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噩夢

　　程樂山把車速加到最大，離開了警戒區(qū)域。

　　從后視鏡里看，坐在后座上的克萊爾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神情。

　　“情報官，你剛才說的‘清理工作’指的什么呢？”程樂山帶著譏笑的口吻問。

　　克萊爾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有潛力的特工，不可能不理解我所說的‘清理’是什么意思，也許，你已經把韋德醫(yī)生‘清理’了?！?p>　　“不，情報官，我和你不一樣，海格和韋德兩位先生現(xiàn)在都很安全?！?p>　　克萊爾舒了一口氣，如果這兩個人沒事，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在哪？”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程樂山說道，“不過你首先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p>　　這時候狡辯既沒有必要，也不會有好處，克萊爾很干脆地說：“好吧，你問吧?！?p>　　程樂山厲聲問道：“是不是你讓韋德在我腦子里植入監(jiān)視芯片的？”

　　克萊爾想都沒有多想就說：“是?！?p>　　咔！

　　程樂山猛踩剎車，車輪和地面發(fā)出一整刺耳的摩擦聲，在路上一片水花中停了下來。

　　外面已經是磅礴大雨，伴隨著隆隆的雷聲，黑夜不斷被閃電照亮，仿佛在拷問人世間。

　　“我，曾經非常的信任你，”程樂山雙拳狠狠地砸在儀表盤上，咬牙切齒地說，“但是，沒想到你對我做出這種事情。”

　　克萊爾居然并不擔心程樂山失控，依然以上司對下屬的態(tài)度說：“赤蛇，對待長官，不應該是這種態(tài)度?！?p>　　程樂山在駕駛座上轉過身來，對克萊爾怒目而視，說道：“如果我對長官的態(tài)度有不妥當，我可以道歉，不過，你作為長官對下屬做得事情不妥當，又該如何？”

　　克萊爾冷靜地說：“我可以解釋?！?p>　　“好啊，我倒想聽聽你怎么解釋?！?p>　　克萊爾做了一個深呼吸，說道：“赤蛇，還記得一直困擾你的那個噩夢嗎？”

　　“噩夢？”程樂山愣了一下，自己是曾經反復做一個噩夢，一片紅色荒野之中，自己在不停的奔跑。

　　“在調查泄密事件的時候，我聽你說起過總是做這同樣一個夢，還記得嗎？”

　　“哼，如果不是你提起，我?guī)缀醵家涍@回事了，而且我已經好久沒有做這個噩夢了，不過，這個噩夢和給我腦子里安裝一個監(jiān)控器有什么關系？”程樂山不客氣地說。

　　“你說的這個反復出現(xiàn)的夢引起了我的注意，直覺讓我覺得這不簡單，隨后，你在研究院和蜘蛛怪作戰(zhàn)受傷，而研究院的心理學專家韋德正好我認識，于是，我就委托他對你的大腦做了一下檢查?！?p>　　程樂山搖了搖頭：“情報官，我不得不說，你的直覺真是準的很，實在是準的可怕。”

　　“韋德也許已經告訴過你了，那個時候，我懷疑有人對你的大腦進行過潛意識注入，所以才會讓你重復做一個夢?！?p>　　“誰沒有做過重復的夢？為什么就懷疑什么所謂有人對我的大腦進行過什么潛意識注入？”

　　“因為你的特殊身份，或者說因為你父親的特殊身份。”

　　程樂山幾乎無語，噎了半響，才說：“韋德已經承認了對我做的事情，不過，他并不知道為什么你要他這么做。”

　　“韋德并不了解黑石公司的情報工作，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研究員而已，有的事情沒必要告訴他?！?p>　　程樂山立刻說道：“可是你必須告訴我?！?p>　　“坦白地說，當時并沒有必要告訴你，不過，現(xiàn)在不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克萊爾凝視著程樂山的眼睛，說道，“赤蛇，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為什么要來晨曦星？”

　　“想不過不知道多少遍，我來這里，就是要守護我爸爸的事業(yè)?！?p>　　“就我所知，之前你和你父親的關系并不好，但是怎么突然你的觀點會有這么大的轉變呢？我知道，我知道，突然失去親人的刺激，會讓我們發(fā)覺他們的寶貴，即使之前并沒有感覺他們那么重要?！?p>　　程樂山更加生氣了：“你是想說，我現(xiàn)在之所以來到這里，之所以這么做，都是因為有人在我腦子里偷偷塞進了什么思想嗎？胡扯！”

　　克萊爾聳了聳肩，說道：“這也只是我最初的懷疑，不過，韋德表示，對于潛意識探測的研究還很不成熟，當你昏迷時，他對你做了全面檢查，也不能斷定你是否真的被人注入了潛意識。

　　所以，他還是只能用上面對面對話的傳統(tǒng)方式，讓你發(fā)泄?jié)撘庾R中壓抑的部分，看樣子還是有一些效果，之后你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噩夢，不是嗎？”

　　“的確這樣，研究院那次行動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程樂山沉思了一會，突然警覺起來，“為什么你知道我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p>　　“因為在你的頭部植入了腦電波感應器，你的一切腦部活動，從那時起，都不是你一個人的秘密。”

　　克萊爾低下頭，避開了程樂山虎視眈眈的目光，接著說道：“霍夫曼一開始讓我調查泄密，就是為了確認我不是那個泄密的人，原因你也可以猜得出來，我曾經未經容許告訴過你空難的真相，霍夫曼自然把我認為是泄密第一嫌疑犯。

　　所以，調查泄密事件對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當時我就有準備，一旦洗刷了自己的嫌疑，立刻著手調查浮出水面的‘自然之子’。

　　‘自然之子’不是簡單的恐怖組織，他們能夠滲透到黑石公司內部，對我們了如指掌，但我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所以，我當時就計劃，一旦讓我主導對‘自然之子’的偵查，必須派出臥底打入對方內部?！?p>　　程樂山苦笑：“那個時候，你就選中我了，是嗎？”

　　“是的，我說過，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有潛力的特工，這點我毫不懷疑，而且，還記得在《晨曦新聞》報社老板皮特森的辦公室里第一次聽到‘自然之子’這個詞嗎？對我，并不是第一次接觸這個詞，在你父親留下的日記里，記錄過他曾經和‘自然之子’有過接觸?！?p>　　程樂山看過父親的日記很多遍，現(xiàn)在這個日記還貼身攜帶，那段關于“自然之子”的一段，程樂山第一次看也很震撼。

　　程樂山冷冷地說：“所以，我就成了臥底的首選！”

　　克萊爾接著說：“‘自然之子’里肯定有高手，普通的竊聽偵查方法逃不過他們的檢查，所以要用特殊的手段，而我恰好知道，韋德正在研究植入式腦電波感應器，所以，我就讓他給你植入了一顆?！?p>　　程樂山克制住怒火：“情報官，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事前事后都沒有告訴我，是因為忘了啊，連韋德都說，這種腦電波感應器都是處于實驗階段?！?p>　　“好吧，對此，我很抱歉，一直把你蒙在鼓里……”

　　“無恥！卑鄙！”程樂山突然爆發(fā)，破口大罵：“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就是你們這些所謂情報人員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