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對周瑜有了一絲好感
這笛聲斷斷續(xù)續(xù)、時進時停,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聲大。
喬曉婉暗想:看來這吹奏人的水平不怎么樣,與寧風(fēng)簡直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她又聽了一會,笛聲時而重復(fù)幾遍,像是個新手正在練習(xí),簡直成了噪音了,頓時不由好奇起來:且不知是誰在這深更半夜里吹個沒完?我反正也是睡不著,不如出去看看。
喬曉婉打定主意,穿戴完畢,推門而出。
由于巴丘盡是孫策的地方,到處有周瑜的軍士,故而在喬曉婉住所的門口并沒有堆積著成群的侍衛(wèi)。
喬曉婉讓過兩波巡夜的士兵,順著笛聲悄悄摸到“議事廳”。
她遠遠望去,卻見燈火通明,心里暗想:笛聲是從這里傳出來的,這就更奇怪了。
喬曉婉緩緩走近,立即有站在門口的侍衛(wèi)覺察到了,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慢步進去。
只見周瑜背靠著倚坐在地墊上,他身穿灰色長衣,手持著一支綠油油的笛子,對著竹簡吹個不停。
喬曉婉仔細看了,那竹簡原來是樂譜,頓時說道:“公瑾,你怎么學(xué)上笛子了?”
周瑜聽后面有聲,忙站起來,回頭見是喬曉婉,笑道:“原來是娘子,那日見你身上帶有笛子,知道你喜愛音樂,可是我從小的時間都花費在兵法韜略上,對音律這東西實在是一竅不通……所以現(xiàn)在學(xué)起來,也甚是麻煩……這首曲子,我都練了好些天了,可是依然不成樣子,讓娘子笑話了?!?p> 喬曉婉這才明白:那日在皖城,我不小心遺失了寧風(fēng)所送的短笛,被周瑜拾到送還。周瑜以為這短笛被我隨身攜帶,以為我喜愛音樂,現(xiàn)在為了討好我,正熬夜刻苦練習(xí)呢。
她望著周瑜眼里布滿血絲,額頭漸漸流下一行汗水,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喬曉婉呆立許久,才輕輕地擠出三個字:“你真傻?!?p> 周瑜略為靦腆地一笑,隨即嘆道:“我倒不承認(rèn)自己傻,只是有些笨罷了,就這么一首曲子,竟然幾天都練不會,唉?!?p> 喬曉婉笑道:“練不會就不要練了……”她本想告訴周瑜,自己根本不喜歡什么音律,可是擔(dān)心周瑜問起短笛的事情,故而僅僅把話說了一半。
“這可不行,娘子,你喜歡讀書,又喜歡音律,是個大家閨秀,周瑜一介武夫,得努力配得上你呀?!?p> 喬曉婉聽了,忙道:“公瑾,你年紀(jì)輕輕就成為江東一流智士,孫策能成就一方霸業(yè),你的功勞天地可鑒,若是別人家的女子,只怕是配你不上呢?!彼f的這些都是心里話,沒有半點奉承的意思。要知道,周瑜這樣的男人,要模樣有模樣,要地位有地位,要才華有才華,更重要的是,他還如此年輕,未來實在不可估量,試問這天下,又有多少女子敢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能夠配上他。
可周瑜卻搖了搖頭,道:“娘子,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你,至于別人家的女子,我實在沒有多余的心情去管?!?p> 喬曉婉被這話打動了,心里偷偷想著:天哪,這個小白臉哄起人來還真是悅耳中聽啊。她看著周瑜白脂般的臉,道:“公瑾,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周瑜怔了一下,眼睛一轉(zhuǎn),道:“既然娘子要我休息,那我便聽娘子的好了。”他說著,收了笛子,與喬曉婉一起回房。
此時天如墨染,月入淺云。
“護軍好!”巡夜的軍士們一起行禮。
“你們也好,大家辛苦了?!敝荑っ鎺⑿?,招呼著??吹贸鰜?,他現(xiàn)在心里歡喜得很。
兩人繞過“議事廳”,直沖喬曉婉的臥室而來。
喬曉婉指著“溢書房”左邊的房間,問道:“公瑾,這個房間是做什么的,怎么沒見你提起過?”
周瑜怔了一下,過了許久才道:“這個……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p> 喬曉婉見他欲言又止,滿腹心思的樣子,不由奇道:“我為什么要怪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瑜長嘆了一聲:“還是不要問了,許多東西只怕是瞞不住的。小喬姑娘,明天我會召集部將談事,想想就覺得頗有壓力?!?p> 喬曉婉知道他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心想:他既然不愿意說,我就不多嘴問了,誰讓我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呢。她得意地想著,嘴里說道:“公瑾,你怎么又叫我‘小喬姑娘’了?”
周瑜深呼了一口氣,道:“這不是私下的時間嘛,我可不敢造次,免得惹你生氣?!?p> 喬曉婉哈哈大笑:“你記得就好,我以為你‘娘子娘子’地叫習(xí)慣了呢?!?p> 周瑜忽然停住腳步,用目光盯住她道:“說真的,我很想叫習(xí)慣,也很想讓你聽習(xí)慣,更很想叫上一輩子,從而讓我們都習(xí)慣?!?p> 喬曉婉見他的目光充滿溫情,忙把頭扭到一邊去,不敢直視地道:“那個……明天你召集部將談事,要談什么呢?”
周瑜知道她同樣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行路道:“關(guān)于部署軍力的相關(guān)事宜?!?p> 喬曉婉聽不懂,也不想聽,于是不再追問了。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其實有時候,我對周瑜稱呼自己“娘子”并無敵意,只是在表面上,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
回到房間,周瑜忽然壞笑著,附耳對喬曉婉低聲說道:“娘子,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在皖城的時候,你曾答應(yīng)我,說我只要打贏了黃祖,我們就可以……”
喬曉婉見他的樣子,只聽他說前幾個字就已然猜到他要說什么,不由立即打斷道:“那是在皖城,現(xiàn)在是巴丘,再說,你這算打贏了么?把你自己都困在這里出不去了……”
周瑜吐吐舌頭,道:“皖城和巴丘有什么區(qū)別,不都是主公的地方?我留守巴丘是為了退可防御,進可攻擊,哪像你說的被困在這里……”
喬曉婉知道他說得對,可依舊亂說道:“待在這里不能出去就叫困在這里……反正我不記得當(dāng)初的那些話了?!?p> “你……真耍賴?!敝荑び行┐诡^喪氣,好像打了敗仗一般,“多虧我事先早有防備,弄來的桌子夠大……”他無可奈何說著,倚靠著桌子埋頭倒下了。
而屋內(nèi)另一邊的床上,喬曉婉正躺在那里捂著肚子偷笑。她一想到在人前威風(fēng)赫赫、說一不二的周瑜拿自己毫無辦法的樣子,就開始忍俊不禁,嬉笑不已。
忽然,喬曉婉想著:如果小白臉在這個時候硬撲過來,我該怎么辦?是堅決反抗還是默認(rèn)順從?
對于這個問題,她想了許久也不知道答案,不過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對周瑜有了一絲好感,雖然這種感覺是說不清楚的。
“呼呼……”這時,周瑜那邊已經(jīng)響起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王大大大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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