋪還有些含糊，但是突然想起來一件舊事，立刻就對上了吳氏所說的酒鋪。
吳氏聽到掌柜用這樣讓她哭笑不得的方式回憶起自己祖父創(chuàng)立的酒鋪，表情一僵，過了一會兒才略微尷尬地回應道：“……大掌柜好記性，就是那個吳氏酒鋪?！?p> 掌柜的也看出吳氏表情的不自然，便立刻開口道：“既然知道了，那我過了午時就先去叨擾。還請嫂子同吳兄弟說上一聲，那米酒不要賣的太急，記得給我留下些許。”
吳氏笑著應了，然后順手用桌子上的茶杯舀了滿滿一杯子米酒，放在掌柜的面前道：“大掌柜，雖然我無權決定這一盆米酒的最后歸屬，但是這小小一杯還是可以決定的。就請大掌柜嘗嘗我們這杯酒水，若是能得到大掌柜的稱贊，也算是奴家做的不錯?！?p> 掌柜的顯然沒有想到吳氏會這樣做，連聲推脫道：“這怎么好！若是要我那兄弟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p> “我是他姐姐，這點權利還是有的?！?p> 聽到吳氏這句話，大掌柜也決定聽從心中念頭，拿起裝滿酒水的茶杯一飲而盡。果然，這米酒比自己平常喝的上等黃酒口感、味道都好上太多。再加上酒水度數不高，味道略帶一絲甜味，更讓掌柜的堅定了想要買下米酒的念頭。
他放下茶杯，興奮道：“嫂子，這米酒一定要給我多留些，稍等片刻我就去找我那兄弟商談?！?p> 吳氏笑著應了一聲，就帶著女兒離開了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