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突然來的,再突然消失嗎?我都懷疑她到底叫不叫吳優(yōu)?!?p> 【愛叫什么叫什么吧,也不知道有什么企圖,不過早上你要比她起得早?!?p> 〖那當然了,萬一我一睜眼,她人沒了,再少點什么東西。〗
【如果有事,直接報警,警察比我到的快?!?p> 〖知道了,如果有事,我就去樓下張叔叔家?!?p> 清晨6:15。
【起了嗎?有什么問題嗎?】
〖沒睡,沒問題,她還在睡覺?!?p> 【擔心了一夜,還不如讓她跟著我了,也是大年夜的不好找賓館?!?p> 〖這大過年的哪兒有空賓館啊,你看她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會住的呀?!?p> 【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走,也沒一句實話。】
〖看昨天那樣子跟逃荒的一樣,但瞧那張臉,該不是演員吧?〗
【那也入戲太深了。】
上午9:20。
【還沒起嗎?】
〖沒有,叔你沒睡啊?昨天累了一天了。〗
【我去店里收拾收拾。】
〖之后有什么打算?〗
【不好說,修整一段時間,然后再開一家小飯館吧,畢竟你也知道,和尚跟大花他們,得罪了華鼎也不好找工作了?!?p> 〖也是。〗
中午11:51。
〖起了。〗
【沒什么狀況吧?】
〖沒有,在那兒玩iPad呢?!?p> 【你自己多注意,丟個iPad是小,大過年的,別出什么生命危險?!?p> 〖要是她不走呢?〗
【要么就給點錢,這樣多半也就是要錢的,要么就報警唄,昨天就不該追出去的,嘖,我也是懵了,想著她可能是鄉(xiāng)里哪戶人家的閨女,跟爹媽吵架了,就偷跑出來的,要是在城里丟的,我心里也過意不去,今兒我去一打聽,根本沒有這號人。】
〖那怎么辦???她到底是誰啊?叔,這要真是精神病?!?p> 【沒事,我這就趕過去吧,不該把她扔給你的,要是這一夜出了什么問題,我怕是要后悔一輩子了?!?p> 〖叔你沒在家嗎?〗
【去你嫂子那兒了?!?p> 〖哦?!?p> 下午2:09。
【我再有四十分鐘能到你那兒?!?p> 〖知道啦?!?p> 最新一條2:21。
【她沒什么異常吧?】
無憂把手機撂下,次人格的底線是慫,所以并不會像上一個冒出來的精神體那樣大開殺戒。
這個精神體只要遇到一個比較橫的,她就會立馬認慫。
所以殺人這種事,她辦不來。
只不過在看完這些信息的時候,她心里有那么點不是滋味。
“莫相忘啊,你前四世怎么那么好過呢,第一世會遇到花燈,那樣善良的對待你,第二世遇到羅雯,也沒跟你藏著掖著,第三世遇到——”
她回憶著,卻又自嘲一笑,“都TM是鬼變的,艸?!?p> 隨即回頭看著閱讀餃子包裝袋說明的笑笑,輕聲呢喃:“你大概不是贖罪的亡靈吧,最起碼你懷疑我,我是該高興呢,還是無奈呢?!?p> 無憂想著就看了眼掛鐘,現(xiàn)在是2:25,再過一會兒,怕是就要見到那個能讓她信任依賴,并覺得安心的男人。
無憂這個精神體的情緒是極度不穩(wěn)定的,喜怒不定,悲哀與沮喪也很極端。
她撿起羽絨服外套,穿上鞋子來到門口。
“你去哪兒???”笑笑端著一鍋水餃出來。
“走了,本也不該來的?!睙o憂舉起雙手,又翻開羽絨服以及褲兜,“謝過你的衣服,但我實在沒有能夠御寒的,如果以后賺錢了,會還給你的,別的東西,我沒拿。”
她說著,轉身開門出去。
而笑笑也不是傻子,知道手機被翻看了,就立馬給崔仲九打電話。
但他倆的通話內容,無憂不知道了。
她沒有電梯卡,做不了電梯就只能走樓梯。
出大門也要門禁卡,最后只得翻過車輛通行的大門欄桿,選擇九家飯店的反方向,漫無目的地前行。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而這個性格也太過特殊。
不想努力賺錢,沒有莫相忘那樣的吃苦能力。
性格太隨遇而安,是個連報紙鋪蓋都懶得找,就能在天橋下過夜的性格。
在外游蕩了兩個多小時,最后停在一處天橋上,看著春節(jié)這天,繁雜的人群,他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都是有家可歸的靈魂。
“這一世,他們應該對你好呀,怎么就沒遇見呢?”
無憂趴在欄桿上,看著天橋下閃閃的車燈,“你怎么老是這么慘呢?咱倆換一換吧,你換換我?!?p> 無憂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但她已經跟主人格宣誓過,要占據(jù)主導位置,主人格也讓位,所以在主人格都不想來面對的時候,她這個次人格沒法再次讓步。
北風呼嘯,她的眼淚打在欄桿上,這種喜怒哀樂四角極端化情緒,讓她委屈無助,只蹲在那里大哭。
路過的人們也多是瞥上一眼。
只那中年阿姨上前攬著她的肩膀。
“怎么啦姑娘,這大過年的哭什么?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無憂就只是哭,也不說話。
“來來,姑娘,這天橋人來人往的,再絆倒你,來下來,下來,別哭,大冷天的,哭完臉蛋兒會生凍瘡的?!?p> 極端無助下,被關懷,以無憂的性格,無論這關懷是真是假,她都會賦予信任。
隨著阿姨那一家子下來,路邊依舊人來人往。
“這姑娘長得怪好看的,哭什么呢,跟家人吵架啦?還是跟男朋友吵架啦?哎呦,這委屈的?!卑⒁處退敛裂蹨I,旁邊的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就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在無憂面前揮動,最后強塞進她手里。
“這大過年的,有什么話都能說開的?!?p> “說不開了?!?p> “這,你沒說怎么說不開呢,自己在那兒哭,那跟誰說去呀,把你氣哭的人又不知道你在這兒天橋上吹冷風?!?p> 這阿姨好心開解她一會兒后才離開。
無憂情緒穩(wěn)定的極快,但仍舊沮喪,天色見晚,她餓了一天,又吹了好半天的冷風。
她慫,沒身份證,沒家庭住址沒戶口,所以不敢去警局,怕說不清來歷。
就只得漫無目的的前行。
“怎么就不把我送到古代呢,好歹,我還能殺只兔子或是野雞?!?p> 她越想越餓,最后只好蹲在一處建筑背風的角落里。
“莫相忘,你就不能替我一下,要是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么辦呢?”
沒人回應她,喧囂聲與呼嘯的風聲里,她的沮喪達到極致,這便催化出了一種念頭。
死亡。