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笑笑不是說了嘛,她姐姐來了,看來是雙胞胎吧?!眲⑶巫е蛩尖?,對莫相忘微微頷首,“您妹妹的事,請節(jié)哀?!?p> 莫相忘現(xiàn)在還不想追究細節(jié),只不過在路過沈思怡的時候,輕聲嘟囔。
“拿錢辦事,就別心虛?!?p> 那沈思怡聽后,驚恐到腿軟,直接坐在臺階上,失神地盯著地面,任由劉俏怎么拉拽都不起來。
莫相忘只回顧了無憂的片面記憶,沈思怡做的事沒有任何把柄可抓,但其心虛的表現(xiàn)卻太直接了。
引一行人走天橋這件事,怕就是邢昭月精心布置的。
想到這兒,她搖搖頭,這一世邢昭月等人不悔改,那回到原世界,怕也是要受罪的。
進入殯儀館的衛(wèi)生間,她只需要找一個沒有監(jiān)控和人的區(qū)域,就能安靜的請出嶺。
可莫相忘在自我囚困于精神世界之前,是跟嶺吵過架的,還是大吵一架。
如今再進去。
還是煙雨蒙蒙的靈魂境,還是那幾間小木屋。
嶺坐在芭蕉樹下的搖椅上,手里拿著煙袋鍋,見她進來,就輕輕吐出淺青色的煙霧。
“你可算舍得回來了?!?p> “一年多不見可是把自己治好了?當時我可真怕你這個瘋子把我弄死在這靈魂境里?!?p> 嶺敲了敲煙灰,驅趕了細雨綿綿的傍晚,轉為艷陽高照萬里無云的晴天,并隨手幻化出茶壺茶杯。
“我也是去躲清凈的,十來個小時前才剛醒過來?!蹦嗤?,跟嶺講起這一年多逃避的日子。
“今兒外面在吊唁,你也出來給撐撐場面吧。”
“你既已升神,怎么不說把我拽出靈魂境呢?”
“我要是在這一世界里把你拽出去,你可就沒法跟我重回原世界了,你是要在這世界里呢?還是?”
“那就算了,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個現(xiàn)代,我去換身衣服,就以她表姐的名義去參加?”嶺挑眉看她。
莫相忘眉梢一抖,“你占我便宜?!?p> “我比你年長幾千歲,叫一聲姐姐也是應該?!?p> 在靈魂境耽擱片刻,當她倆再出去時,二號靈堂里的人就多了整整一倍。
“這人也不少啊,撐什么場面?”嶺穿著黑色高領衫和黑色羊絨大衣,腳踩高跟鞋,那氣質比莫相忘還高貴三分,見過不去了,就高聲喝道。
“前面的,別堵門?!?p> 嶺是神女,外貌雖說不及妖那么美,但也是特別出眾的,被扒拉開的那些男女原是皺眉回看,但看見她后,也都收斂了情緒。
只不過在看見嶺身后的莫相忘時,一個個都驚恐著瞪圓了眼睛。
“怎么,你認識我?”莫相忘上下打量那些個驚恐的臉,彎唇一笑,“消息怎么這么不靈通,不知道我來了嗎?”
說著,走到其中一個女人面前,幫對方整理一下衣領,拍了拍肩上的灰,又拉起對方冰冷的手,瞬開今生,“雀芝雯,別來無恙啊?!?p> “??!??!”那女人慌張地后退兩步,靠在墻邊,“你,真的是你!”
這邊的騷動,引來靈堂內部分人們出來查看,但普通賓客和特殊客人夾雜其中,一眼看去,倒也不難分辨。
二樓二號靈堂很大,進門時還有個三米來長的走廊。
屋里燈不明亮,外面的太陽也沒升起。
整個靈堂內,都被一種陰郁籠罩著。
而堵在這條走廊里的特殊賓客,在看見莫相忘的一剎那,都驚恐地后退貼墻。
“還都挺會湊熱鬧的,一聽是我的葬禮,真是冒死吊唁啊。”她笑著走過那些男女,并沒有一一細看生前,心想著,他們能來,正主應該也到了才對。
“哎呦,這回算是見著了唄?”嶺嗤笑著白了雀芝雯一眼就匆匆走過,對莫相忘道:“這是個什么東西,也敢騎到你頭上?!?p> 被蔑視的女人只驚恐地看著她倆,并不敢辯駁半分。
三米的走廊盡頭,屋里的男女紛紛側目注視著。
但只有幾張面孔,出現(xiàn)在無憂的記憶中,其一就是那個張經(jīng)理和屬下,其二是來楊逸公寓宣布游戲開始的兩個男人,其三,就是在廢樓里幫無憂引路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來的還挺齊全的?!蹦嗤戳搜壅驹谝慌缘拇拗倬?,想著畢竟賓客都是來吊唁崔仲九女友的,所以也不好鬧得太過,況且,她還得找機會細算賬,也就沒再與那些面孔糾纏。
只走到他身邊問:“可以火化了嗎?”
“剛走過過場,正要運過去的,說是先要在大靈堂吊唁,然后才能入殮,要一個小時零幾分鐘?!贝拗倬耪f完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她是?”
“故事里,住在靈魂境中的女人,在外,就是我表姐?!?p>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真是長見識了?!贝拗倬耪f完示意她看靈堂角落里站著的男男女女,“他們就是華鼎的當家,另外幾個有恒河國際和涼風出版社的,如果按照無憂之前講的故事來說,這些就應該都是與你有關的人?!?p> 遠遠看去,莫相忘觀今生知曉生辰八字和生平事跡,也草草判斷出其中的幾個。
并結合唐崢跟楊逸氣弱的樣子,就能分辨出,哪個是邢昭月,但就像不想打搭理付一笑那樣,她也不想搭理邢昭月。
“今天是無憂出殯的日子,就先放過他們,反正,我已經(jīng)現(xiàn)身了,他們遲早還會找來的?!闭f著她拉過嶺介紹給崔仲九,可嶺卻仔細端詳起他的相貌。
“這張臉,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呢?在哪兒來著?”嶺歪頭沉思,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只是見過,肯定沒有說過話,不然我不會忘的。”
“臉?”莫相忘是見過崔仲九在大歸處的樣貌,這張臉從未改變,“你見過?”
“嗯,見過,肯定見過,是誰來著?”
“你的意思是,他是從咱們世界歸無的?”
“不確定?!睅X細細回想,但怎么也想不出個場景,記憶又不能人臉識別,單有個臉,根本沒法和記憶對應。
說話間,那方又有親友趕來,崔仲九過去接待。
而笑笑神經(jīng)兮兮地湊過來,謹慎地問:“你是——莫相忘?!?p> “不然呢?!蹦嗤葲]墮魔那會兒還高傲,不愛搭理人,且只佩服那些有能力,有頭腦的人類,對這種泛泛之輩沒什么太多好感。
“所以無憂說的是真的?我叔也知道?那,那棺材里躺著的?”笑笑又瞅了眼屋內新來吊唁的那些人,“那你的仇人,也都來了唄,我說呢,我叔怎么不那么難過了呢,合著,你還在啊。”
“你?”莫相忘嗤笑著看了眼面前這個態(tài)度不算恭敬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